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夏夜的約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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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笑靨如花的說著,一邊在桌子下麵悄悄的用腳踝勾了勾顧少卿的大腿。 w w w v w
顧少卿果然不再提起這個話題,無可奈何的將我擺正坐好:那可能會讓你失望了,那位老婆婆隻有一個兒子來繼承手藝,可惜的是他的天賦遠不如我,到了現在大多的菜式都失傳了,留下來的隻剩下一道酸梅湯了。
即便是我鋼筋一般粗壯的神經,這會兒心思也早完全不在酸梅湯了。
食不知味的配合著顧少卿大肆誇獎了這店裏的所有美食,在坐車回到別墅的路,我心已經悄悄的下定了決心。
當天晚,我先是閉眼假寐的等著顧少卿睡熟。
聽著枕邊傳來清淺的呼吸,借著小夜燈的光芒,可以讓我清楚看到那塊手藝粗糙的墨玉。
原本狗啃一樣的邊角因為長時間和人體接觸而有了圓滑的跡象,與此相對的,是墨玉下被劃得微紅的肌膚,有些特別鋒利的地方甚至劃出了道道淺淺的血痕。
這件禮物我拿的時候沒想太多,本以為他也不過是隨便收著而已,現在卻當真和他寸步不離。
自從我進入顧家以來,太多事情都失去了控製,卻都不及這件事情更讓我輾轉悱惻的夜不能寐。
往日這種備受煎熬的感覺我隻在秦當歸身品嚐過,這讓我有些心虛的瞄了瞄顧少卿安寧的睡顏。
確定他真的已經睡熟,我才慢條斯理的小心滾到了離他較遠的位置,再輕輕的掀開被子,赤腳站在了床邊拿起手機。
沿著樓梯往樓下走去,大理石地麵冷的我不自覺的顫了顫。
直到我縮著腳丫坐在了沙發,才終於長長的出了口氣。
顧少卿平日裏特別喜靜,這一點從錦亭的裝修能可見一斑,所以作為顧少卿的住處,這別墅也處處都鑲滿了隔音材料,我隻要控製住音量的話,完全不用擔心他會聽到什麽。
熟練的撥通那個早已熟稔於心的號碼,在等待著另一邊接起的過程,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全然沒有了之前習慣性的期待和緊張。
如今的秦當歸如我一般擁有兩個身份,卻並不如我一般和過去一刀兩斷。
所以他擁有著兩個不同的手機,即便在這樣的深夜,我仍然知道自己可以很快的聯絡他。
果不其然。
兩分鍾之後,手機傳來了冷靜到無情的聲音:白謹言。
我苦笑:秦少爺。
你把墨玉拿到手了嗎
秦當歸的話裏有些疑惑,因為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我會在這樣的深夜裏打給他的理由。
可憑著我的辦事速度,這又未免快的令人心生疑惑。
沒有,我打電話給你是想說這個。拒絕的話語在舌尖打了個滾,最終我還是沒能如想象一般高貴冷豔的回絕秦當歸的要求,而是如同小媳婦一樣迂回委婉的小聲道:我知道那塊墨玉對你來說非尋常,可是現在那墨玉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我不能還給你了,對不起。
哦秦當歸不辨喜怒的的冷哼了一聲:白謹言,是不是我對你太過仁慈,才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沒有,秦少爺。
弱弱的發出一聲辯解,我趕緊想方設法的轉移他的怒火,一方麵是不想他做出什麽危及到我的事情,另一方麵到底是不願意他氣急傷身。
可惜秦當歸並沒有領會到我的好意,語氣森嚴的道:出來見我,白謹言。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等我回答自顧自的收了線。
對於如此任性的做法,我的態度是先看了看已經指向淩晨三點的掛鍾,估摸一下自己努努力可以在早六點之前趕回來,最終還是按照秦當歸的意思去了。
隻是在離開之前,我鬼使神差的多了個心眼,先行一步去往二樓躡手躡腳的換了身晨跑的運動服,這樣萬一我回來晚了也算是有個借口。
其次則是將之前在顧夕夜那裏偶然得到的針孔攝像頭放在了最不起眼的一朵有些發蔫的百合花。
我和顧少卿居住的別墅是沒有固定的傭人的,但是除了一日三餐需要我來想辦法之外,一切的衛生打掃都有專人定時來做。
桌子的花瓶每天八點的時候是一定會更換的,這樣一來我有絕對的把握顧少卿並不會發現我偷偷監視了他一下下的事情。
隻可惜那攝像頭據說是某國部隊最新研製的高科技,甚至可以避過別墅內對監控設備的感應,如我這般將其當成消耗品來用,實在是太過奢侈了一些。
不過轉念想到我都答應了顧夕夜角色扮演那麽沒下限的事情,日後諸如此類的黑科技我應該抱好他的大腿應有盡有,也不必再為這區區一個而心痛了。
想通了這一點,我依舊是叫了計程車,在前往秦當歸的另一個住處的路打開了用於監控的軟件。
在我出門之前,顧少卿還是一副完全熟睡的模樣。
可是等我借著稀薄的日光看清監控的景象時,顧少卿已經毫無睡意的坐起了身子,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下四周,跟著接起了一個電話。
我無從知曉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麽,隻看到顧少卿頓了頓,薄如一線的唇勾出了抹極其涼薄的輕笑。
不用派人跟著她。
這樣的拒絕令人很輕易的可以聯係到下,讓我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頭。
昨夜在小吃一條街,有保鏢出來救場的時候,顧少卿曾和我說過那些人一直都在。
可直到此時,我才明白那所謂的一直都在,究竟是什麽意思。
一想到隻要顧少卿喜歡,我的一舉一動都可盡在他掌握之,讓我頗為不寒而栗的打了個冷顫。
假如說這已經讓我心有餘悸了的話,顧少卿的下一句話才是真的讓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知道她去了哪裏。
給出指示的顧少卿掛斷了電話,他目標明確的在我碰過的衣櫃和花瓶看了看,似笑非笑的仿佛隔著空間與我對話,桃花眸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深情款款,話語卻涼薄的如同利刃:我說的對嗎,謹言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抖。
我滿頭大汗噤若寒蟬的關掉了手機屏幕。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腎腺素急劇分泌的同時,我那無藥可救的腦子稍稍的拐了拐彎,詭異的開始回想他衣衫不整起床時那清冷英俊的姿態。
那姿態十足誘人,令我挺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前排的司機大叔側耳聽著我手機裏的動靜,有點怪的開口問道:小姐,你看的是什麽電視劇我女兒她最喜歡聲音磁性的男演員了,她肯定會喜歡你看的這部劇。
啊我鬱悶的眨了下眼睛,沒想到顧少卿的魅力爆表到了不看臉也能吸引人注意的程度。
無奈之下隻好隨口編了個名字: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劇,好像叫霸道總裁愛我之類的。
哦哦,多謝您了小姐。
司機笑嗬嗬的踩住了刹車,在後視鏡裏窺視我的表情:到了,小姐。
我付錢下車,抬頭仰視了麵前數十層的建築。
白家倒台的時候我幾乎是身無分了的,秦當歸的情況顯然和我不大一樣。
淩晨三點二十五分,白天繁華無的街道冷冷清清,將我那顆顫動不已的心也吹得冷冷清清。
苦笑著按照事先得知的地址了十八層,我猶豫著在門口晃來晃去。
即便明知道無論我是哪一種身份,和秦當歸都注定早晚是要有一個了結的,我卻莫名不想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在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之前,麵前的房門已經被人打開。
我受驚似的往後小跳了一步,有點尷尬的垂眸對了秦當歸麵無表情的俊顏。
秦少爺
我呐呐的握緊了手心,在他冷漠的視線被戳的千瘡百孔,無所遁形。
他赤著腳坐在輪椅,穿著一身看去很柔軟的家居服,與他平日裏溫俊朗的表象相得益彰。
隻是那神色間帶著無法掩飾的倦意,麵色也是蒼白而清冷的,讓我的視線向下落在了他帶著傷痕的腳踝,不自覺的抿緊了唇角。
在趕來這裏的一路想好了的種種說辭,在這一瞬被完全清空。
天知道我是如何克製了撲前去噓寒問暖的衝動,我搞不懂究竟是習慣還是如何,總之這一顆砰砰亂跳的小心髒在麵對秦當歸的時候,總像是特別的不能自控。
進來。
我心苦笑著依言而行,順便幫他關好了房門,發現自己無論是頂著哪一種身份,都總是能得到他的冷言冷語。
這叫我有一點點微妙的嫉妒了小師妹,不過嫉妒的很不應該。
也許每個人都是天生的向往光明,顧夕夜說那個小師妹無法和我相提並論,我又何嚐不是和人家大相徑庭。
在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我是希望秦當歸能放棄報仇,娶一個諸如小師妹那樣的妻子,也許生個一兒一女,幸福快樂的過完他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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