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上了桌，村長招呼林雨蝶和秦致遠入座。

    沙門村有個不成文的習俗，家中有客人時，婦人不上桌，所以幾乎沒有女人上桌。

    眾人落了座，村長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壇子酒來，給眾人倒了杯酒。

    林雨蝶端起酒杯，笑道：“為沙門村脫貧，幹懷！”

    眾人滿臉喜笑，舉杯相碰，歡喜道：“幹杯！”

    放下杯子，村長給秦致遠夾了幾塊黑乎乎的臘肉放到他碗裏，笑道：“秦將軍莫要嫌棄俺們小地方寒酸！”

    秦致遠笑道：“村長折煞致遠了，農家菜可稀貴了，今日有幸嚐個鮮。”說罷夾起臘肉咬了一口，笑道：“真香！”

    村長一家子都笑了，大家都動起筷子，卻不碰那碗臘肉。

    林雨蝶心頭一歎，想必是留著給秦致遠吃的，知道那一小碗肉很珍貴，她也不去碰，夾了些鹹菜吃。

    秦致遠察覺到大家都不吃肉，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夾，跟著林雨蝶夾了點鹹菜放進嘴裏，滿嘴都是鹽巴鹹死了！

    秦致遠趕緊扒了口米飯，嚼了兩口笑誇道：“這米果然香！”

    林雨蝶吃著是米飯，得意地笑了笑。

    村長一家子也讚同地點頭，他們好久沒吃到米飯了，個個吃得很開心。

    院子裏還時不時傳來孩童門玩耍開心的笑聲，林雨蝶也與大家邊吃邊笑。

    見大家吃得這麽開心，秦致遠心中五味雜陳，這是他第一次在西北村裏吃農家菜，倒覺得比先前吃的山珍海味還特別。

    嘴裏嚼著鹹菜，看著碗裏白亮的米飯，秦致遠吃了一頓這輩子最難忘的飯。

    吃完飯的林雨蝶和秦致遠本來打算直接回府的，可是這才剛出村長家的門沒多遠。

    就被上次在府門口賣糧食的老婦攔住了。

    老婦人祈求道：“將軍夫人。你能不能來俺家坐坐。”

    林雨蝶沒有拒絕。

    老婦人說完之後又看向秦致遠，朝他笑了笑。

    秦致遠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老婦人拉著林雨蝶的手就進了籬笆院的舊茅屋。

    秦致遠沒坐，打量著屋子，屋子裏沒什麽家具，很清貧。

    屋子裏還有一個約摸十幾歲的少年。

    瘦的皮包骨頭，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看到林雨蝶一行人進屋，很禮貌的問好。

    老婦人拉著林雨蝶坐到了凳子上。

    然後老婦人的老眼突然上痛意，說道：“夫人，我有冤情不吐不快啊。”

    林雨蝶沒有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那年我的小孫孫小福祿才六歲，突然得了滯下之疾，拉得全身無力，小福祿的爹娘去市集請大夫，誰知路上遇上過路的日本商人。

    它們搶了我們給小福祿病的銀子，還要搶小福祿的娘，小福祿的娘寧死不從，結果兩口子都遭了害。

    俺得知此事，當場昏了過去，是村長幫俺報了官，誰知那日本人認識官府的人，官府沒懲治他，隻是賠了幾兩銀子就了事了。

    後來聽說那日本人在酒泉郡的日本會館落了腳，而且還經常販賣福壽膏。

    聽說福壽膏那玩意吸男人的魂。

    俺一個老太婆，早年死了丈夫，兒子媳婦雙去，小福祿又病重，沒有銀子去告那小日本，而且官官相護，就是當了俺這把老骨頭也沒有告不倒他們，想到小福祿孤苦伶仃，也就想著把他拉扯大了，讓他學成得了功名，將來再讓他為爹娘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