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情非得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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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了解,越是發現他的不可捉摸,實在不是個可以交心的存在。 vw
秦當歸看我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死鬼嬉皮笑臉的坐在他麵前。
這一刻我倒是挺慶幸秦家已經完了,否則我已經算是大大的得罪了他,哪怕是看在白鳳凰的麵子,我也未必能全須全尾的走出這裏。
好在秦當歸的怒氣向來是來得快去得快,眨眼間已經恢複了那溫潤如玉的模樣。
謹言,你想忘記她也算了,為什麽還要逼著我和你一樣
他神色落寞的深深歎了口氣,有些微醺的招呼酒保再來一杯,同時若有所思的側頭看我:她的忌日,你會來吧雖然我沒找到她的骨灰,可起碼還是給她立了衣冠塚的。
衣冠塚啊
我皺著眉頭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想直接告訴他別費這個心了。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著實認真,好像我一不小心說錯什麽話,會血濺當場一樣很是可怕。
沒奈何的,我隻好點頭默認了他的邀請。
自己去給自己墳的事情,這個世界有幸嚐試的人恐怕少之又少,我要是隻將其當成一種難得的體驗的話,也許不會感到心痛了吧。
秦當歸的唇角微微一勾,總算是露出了兩分笑意:謝謝,我會將時間地點都發給你的。
好好好,都聽你的。對於這種半醉不醉的酒鬼,我已經沒什麽別的話好說了,反正他既然明確的不打算和靈兒師妹發展什麽深切情意,我也犯不著拚了命的將他往人家小姑娘那裏推。
那樣不隻是害了他,對靈兒師妹也不夠公平。
這個世界,沒有誰活該做另一個人的代替品。
可惜秦當歸沒有看透這一點,並且在我們兩個人都已微醺的狀態下,不自覺的離我靠近了一點。
一種微妙的預感叫我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唾沫道:秦少爺,你醉了,我找靈兒師妹送你回去。
我沒有。他的聲音清冽,卻是不像是醉的厲害的模樣。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即使我是白鳳凰的時候,也從來不知道秦當歸會放縱自己喝醉。
我心剛剛舒了口氣,見下一刻他二話不說的抓起了我的手握在掌心裏。
他的掌心不同於顧少卿的幹燥溫暖,反倒是透著一股沁入骨髓的涼意。
起碼在這一刻,他給我的感覺,也許我更加像個死人。
我被冷的顫抖了一下,慌亂抬眼對了他的眸子。
清冷一片,毫無波瀾。
他握著我的動作卻不曾放鬆難道是我的演技有問題,才讓他看出了什麽不得了的端倪
我試探著抽手,同時苦笑著道:秦少爺你別玩了,這裏可是錦亭,要是被人看到的話,我的麻煩可大了。
你對那個顧少卿,真的在乎嗎秦當歸仍然是沒有放開我的手,視線灼灼的落在我的臉,揣摩著我的心事:還是你隻是貪戀顧家的權勢而已好你也曾經為了權勢出賣過她一樣
前一句話我苦笑連連,後一句話我卻是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時至今日,我已經不希望再聽到任何人提起。
心冰冷,麵的表情也瞬間冷淡了下去。
秦當歸察覺到了我隱而不發的怒火,慢條斯理的看了我一眼,才緩緩的收回手去。
當著我的麵,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一條burberry的手帕,好像是碰過什麽髒東西一般,一根一根手指細致的擦過。
誠然這個動作非常傷人,可是由秦當歸做起來,總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尊貴,令我連生氣都顯得毫無道理。
更別說在某種意義來說,他會這樣明顯的動怒,竟然是在為白鳳凰鳴不平。
是在為我而不甘和難過啊
在我的沉默,他這樣當著我的麵扔掉了那張手帕,然後同酒保結清了賬單離開,高傲的沒再看我一眼。
這變故叫我瞠目結舌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假如說之前我對秦當歸的心思還很是懷疑的話,那麽他剛剛近乎失控的舉止,或許已經意味著我多年來的肖想即將成真,或者起碼有了成真的可能
心跳的聲音劇烈到令人窒息。
多年夙願一朝達成的感覺,原來也沒有我想象那麽欣喜若狂。
是因為此時我們的身份都已經改變了,還是因為我戀了顧少卿
情情愛愛的事情太過複雜,我絞盡腦汁也沒能立刻想出個答案來。
謹言,在想什麽
在我盯著自己剛剛被秦當歸碰過的手發愣的時候,一個令我渾身發冷的聲音抽冷子從身後傳了過來。
我心虛不已的倒吸了口冷氣,訕笑著轉頭看了過去。
清吧夢幻的燈光下,顧少卿手持一杯紅酒站在那裏,頎長的身影被光線映射的更加修長,漆黑的影子投射在了我的身,將我整個人都囊括在了他的陰影之。
他此刻半靠著吧台對我微微的笑,也不知道是停留了多久,都聽到了些什麽。
尹勝男正一臉尷尬的跟在顧少卿身邊,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一般,迅速開口道:來了半天了,從那個先生呃,握住了你的手開始。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情報,叫我立刻對尹勝男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還好還好,起我這個顧少夫人疑似在外麵勾勾搭搭,還是被顧少卿聽到了白鳳凰的事情更加可怕。
顧少卿似笑非笑的看了尹勝男一眼,後者馬伸出手在嘴巴做了個拉鏈的姿勢,眨眼間消失不見了。
我趕緊討好著湊了過去,本來我和秦當歸是相鄰而坐的,可是大概是顧少卿不想錯過了這場好戲,才特意停留在我身後兩個位置之外。
這麽說來,秦當歸會握住我的手果然不是醉酒,幹脆是看到了顧少卿的到來才借酒裝瘋,算是小小的報複了一下我讓他忘記白鳳凰的金玉良言
這會兒我心懷叵測的起身,轉而在顧少卿身旁落座,伸手抱著他勁瘦的腰,將小臉也貼在他的塊壘分明又不顯誇張的腹肌,可憐巴巴的自下而的放射出求饒的視線,軟綿綿的撒嬌:顧少卿,你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
說了的話,不看不到這場好戲了他的大掌沿著我的額頭緩緩下滑,略帶粗糙的指腹帶起一陣陣特的麻癢,叫我一下子想到了昨晚曾經發生過的荒唐。
對於男歡女愛的事情,我一向很是敬而遠之,可是現在輪到我自己和他有了這樣的親密關係,實在是想起來不自覺的紅了耳尖。
顧少卿很感興趣的低頭看我,食指不輕不重的挑起了我的下巴,似笑非笑的問: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才和我說過,你對秦先生不過是報恩罷了,剛才,是輪到他向你報恩了嗎
我腦急轉,正要隨口找個借口,顧少卿的食指不請自來的按在了我的唇,笑著道:還是說他隻是看見你向我求助後還能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裏,心情激動之下才一時情不自禁
這個揣測更加糟糕了,我連忙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和秦當歸絕不可能發生任何的情不自禁,可顧少卿還是沒有放開我的意思,自顧自的接完了最後一句話:又或者,是你救了他的小師妹,反倒要他這個做師哥的親自來謝你才足夠有誠意
這番話入情入理,將我想要找的種種理由一並踩死,真是太狠太不留情麵了。
我本來想找的是第三種借口,結果被顧少卿一眼看透了我的心思。
最可惡的是,他明明早知道我要找什麽樣的借口,還偏偏將這借口留在最後揭露。
他的桃花眸一眨不眨的凝視我,好像已經看透了我的腹誹一般,指尖時輕時重的描繪我的唇形,聲音帶著冷靜的笑意:謹言,你是我見過最擅長表演的女人,無論是什麽驚濤駭浪,你似乎都有逢凶化吉的能力。
在顧少卿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悄悄看了看四周,發現片刻之前還門庭若市的酒吧,竟然已經在這不知不覺被人清了場。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以至於我心亂如麻竟然沒能發現。
而之所以我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還是最後出去的酒保恭敬尊重的關了那洛可可風格的大門,我才驚覺接下來的事情恐怕是要少兒不宜。
大概是我臉警覺的表情取悅了他,顧少卿抬手掃開了吧台那些沒來得及收拾的高腳杯,在乒乒乓乓碎裂的聲音,攬住我的腰微微用力,我的視線一下子與他平齊。
坐在吧台的感覺不怎麽好,雖說吧台是木質的,可是終究還是很硌屁股,叫我擰來擰去不安分的坐著,同時楚楚可憐的求饒:顧少卿,我和秦先生絕對是清清白白的,再者說我都和他認識那麽多年了,萬一他真的對我有不良企圖的話,還輪得到我嫁給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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