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今夕沉吟著, 她所接收到的夢境消息大多是關於夢境背景的, 有關沈檀的很少。他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

    沈檀見今夕鎖著眉頭，眼裏的希冀一點點黯淡下去, 他垂了下眼，又很快換上乖巧的笑容：“是我任性了, 您要是覺得麻煩——”

    話還沒說完, 就被今夕屈指彈了下腦門。

    “我是你師父，不用那麽小心翼翼。我隻是在想，給我的檀檀取個什麽名字好。”今夕背靠窗格，順手又捏了捏他軟趴趴的臉頰, 滿是寵溺地笑道, “檀檀可以任性一點, 師父寵你。”

    聞言的沈檀呆了一下，漆黑的瞳眸裏滿起亮光，如同清晨第一縷穿破黑暗的陽光, 溫暖又瀲灩。他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頰, 卻沒擋住揚起來的唇角。

    “師父！”沈檀緊緊摟住今夕，小腦袋在她頸間一下下蹭著, 語氣裏滿是開心，“您真好。”他隔著衣料親了親她肩頭，含笑呢喃，“真喜歡您。”

    一無所覺的今夕還在認真地思考著，試圖在自己貧瘠的字庫裏給沈檀組合出個好聽的名字。

    “沈檀檀檀”她眉心緊蹙, 臉色嚴肅得不行，好半天才說，“誒，檀檀跟我姓怎麽樣？”

    沈檀直起身，晶亮著眼睛重重地點頭。

    你的姓氏。

    你取的名字。

    獨屬於我的，你賦予我的意義。

    今夕想一會兒，眼睛一亮：“叫今朝怎麽樣？今夕和今朝，很師徒了！喜歡嗎？”

    “喜歡！”沈檀毫不遲疑地點頭。

    師徒嗎？

    沈檀彎著眼睛，眼眸裏盈著濃濃的笑意。在心裏將“今夕”和“今朝”反反複複念了無數遍，一聲聲疊加著充脹著胸腔，他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笑吟吟的人，心裏的迷戀在瘋長。

    朝夕相處。

    我比較喜歡這個說法。

    “大名今朝，小名檀檀。”

    有了新名字的沈檀湊過去，飛快的在她淺淺的小梨渦上吧唧親了一口，絞著手指說：“謝謝您。”

    臉上餘下的溫暖觸感讓今夕有點出神，她看著羞赫不已的小徒弟，見他小臉通紅，濕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略有些不安地瞅著自己，不免有點好笑。

    ——果然是個小孩子。

    ——真軟，下次試試親嘴？

    今朝視線落在她微微上翹的粉唇上，不著痕跡地舔了舔唇壁。

    今夕揉了揉他腦袋：“走吧，師父帶你去玩。”

    雖然現在的今朝看起來有了活力，但她還是有點擔心，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今夕帶著他出了酒樓，一路吃吃玩玩的過了一下午，見他有點累了，才慢騰騰地往回趕。

    夜色低垂，皎潔的月光攜著點細細碎碎的星芒撕開了濃重的黑色，照亮著腳下的路。山莊裏很靜，所有的景色都被夜色覆蓋著，顯得有些冷清。

    到了莊內以後，今夕就把懷裏的今朝放下來，牽著他慢慢走著。

    “師父。”今朝晃了晃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怎麽啦？”她低頭看他，淺淡的光自她頭頂如水般流瀉下來，給她周身籠上一層輕紗，如夢似幻。

    他把他攥了許久的東西遞到她麵前：“給您。”

    “給我？”

    “嗯呐。”今朝點點頭，把手中的糖人遞給她，偏著頭神情天真又可愛。

    “剛才不是還喜歡嗎？”今夕接過糖人，以為是小孩子的三分熱度，輕輕地敲了一下他頭，“這樣可不行。”

    “不是。”今朝捂著腦袋，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嗓音軟軟的，透著一股子委屈，“喜歡的，所以送給師父。”

    那個精致的小糖人是攤主照著他的模樣做的，她說好看，他便喜歡，想送給她。

    “把你送給我啊。”今夕蹲下身抱了一下他又很快鬆開，嫣然笑道，“檀檀怎麽這麽討人喜歡。”

    聞言的小孩子笑得眉眼彎彎，長長的睫毛微遮著那雙幽邃的雙眼，拉出一條好看的弧線。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心裏翻湧著隱秘的歡喜。

    今朝張了口，正要說話，靈魂之力就感覺到了有人在靠近。他眸光一閃，垂著眼安靜地盯著地板，沒有別的動作。

    今夕同樣感知到了，不過察覺到來人十分弱小、構不成威脅，她也沒急著動手。

    她抱起今朝，咬了一口糖人，淡淡的開口：“誰。”

    園林窗格處探出來一個小小的腦袋，明顯是個小姑娘，她趴在那裏透過縫隙看著這邊。遲疑了一會兒，她繞過圍牆，拎著裙擺快步跑到他們麵前。

    “您就是莊主嗎？”七歲左右的小姑娘歪著腦袋一臉好奇，她目光掃過今夕手裏的糖人，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是她。

    今朝眯了眯眼，眼裏飛快地掠過一絲殺意，內心的厭惡滿得幾乎要溢出來。他攥著今夕的衣襟，小臉不自覺地沉了下去。

    今夕不答，她以為今朝是怕了，就低著頭對他笑笑，以作安撫。

    “我叫南枝。”她落落大方的說著，聲音清脆，“是莊子裏南管事的女兒。”

    南枝對今夕很是好奇，她爹娘都在山莊裏做事，她從小在山莊裏長大，卻從來沒見過據說是閉關多年的莊主。最近聽她爹提到莊主出關了，便按捺不住地天天在莊裏到處轉悠，想見一見傳說中的人。

    “您是嗎？”

    今夕點點頭，對於可愛的小孩子，她還是願意多說幾句的：“有什麽事嗎？”

    “就是想見見您。”南枝笑得頗為俏皮，“您真好看。”她注意到了今夕懷裏一直板著臉看著她的今朝，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小mèi mèi，別怕。”

    被叫做小mèi mèi的今朝黑了臉。

    今朝穿著小女童的裙裝，梳著雙髻，上麵還墜著一對小巧的銀鈴。他本就生得漂亮，皮膚白皙，眉眼精致秀氣，還是四五歲的年齡，活脫脫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今日出門的時候，今夕給他換的是一套女孩子的衣裙，她義正言辭地告訴他，最近附近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出沒，為了他的安全，需要喬裝打扮一下再出門。

    今朝本是拒絕的，但看著她抱著裙子失落地看著他，他便鬼使神差地應了下來。

    她開心就好。

    他還是個小孩子，無所謂的。

    但當被人——還是他討厭的人當麵叫“小mèi mèi”的時候，他還是很介意的。

    今朝麵無表情地看了眼南枝，他轉頭望向今夕，嘴角往下一墜，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不氣不氣。”今夕將糖人收入儲物鐲中，手指貼到他嘴角，給他拉扯出一個笑容來，“師父錯了。”

    今朝還是氣鼓鼓的，委屈得眼裏都開始泛著水光了。他不吭聲，低頭埋在她肩頭上，怎麽也不抬起來，等著她來哄。

    今夕本想繼續哄他，但目光裏看到了還在原地、仰著臉看著他們的南枝，隻得轉頭對她說：“不早了，回去吧。”

    南枝他們住的地方距這裏不遠，她在南枝身上留了一縷精神力，足以護著她安全回去，便抱著今朝，腳尖在石子路麵一點，直接飛身離開。

    回了臥室，今夕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哄好了今朝，讓他重新開心起來，乖乖地去睡覺。

    哪料到第二日又遇見了南枝，而她一張口便是一句“見過莊主，莊主您、咦小mèi mèi怎麽——”。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一不小心就睡著了，今天起來送小夥伴去火車站，回來碼字就又晚了_(:3∠)_

    然後！我會盡量濃縮每個世界的

    謝謝秦楚x5，風精靈x1營養液

    謝謝朱朱成了小短腿火箭炮x2，一曲知微地雷x1，mr深水□□x1。

    媽喲，謝謝大佬qwq

    有點瑟瑟發抖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