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啊。”

    月白垂著眼看著坐在靈泉邊上的今夕, 說話不疾不徐，嗓音似乎被周圍彌漫的霧氣滲進去，有種溫潤濕軟的感覺。

    被他凝視著的今夕手足無措, 細白的小手絞著衣擺, 她臉都紅透了, 一雙清澈的眼睛咕嚕嚕的轉著。

    猝不及防！

    後山有一泓靈泉，在用過午飯後，她習慣性地抱著月白來泡靈泉，借由靈氣充裕的泉水溫養身體，哪知道泡著泡著, 被她親親抱抱逗玩著的月白突兀地就恢複了人形。

    麵對著前一秒還被她按在懷裏揉耳朵的月白, 今夕不免有點窘迫, 她張了張嘴，一時間又不知道能說點什麽是好。

    月白站在靈泉之中，清澈的泉水到他腰際, 水下的部分影影綽綽的映著, 柔滑如緞的長發鋪散在水麵上，隨著微風細細地漂浮著, 在水麵晃開一圈圈波紋。長身玉立的妖怪猶如倒映在水中的皎潔月色, 在一片水霧朦朧中美得難以言喻。

    因為先前是被她抱在腿上的，現在他就站在她雙腿之間，隔得很近，身上的冷香混著泉水的潮熱一起湧進她鼻間。

    他一隻手鉗起她下頜，在感受到從相觸的肌膚上傳來的刺痛, 他眯了眯眼，蝴蝶翅膀般的睫毛細微地顫動著，像是驚動了眼中的一汪藍色，跟著一起泛起漣漪層層。

    “怎麽不鬧了。”

    他淡淡的說著，語氣平緩得沒有一絲起伏，完全聽不出裏麵的情緒。

    今夕眨巴了下眼睛，眼神無辜，伸手拽了拽他衣角，麵不改色地說：“那你低頭。”

    月白沒動，視線落在她被水氣熏得微紅的臉頰上，又不動聲色地往下移了點凝在她飽滿瑩潤的唇上，眼中的波瀾越晃越洶湧。

    “你都不配合我，算了算了，我自己來。”今夕歎了口氣，抬手扶著他肩頭，撐起身來單手揉著他頭頂軟趴趴的耳朵，衝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鬧了！”

    她收手的時候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意猶未盡地感慨，“手感都好好啊。”

    說著說著，她又想再來一把。

    但她手剛抬起來一點，就被月白抓住了手腕。

    他彎下身，一手扣著她手腕，一手穿過發絲貼著她後腦，頭一偏就吻上了她微啟的唇。

    沒由來的刺痛更盛了，但他根本沒打算放開，任由陣陣刺痛在身體裏蔓延，重重地深吻著她。

    她往後仰企圖錯開，但他很快就追了上來，在她的閃躲下，本就不多的耐心徹底告罄，大掌死緊緊地扣著掌心裏的小腦袋往自己的方向壓，唇舌間的動作越發的炙熱急促。

    今夕下意識地抬腳踢他，柔軟的水卸掉了本就不大的力道，踢在他腿上倒像是撫摸一樣。

    月白鬆開她的手，輕而易舉地捉住了一下下動著的小腳。她原先就是坐在泉邊泡腳，褲腿挽起折疊到了腿彎上，膝蓋以下是□□在外的，他這麽一握，便是肌膚緊貼。

    向來帶著點涼意的手掌染上了水裏的溫熱，覆蓋在她腳踝上的時候竟讓她覺得有點燙，燙得她臉都跟著熱了。

    他手順著細膩的皮膚往下滑，將小巧漂亮的腳握在手心裏，指腹有意無意地擦過她腳心。

    電流般的癢意從腳底直竄到大腦，今夕整個人都顫了顫。

    “不是很來勁嗎？”他低聲說著，氣息就噴灑在她嘴唇上。

    今夕掙了幾下也沒把腳抽出來，有點不服氣，水汪汪的眼睛瞪著他，不知道怎麽想的，反倒不再閃躲，手攀上他肩頭，發泄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一下：“不服，就咬你。”

    臉色有點蒼白的月白舔了舔嘴唇，眸色更深沉了。他動作微微一頓，下一秒更直白粗暴起來。修長的手指抓住她腰間的係帶一扯，外袍才剛散開手就穿透了所有布料地阻隔，覆上了光滑如錦緞的肌膚。

    潮濕的水汽撲在她身上，今夕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攏衣服，但沒能成功，她被身前的人拽著小腿往水裏拖。

    平靜的水麵被打破，纏繞著的霧氣浮動得更厲害。

    沒站穩的今夕整個的沒入水中，被水沁得澀疼的眼睛眯起來，剛想呼吸就有水順著口鼻淹沒進去，她難受的擰著眉，伸手拽住視線裏白色的衣衫。

    月白低低的笑了一聲，摟著她腰，貼過去給她渡著氣，慢吞吞地將人從水裏撈起來，然後抵在池壁上。

    被水濕透的衣衫有些重，黏黏膩膩的貼在身上，方才被他解去了衣帶，現下尤為地淩亂，連肩頭都是裸.露在外的。

    今夕倚靠著身後的石壁，**的長發貼在麵頰上，大口地喘著氣。

    貼上來的月白同樣濕了身，濕透的衣物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勁瘦的身姿，從麵上往下滑落的水珠一滴滴落在頸窩上，又慢慢下滑，隱沒到衣衫裏，說不出的俊美誘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渾身帶著水汽，整隻妖都無端柔軟溫潤了下來。

    今夕看了他好半天，出口的聲音又軟又糯：“你這是想要淹死我嗎！咱們換個報仇的方式好不好。給你親回來，也給你咬回來！”

    “不夠。”

    “我要我的人。”

    話罷，今夕身上的濕重衣物被除得一幹二淨。

    月白禁錮著她，吻去她臉上沾著的水珠，一路吻遍她全身，生澀又難得溫柔地讓身下的人徹底地綻放。

    水氣彌漫中，兩具身體交疊在一起，旖旎的聲音混在濕重的水煙裏，滿池春意。

    纏綿過後，今夕累得站都站不起來，她精致的小臉上浮著桃粉，半睜著的眼角漫著絲絲緋紅，像朝露浸染的花，嬌美又明豔。

    摟抱著她的月白漂亮如水墨畫的麵上覆著輕薄的汗，臉頰上塗抹著的紅給他鍍上一層瀲灩的顏色，那種蠱惑人心的味道更重了。

    但滿身倦怠的今夕沒注意到，眼前的人身子有點緊繃，像是在忍著什麽痛楚，那雙比星辰還光華璀璨的眼眸裏情緒翻湧，深邃又晦暗。

    她被月白從靈泉裏麵撈出來，從儲物袋裏隨意拿出一套衣服給她穿好，直接被橫抱起來往回走。

    剛進院落，就遇到了鏡妖。

    他看上去像是許久沒睡好，眼下掛了濃重的青黑，渾身都寫著濃濃的不悅。

    他身邊跟了隻剛化形的小狐妖，小狐妖看到月白的時候興衝衝地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軟軟地叫了一聲“月白哥哥”，又偏著頭看著躺在他懷裏露了半張臉的今夕，緊皺著眉頭擔憂道：“姐姐又受傷了嗎？她還好嗎？”

    小狐妖很是困擾，明明兩三天來見他們的時候看到她已經沒事了，怎麽今天又昏過去了？

    月白垂眸看了一眼閉著眼埋臉在他胸口、睫毛卻還一個勁顫抖著的今夕，輕輕揚了揚唇角，淡然自若的說：“是睡著了。”

    “沒事就好。”小妖怪鬆了口氣，眯著眼甜甜地笑起來，自覺地把聲音壓低，“那等她醒了我來找她玩。”

    一旁的鏡妖就沉著臉說了話：“鯉箏，自己出去玩。”

    “凶。”鯉箏嘟嘟嘴，晃著蓬鬆的大尾巴，拽著月白氣鼓鼓地開始告狀，“明燭他好凶的！天天吼我！”她轉過頭瞪了一眼鏡妖，眨巴著眼睛看向今夕，“想和姐姐玩。”

    “她累了，改天。”月白極為耐心地跟小妖怪說著話。

    他這句話剛出口，裝睡的今夕控製不住的紅了臉，薄薄的紅從臉頰一路延伸到了耳根。

    小妖怪乖巧地點點頭，倒是鏡妖明燭不樂意了，他擰著眉，伸手把鯉箏拽過去按在身後，沒好氣地說道：“好好的妖跟召喚師湊一起做什麽。”

    不等別人說話，他又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來是要問你，無晝對你下的咒——”

    “明燭。”

    月白冷冷地出聲打斷他，陷在陽光裏的麵容神色莫辨，“我沒事。”

    咒？

    聞言的今夕也不再裝睡了，攥著他的衣襟睜開眼，一臉關切地望著他。

    察覺到她目光的月白眸光閃了閃，寬大的袖口直接罩到她臉上，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先前她隻覺得是無晝隨口膈應他的話，但現在......她聞著他衣袖上傳來的淺淡香氣，隻覺得心裏有些涼。

    她在記憶夢境裏看到過的，在他們離開那片森林之前，似入了魔的月白斬斷了阻攔過來的無晝一隻手臂。

    不甘和憤怒過後，無晝醜陋的麵上露出的卻是扭曲又愉悅的笑容，他念著一段奇怪的咒語，看著氣息波動越加劇烈起來的月白，捂著斷臂處狼狽的離開，留了一段話飄散在空氣裏。

    “即使她活下來，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好好感受吧。”

    “妖便是妖，人妖終殊途。”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看我這麽努力，誇我一下下嘛！

    謝謝大概是大魔王x5,秦楚x10營養液。

    一個一顆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