他聲音的陰冷讓墨染的指尖狠狠地抖了一下，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醫院的走廊裏，校園的街道上，校園的死胡同裏，遊泳館裏的泳池岸邊，賓館房裏，校園裏的樹下草坪，尹筠燚對她說的那些殘忍的話，也是這般的語氣……

    見她沒有作聲，男人扯著的弧度又深了幾分：“真是沒想到，尹筠燚，居然會愛上你這個殺人凶手。”

    殺人凶手？

    墨染的眼皮狠狠地眨了一下，望向男人的雙眸中，漸漸多了疑惑。

    男人捕捉到她眼底的神情，優雅從容地蹲下身，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卻有些大。

    下巴上的疼痛讓墨染的身子又是一個顫抖，因為害怕，她的身子往後縮了幾分，如果不是男人捏著她的下巴，她的身子會和後麵女人的身子貼得很緊。

    男人眼底的戾氣重了幾分，捏著她下巴的手漸漸變成了一個鐵鉗：“甚至，為了你，把我的妻子，整得不人不鬼。”

    為了她，把他的妻子整得不人不鬼？

    尹筠燚是什麽時候做的事，她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男人的目光愈發陰狠，他放開捏著墨染下巴的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舉在她的眼前。

    照片上那張麵目全非的臉映入她的眼簾，墨染的瞳孔放得更大，嘴唇狠狠地顫了一下，滿臉的驚恐顯而易見。

    “你還認得她吧？”男人幽聲地開口。

    墨染的身子不受控製地顫抖著，打顫的唇瓣抿了又抿，顯然是不知道這個女人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卻又害怕這個男人下一秒會在她猝不及防之時做些什麽。

    “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她究竟是誰。”男人將照片往她眼前移得近了一些，聲音雖輕，可讓人怎麽聽著，怎麽像是魔鬼的聲音。

    墨染的睫毛又抖了幾下，她看著照片上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被綁著的雙手攥得更緊，她甚至感覺到，自己那十根手指上，斷了一根指甲。

    哪怕看著照片會讓自己受到驚嚇，可她還是仔細去看了，畢竟，她現在在這個可怕的男人手裏，如果她不聽他的，說不準下一秒，這個男人就會對她做出一些更可怕的舉動，就算知道自己逃不掉，爭取一些拖延的時間，也是可以的。

    整張照片就隻有一張臉，上至頭頂，下至脖頸，可從淩亂不堪的卷發和白皙的皮膚中，她還是可以認出，這是個女人的臉。

    可這張臉已經麵目全非，臉上幾乎全是猙獰的血色刺痕，有大有小，有粗有細，有長有短，有深有淺，這些密密麻麻的刺痕，沾在女人的臉上，幾乎把女人的五官都埋沒，隻餘下細微的、難以發現的、幾乎看不見的很小很小的數處白色，讓人看著有一種恐怖的感覺。

    不僅是臉，女人的脖頸上，也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色刺痕，很顯然，這些刺痕，都是利刃的東西所致。

    可她仔仔細細看了許久，卻還是認不出，這是誰的臉，畢竟這個女人的臉，太過不堪入目，也已然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