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蝶這麽不要形象的後果就是，不能去京城。

    秦致遠告訴她：“我要去京城怎麽帶你，你這樣子會被公主給詆毀的。”

    林雨蝶壓根就不用去如廁，純尿遁，但是被秦致遠這麽一說，她真的很想去廁所：“她說什麽和我有關係嗎？我就一平民，她說了我才會出名，你不帶我也正好，小瑾瑜正是學習的年紀，春訟夏弦秋學禮冬讀書，這要入秋了，他也要六歲了，不能耽誤了。”

    “這不是重點，我說的是……”

    “不重要了，趕緊走吧，你沒看到洪大人在後麵看著的嗎？”

    林雨蝶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你的眼力勁，都不是用在平時生活裏的吧？”

    洪玉鱷會在後麵看他們，那是因為——他們來的時候，一前一後，一個乘轎一騎馬，現在回去，兩人用走的，轎也不坐，馬也不騎，太奇怪了有木有。

    林雨蝶是忘了，她本來就沒有坐轎的習慣，來的時候坐轎，是怕耽誤了公主召喚，然而見到才知道，是這麽個公主……她沉默。

    秦致遠是剛才被公主拿話刺的，他要回京述職，壓力頓生——他不畏強權，但架不住惡意施壓。

    兩人就還這麽走著，後麵跟著抬轎的牽馬的，四喜已經無語了。

    “我的兒——”

    正走著，忽然悲天動地橫生一句獨嗆，林雨蝶嚇了一跳，一隻腳後撤半步。

    秦致遠直接揮開那人。

    他的身旁，豈是誰都能近得的？

    那一揮手的氣勢，把那聲音都嚇斷了，隨後才接上：“……兒啊！”

    林雨蝶忍不住笑出了聲：“噗！”

    平圓臉上細長的眼，到底是年紀大了，即便是臉上肉多，褶子也還是不少，下巴疊了六七層，前襟露出的那一片，鬆鬆垮垮的，穿的是一身姚黃並蒂的齊襦，真恍如一枝梨花壓海棠，以目嚐椒的觸感。

    一般人，林雨蝶可不會這麽表露情緒，秦致遠對她很是了解，立刻就問：“你認識？”

    豈止是認識，這張臉，這個人，林雨蝶計算沒觸感，這身體的感受，大概是永遠不會忘的，她低聲，帶著揶揄：“你娘。”

    果然看到秦致遠變臉，那一臉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秦郭氏猶不自知：“我的兒啊，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當街上她來這麽一出，真要有關係，丟的就是秦致遠的人，就算沒什麽關係，秦致遠在這兒這麽站著，也受不了。

    他一向果決，直接拉住林雨蝶就走，回頭對四喜說：“牽過來。”

    郭氏雖然沒想到會在這條街上遇到秦致遠，但她這想法這動作都自己默演無數遍了，一見他要走，再次撲了上來：“我是你娘啊，遠兒，你不能不認我啊，遠兒，我——”

    秦致遠就算要認，也不會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因為知道了身份，這次沒躲，被撲著了，但是這人他真丟不起，看著四喜牽馬過來，再次揮開了她，翻身上馬，把林雨蝶給攜了上去。

    “我的遠兒啊——”

    秦郭氏也是一手好詠歎，一波三折，都隔開一條街了，耳邊好像還有回音。

    林雨蝶笑的肚子都疼了，一陣尿意上來，被馬一顛，肚子更疼。

    秦致遠麵沉入水，看她的眼神都帶著生氣，但又不會遷怒，還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