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毫無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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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的隱怒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我的心,令我自慚形愧的咬住了下唇,垂在身側的手無聲無息的握緊又放鬆。 vw
秦他的名字於我來說太過沉重,隻提了個開頭心狂跳的無以為續。
他卻絲毫不以為意,操縱著輪椅離我更近了一些,略有些涼意的手指溜溜達達的輕撫了我握成拳頭的指尖,饒有興趣一根一根的將我的手指歸位。
曾幾何時,能和秦當歸這樣親密接觸,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現在美夢成真,我卻是受寵若驚怕的不行,隻想盡可能離他遠一點才更加安心。
他卻不肯輕易放過我,修長漂亮的指尖如身在遊輪時,似笑非笑的把玩著我的掌心:繼續說,我在聽。
我被他摸的有點癢癢,想笑又不敢笑的繃著臉。
末了十分無奈的偷瞄了他一下,盡量快速且冷靜的低聲道:秦焱。
這個名字一叫出口,我和他同時怔了一怔。
我不知道他心是什麽心情,反正我是非常的不好受。
說起來,怪不得他不肯痛痛快快的要我的命,原來是準備讓我活著一點點的承受心理煎熬。
不愧是我暗戀了大半人生的男人,心狠手辣的性子藏在俊美雅的外表之下,多年之後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著迷啊。
他似乎是瞧見了我目光的欣賞,似是而非的皺了下眉頭,轉移了話題問:你欠他的,都還清了
沒有。我老老實實的說:非但沒還清,還欠了更多。
他眉眼微動,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算了,我不管你和顧少卿之間的事,我隻算你我之間的。
好。
我乖巧的點了一下頭,悄無聲息的和他走了。
離開顧家老宅總是會讓人心情平靜。
即便我將仇恨壓抑的很好,卻仍是擔心會被宮大管家那個老油條看出什麽不對來。
坐在秦當歸的車,我悄悄地在心感慨了一下他的品味。
明明看去是那樣優雅沉靜的外表,喜歡的卻是邁巴赫這種硬派風格的車。
寬敞的後座,我時刻預備著為他付出點什麽,可他隻是靜靜的占據了一個角落,用那種令我頭皮發麻的目光幽深寧靜的審視著我。
長此以往,又是我先敗下陣來,用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瞧他:秦焱,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的輕笑:你說。
你能不能有話直說,不要總那樣的看著我。安撫了一下砰砰亂跳的小心髒,我滿腹惆悵的歎了口氣:如果你的目的是讓我心肌梗死,那請繼續加油,無視我的意思吧。
好像我的話多麽有趣一般。
秦當歸眉眼溫潤的笑了起來,並且一笑起來沒完沒了。
我眼角抽搐的偷偷望了他好幾眼,十分擔心他會不會笑的時間太長導致缺氧。
如今車可隻有我和前排的大叔司機,要是有機會做人工呼吸,我肯定當仁不讓。
然而在我暗含期待的眼神,秦當歸秦焱一點都不按套路走的慢慢停下了笑聲,黑的滲人的瞳孔遙遙望向了車水馬龍的窗外,停在了不知名的遠處。
在我還苦苦單戀他的時候,曾無數次為他這種詩人氣質的憂鬱著迷萬分,一邊心痛一邊暗戳戳的試圖揣測他的腦回路,並力所能及的提供幫助,可惜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經過了那麽多次的前車之鑒後,如今的我總算是有了點長進,偷瞥了他的側影三分鍾後直截了當的問:你在想什麽
秦焱回頭看我,若有所思的輕輕一笑。
難得的是這笑容看去既不冷嘲也不疏遠,並沒有怎麽傷害到我的感情,讓我那春風吹又生的暗戀之火蠢蠢欲動的準備複燃。
準備是有準備的,隻是終我一生都不會選擇行動。
原因無他,終究是回不去了。
大概是我看著他的目光隱隱有些傷情,秦焱自娛自樂的拿我當個有趣的小東西,略有些冷的手指搭了我身側有些緊張的右手,含義無限的握在掌心捏了一捏。
他是在和我調情
一般情況下,麵對這種程度的俊美我都是很沒有抵抗能力的,更何況握著我手的人恰是秦焱。
秦焱秦焱
心默念了幾次這債主的名字,我一腔沸騰的熱血倏忽間冷的透了,神色清明的抬眼看他:想好要拿我怎麽辦了嗎
還沒有。他痛痛快快的回答了我的問題,靠著車門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語氣有種欺霜賽雪的冷意:在那之前,你要乖乖的陪在我身邊,哪裏也不能去。
這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對於我這樣的世仇,我有一萬個理由相信秦焱是巴不得將我殺之後快的。
這樣一來,白家除了無害且無辜的白白以外,終於了斷的幹幹淨淨。
更何況以我所知的他,從來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男人啊。
我
他纖長的睫輕輕顫了幾回,垂下的眸子視線落在了雙腳,毫無情緒的低聲打斷了我的話:白鳳凰,這是你欠我的,不要忘了。
很好。
一語的。
我微微苦笑了一下,心不爭氣的疼了幾回,果然偃旗息鼓,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而且我根據他的話暗自揣測,覺得他絕無可能是舍不得我死,隻可能是舍不得我死的太過輕易,抵不過他心隱痛的十分之一。
想到這,我心下一橫,做好了負荊請罪,認打認罰的準備,力求秦焱的怨氣能痛痛快快的出在我身。
否則,時間一久他氣壞了身子,我總歸還是不能不心疼的。
一路,我心有餘悸的想了不少秦家以前折磨人的法子,自認在心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饒是烙鐵加身也能麵不改色。
即便如此,最後我還是低估了秦焱想要整治我的決心。
邁巴赫一路疾行,開到了江海近郊,一處植被繁茂,遠遠看去鬱鬱蔥蔥的別墅門前。
這別墅和室內的不同,獨門獨戶自帶花園,是個賞景移情的好地方。
我站在院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慷慨赴死的氣勢亦步亦趨的跟在了秦焱身後。
沒錯,是跟在他身後的。
到了這裏,他終於舍得從輪椅瀟瀟灑灑的站起身來,行走間平穩流暢,看不出曾經是坐了多年輪椅的人。
我跟著他分花拂柳的進了大廳,一抬手接住了他扔過來的暗器
暗器摸起來的手感非常絲滑,軟綿綿的並不傷人。
我麵露狐疑的將手的暗器展開看了個分明,片刻後麵目扭曲的瞧著他,渾身顫抖的問:秦焱,我知道你恨我,但這件事咱們不能再商量商量了
他似笑非笑的瞧我,朝著客房一伸手,無紳士的說:請。
哀莫大於心死。
我哀歎一聲,轉身去了。
十五分鍾後,秦焱等了又等,來我房間敲門:裏麵沒吃沒喝的,你能躲我等到什麽時候
我站在客房浴室的鏡子前默然無語,伸手將垂在我眼前,擋住了我視線的大耳朵往後撥去。
打開房門,我穿著一身審美特的兔女郎裝束,喪眉耷眼的瞅他: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興趣。
不知道他是不是早準備好了這樣玩弄我,這套兔女郎的衣服和平日裏在女仆咖啡裏見到的那種廉價品截然不同,質感絕佳的布料鑲著貂絨毛茸茸的白邊,不知道是哪位人麵獸心的設計師親手製作,看去透著那麽股不正經的氣息。
對別人自然是沒有的。他眉眼挑,津津有味的圍著我轉了一圈:我餓了。
我心領神會的點了一下頭,不厭其煩的將倒下來的耳朵重新扶去,裝可愛的歪著腦袋瞧他:要我幫你去告訴廚師嗎
他老神在在:這裏沒有廚師。
傭人呢
你。
我這下子是徹徹底底的驚悚了:咱們好歹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你不會要我做飯吧
秦焱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一腳將我踹進廚房去了。
麵對著廚房裏嶄新的德國原產廚具,我絕望的發現自從我暴露了身份以後,秦焱對我自然而然的恢複了年少時欺壓我的本性,仗著我喜歡他高人一等,對我為所欲為
再次將耳朵往後丟去,我垂頭喪氣的打開冰箱,準備來個番茄炒蛋應付了事。
六菜一湯。
他低沉清幽的聲音自我身後傳來,陰魂不散的冷笑:一個小時以內。
你還是殺了我我一把捏爆了手的西紅柿,萬念俱灰的回過頭。
他的背影悠然瀟灑的映入了我的眼,轉瞬間便走的沒影了。
不可否認的,我心微微一動。
腹誹了一下自己這麽多年來還是沒有長進,我認命的穿著帶著白色毛球的鞋子像外跑,拿了桌子的平板電腦,有生以來第一次打算認認真真的參與到下廚房的工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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