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傻瓜,我怎麽可能不愛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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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官宦使臣都入內之後,最後才輪到女眷,女眷人數並不多,因為對打獵有興趣的女人也不多,純粹是來長見識的。
其餘之人都是抱著好奇之心才來的,唯有顧央央不同,她神色淡然,心中卻早有溝壑,係統早就告訴了她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所以她並不像其他人那麽隨意,而是暗自含著幾分警惕。
此次國獵恐怕並沒有想象中的平靜,封啟大概是不懼的,可是她不能不在意,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弱女子罷了,係統是萬能的,但是所有的事情還是要她自己來做,顧央央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那就太淒慘了。
國獵一直會持續一整天,從早晨時分開始,到日落時分結束,一直到中午烈陽當空之時,也沒有發生什麽異變,但這並沒有讓顧央央放鬆一些,相反,她更加警惕了。
正午過去,太陽開始略微的傾斜了一些,顧央央覺得自己眉心微微跳了跳,心中有一種不太好的征兆油然而生,她微微皺眉,朝遠方眺望。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便隱約聽到前方的林間傳來大聲喧嘩的聲音,顧央央仔細聽了一陣,便隱隱聽到‘皇上’、‘受傷’、‘失蹤’等字眼,她心中估計事態應該是比較嚴重了。
沒過幾息,前方就有人快速掠來,看其樣子應該是侍衛,他一邊朝這邊奔來,一邊大喊:“快,保護女眷即刻返回。”
隻可惜,依舊慢了些。
自他身後有許多黑衣人衝出,手持刀劍,朝女眷這邊而來。
頓時之間,顧央央隻覺得耳邊具是尖叫聲,令人更加恐慌,畢竟,女子總是會更加害怕幾分的,而且這些黑衣人明顯比保護她們的侍衛多。
周遭頓時便慌亂了起來,林間又有許多樹木,奔走逃亡之間簡直亂成了一團。
顧央央原本就在女眷中比較靠後的位置,此刻聽見這一連片的尖叫聲,隻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聾了,她緩緩後退,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時候,身姿掠進了一片蔥籠的小灌木林中。
黑衣人還未趕至她們身邊,加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又是一片慌亂間,顧央央憑著係統的指引,竟然成功的逃了出來,又或者說,她成功的和那幫人分開了。
但這依舊很危險,這片山林裏似乎布滿了黑衣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勢力,居然敢在寒水皇朝的國獵上動手,而且看樣子還成功了,顧央央想,封啟暫且不說,封爵此刻應該是很危險的,畢竟他的武藝一般,遠比不上一直在外領兵的封啟。
略微思索,顧央央決定去找封爵,自然,是在係統的幫助之下,不然光憑她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這一片巨大山野裏找到一個人,更何況還要躲避眾多追殺的黑衣人。
她這麽選擇也是有依據的,憑剛剛聽到的隻言片語,加之係統的幫助,這才知道封爵已經和眾多侍衛走散了,此刻恐怕不知道躲在哪個山溝溝裏,封爵乃是她這個世界的目標人物,要是就這麽死了,那她也完了,雖然不至於一起死,但懲罰任務是很恐怖的。
思及至此,顧央央歎了口氣,開始依照係統的指示尋找封爵,至於其他人,除了封啟,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好在顧家人此次國獵都沒有來,不然顧央央更加煩惱,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不能不救。
憑著係統的指點,小心翼翼的避開了林間的黑衣人,她一點一點接近了封爵藏身的地方,最後來到一處小山洞前。
如果沒有係統的指點,顧央央大概怎麽也找不到這裏,不僅地勢偏僻,而且雜草叢生,給這個天然的小山洞多了許多掩護,封爵大概也是無意之中找到這裏的,不得不說,他的運氣不錯。
目光微微閃了閃,顧央央一步踏入。
經過一個略微有些曲折的小通道,便到達了這個山洞的最裏麵,她剛剛才走進去,便看到一柄劍朝自己刺來,但最後停在了顧央央眉心前,沒有觸及她的皮膚。
她皺了皺眉,望向持劍的主人。
毫無疑問,這個人便是封爵,隻是此刻他的狀態並不好,一手執劍,一手卻捂著傷口,而他傷在右胸,有許多鮮血留下,麵色很蒼白,看起來非常嚴重。
顧央央原本在洞外沒有見到鮮血,以為他隻是受了些小傷,此刻看來,恐怕是封爵將那些血跡處理了,不然容易被人發現。
大概是沒想到找到這裏來的會是顧央央,封爵愣了愣,收起了劍,隨即重新坐下,眉目間有幾分痛苦神色,看起來比顧央央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但他眉宇間並沒有多少慌張之意,而是眉目沉沉的看著顧央央,開口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遇到了刺殺,僥幸逃脫。”
顧央央也沒有慌張,隻是平靜的告訴他自己來此地的原因,毫無疑問也是和封爵一樣,誤打誤撞之間闖入。
封爵並沒有懷疑,因為顧央央隻是個手無寸鐵的女子罷了。
他麵色愈冷,眉間卻凝結出森寒的殺意,顧央央毫不懷疑,此刻他若是能回去,定是要一番血洗。
但森寒殺意之中,他又忍不住輕咳了兩聲,吐出一口淤血。
顧央央眉心又皺了皺,開口道:“陛下,你需要包紮。”
再這麽下去,不用等到回去,他便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朕知道。”
封爵看了她一眼,但並沒有行動。
“此地不便包紮,回去再說,你大可放心,朕還沒有這麽容易死。”
這是封爵的想法,但在顧央央眼裏,這個胸口一直在流血的男人確實已經到了快要死掉的境地了,她知道封爵的意思,但是有係統在,可以保證不會有人靠近這裏,即便靠近,係統也會提前告訴她,所以,她認為封爵應該先止血,否則不等那些黑衣人來,他已經死了。
人若失掉的血液太多,即便還活著也隻是吊著一口氣而已。
顧央央皺著看著他,當即開口:“洞外不遠處有可以止血的草藥,陛下在這裏等我。”
“不行!”
封爵當即便拒絕了她這個提議。
“朕說了朕還死不了,你呆在這裏便是,待禦林軍除盡刺客,自會來尋我們。”
他眉間愈發不悅,看著顧央央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命令之意。
然而兩個人都是桀驁不馴的性子,一個又是皇帝,注定了極其容易產生矛盾,特別是封爵有些鬱悶的情況下,不過他將這種感覺歸於封啟身上。
但顧央央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話,此地又沒有其他人,他自己身受重傷,皇帝的威儀根本就嚇不到她,況且,她比封爵的性子更桀驁不馴。
她眉間沉進幾分怒氣,直視著封爵,聲音平添幾分冷漠。
“陛下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也應該想想其他人,若你再不止血,不用等到禦林軍前來,便已經失血過多而亡了。”
丟下這句冷漠十分的話,顧央央便轉身離開,去為他尋找止血的草藥。
“你站住!”
封爵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可惜毫無用處,他的傷勢太重了,根本就攔不住她,方才能起身揮舞那一劍已是極致,此刻稍有些激動,便感覺眼前有些昏暗,無它,隻因封爵失血過多。
“該死的!”
封爵罕見的狠狠咒罵了一聲,可惜也隻能如此,雖然顧央央是為了他好,他也明白他此刻的情況,可洞外有多危險她根本就不明白,此次連他都受了重傷,可見事態之嚴重,封爵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心中鬱氣更重了,卻不知是因為什麽。
至於有沒有擔憂顧央央,即便有,他也不會承認的。
顧央央倒是沒有真的生他的氣,她現在總算是有幾分明白了,封爵這個人看起來霸道成熟,實際上頗有幾分傲嬌之感,又口不對心,總之不用和他一般見識便好。
顧央央確實懂一些藥理,但不多,勉強認識幾種草藥,這還是那位臨山寺的方丈所授,方才找封爵的時候,她正巧在路上看到過幾株,且離得不算太遠,否則她也無能為力。
在係統的幫助下,顧央央優哉遊哉的采回了這幾株止血的草藥,一點也沒有封爵擔心中的那等小心翼翼,之後,她便原路返回,期間還采了幾枚路邊的果子一起帶回了山洞。
雖然嘴上說著氣憤的話,但真正看到顧央央安然無恙的返回,封爵還是微微鬆了口氣,隨即他把這種擔憂認定為對弟弟喜歡女子的擔憂,而非其他。
顧央央采回了止血的藥,先是將懷裏的果子放在一旁,隨即便有些皺眉的看著那幾株草藥。
思量半響,她微微皺著眉頭,對封爵說:“陛下自己將這些草藥嚼碎,如何?”
雖是這麽問著,但看她的表情,明顯便是準備就這樣做,封爵頓時便覺得自己的胸口又疼了幾分。
他乃寒水皇朝之皇,是這個天下最尊貴的男子,可如今他隻想問顧央央一句:你究竟有多嫌棄朕?
若受傷的是封啟,他敢保證,顧央央絕對不會這麽問。
但封爵所想的確實沒錯,顧央央有輕微的潔癖,但若是封啟受了這麽重的傷,她大概再嫌棄也不會多說半句,隻因她喜歡封啟。
雖然目標是封爵,但顧央央確實是喜歡封啟一些。
看著她眉宇間淡淡的嫌棄之色,封爵隻得自己咽下這口苦果,接過止血的草藥自己慢慢嚼碎。
那草藥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異常苦澀,若不是此刻乃危難之際,封爵都懷疑顧央央是不是特意在整他,借此報上一次禁足之仇。
不過這一點他確實冤枉顧央央了,顧央央又沒有親自嚐過這些草藥,她怎麽知道如此苦澀?見著封爵有些咬牙切齒的看著她,還暗道這次的目標真是心胸狹隘,這麽喜歡計較。
不得不說,在缺少足夠的溝通之下,兩個人都以為對方對自己有意見,這也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了。
大概隻有係統在暗中默默的笑了。
相愛相殺,這種戲碼他很喜歡看,所以和顧央央不一樣,相比於封啟,他更喜歡看顧央央和封爵在一起,而這確實也是他的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