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酒窩少年,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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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談一直抱著莫柔,火光搖搖,襯得他一張老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良久,莫談抬頭寒聲問道:“你剛才說師父並非你所殺。(¥)看最全!更新最快的但師父分明是死在你的旋風掌下,當時在場的碩荒真人親眼所見,你又要如何解釋?”

    寒梟低眉說道:“我當時確實是大逆不道!隻因為心嫉恨難平,怨恨師父偏心,加喝得酩酊大醉,這才對師父動了手!不過師父道法高深,咱們的功夫都是師父教的,我又喝得大醉,怎麽可能是師父的對手……”

    莫談怒道:“還不是師父見你大醉,不忍心對你使出全力;而你這畜牲卻不知好歹,頻下殺手,師父一念之慈,才被你所傷?”

    寒梟垂泣道:“我不是人……打傷了了恩師!當時自己迷迷糊糊地發了兩道玄氣,全都打偏了……有一道打了頭頂的琉璃瓦,反倒砸傷了自己的右臉頰,鮮血直流……我也醉得摔倒在地……師父好心來扶我,我,我憤怒之下,喪心病狂,竟然……竟然出手打了恩師的左肋……而後便逃了出去!”

    莫談怒道:“哪裏隻是左肋?左肋那掌並不致命!致命傷乃是師父後心和前胸!都是你的大力破風手!你難道不敢認嗎?”

    寒梟苦笑一聲,道:“我逃出之後一直沒敢露麵!後來聽說師父的死訊,我也懊悔不及!隻認為師父確實是被我失手殺死,一直耿耿於懷!

    可是三年前我潛入莫家盜取辟陽衣,兩個守門弟子與我交手之前對我辱罵,說什麽我三掌震死恩師,我當時便已起疑——我分明隻打了師父一掌,哪來三掌之說?

    我當時雖然大醉,可是一掌擊師父之後,酒已經嚇醒了大半!當時師父仰麵躺在地,我是再喪心病狂,也不敢前補一掌的……更不要說在後心還打一掌……所以,師父之死,一定另有真凶!我思來想去,嫌疑最大的,便是當時唯一在場的碩荒真人!”

    莫談怒道:“胡說八道!碩荒真人乃是闡宗宗主,德高望重,與師父最為交好!怎麽可能下手?你巧言令色,想要脫掉幹係,哪裏有這麽容易?”

    辛裳與辛淩子對視一眼,均覺寒梟所講匪夷所思。不過這件事乃是莫家的私事,他們卻是不便插嘴,隻在一邊靜靜地聆聽。

    寒梟苦笑一聲,道:“我如何不知這話說出來難以服眾!而且此事過了這許久,我現在才來翻舊賬,更是難加難!不過,我思索了事發前後的種種,確是……”

    話說一半,辛肥忽然叫道:“裳姑,快看嫣兒妹妹,她身體怎麽抖得厲害!”

    辛裳最初囑咐辛肥喚醒莫談之時,便是想借著莫談的道法施救辛嫣兒。隻是莫談醒了之後一腔心思全放在了寒梟身,無暇顧及。辛裳和辛淩子兩人對辛嫣兒的傷卻是力有不逮,隻得時時關切,盼著寒梟兩人早些把話說完。

    現在聽見辛肥驚叫,趕忙低頭一看。隻見辛嫣兒一張俏臉之蒙了一層寒霜之氣,雖然依然昏迷不醒,身體卻開始不停地顫抖,哆嗦成一團。

    辛淩子連忙把辛嫣兒抱在懷裏,隻覺觸手生寒,好似抱著一塊寒冰。

    辛裳急道:“莫師兄,小妹無能,相煩救我侄女一命!”

    莫談將抱著的莫柔輕輕放在地,勉力挪過來,伸手一搭辛嫣兒的脈搏,半響無言。

    寒梟輕歎一聲,說道:“她了石龍子的幻陰指!我知道施救之法,不過……”眼光在眾人身過了一遍,輕輕搖了搖頭。

    辛裳急道:“怎麽個救法?快說!”

    寒梟道:“石龍子的幻陰指力與他的天妖琴音一起,乃是他的看家絕技。被此指點,一個對時不得施救,則遍體凍僵而死!

    我當時在石龍子的密室之,恰好在一篇功法看到過如何施救。其實說來也很簡單,隻需一定道力之人,以純陽之力,從傷者的天靈、地寶、人三個穴位注入,則陰毒自然逼出。

    三個穴位先後有別,不可失了順序,而且純陽力也需用的恰到好處才行。不然,不但逼不出幻陰指力,反而可能導致陰陽之力交錯,使人走火入妖而死!

    大師兄、辛師姐或者我若是沒有受傷之前,按照這個方法自是沒有問題,這個小侄興許也可以一試!隻是現在我們全都元氣大傷,運不得氣,隻怕……”他話語將唯一沒受傷的辛肥略過不提,言外之意,自是覺得她道法有虧。

    幾人先前聽他說有施救之法,心升起希望。聽他又這樣一講,又似潑了一頭冷水。

    辛裳瞧瞧辛淩子越來越白的臉色,咬咬牙說道:“事在緊急,我來試一試!”說完,搖搖晃晃地想前。

    辛淩子連忙將他扶住,看看辛肥,說道:“裳姑,還是我來吧!權且試一試!”他受傷最輕,而且道法較辛肥為深。而且知道辛肥膽小怯懦經驗缺乏,所以主動請纓。

    幾人莫談道法最深,受傷卻也最重。若是自家的子弟倒是可以放手試一試,牽涉到了辛家,不得不投鼠忌器,畏首畏尾;辛肥雖沒受傷,可是聽寒梟提到若是一招不慎,會導致辛嫣兒走火入妖。她生來膽小,雖然與辛嫣兒情深,卻是不敢放手一試。抱了劈水扇,神情緊張地守在一旁為辛淩子守護。

    辛淩子深吸一口氣,探出兩指,將自家純陽力凝聚,一股純白氣息如雲如霧,在他指尖凝而不散。按著寒梟的說法先在辛嫣兒天靈穴輕輕一點,緩緩將純陽道力注入辛嫣兒體內。

    他對寒梟心存疑慮,不知他所講是真是假。故而出手之初,下手甚輕,純陽氣甫一發出,隻覺辛嫣兒體內有股陰寒之氣從天靈穴倒逼而來,雖然隻是與自己指尖相觸,可是自己的整個手掌都似要凍僵。隻得徐運道力,將純陽氣加強,才慢慢將那股陰寒之氣化解。

    初時化解甚慢,純陽道力似乎遇到什麽阻礙,進展很是緩慢。約莫一盞茶之功,純陽道力漸見順暢,辛淩子心暗叫一聲“好了!”再過一盞茶的功夫,辛嫣兒體內輸出的陰寒之力越來越弱,如絲如縷漸至難以察覺。辛淩子兩指道力隨之放緩,最終收起道力。

    辛嫣兒哼了一聲,臉色蒼白依舊,身體卻不似剛才那般抖了,明顯好轉許多。

    辛裳幾人鬆了口氣,辛淩子卻是身體連晃,搖搖欲墜,這一番用了他莫大的精力。

    辛裳道:“淩兒,還堅持得了嗎?”明知辛淩子即便不行也會講“是”,卻仍是忍不住要有此一問。

    辛淩子嗯了一聲,聲音發顫,確實有不支之感。隻是兄妹情深,又怎麽忍心此不管不顧?咬緊牙關,凝聚指力,依照前法勉強又打通了辛嫣兒的地靈穴。

    這一次花費的時間更久,直有一炷香的功夫。天光漸漸放亮,眾人經了一晚的惡戰,也都是精力交瘁,難以為繼。

    辛淩子更甚,以他的道力來救治辛嫣兒本來是勉強施為,何況又受傷在先?等他再開始人穴,兩指間的純陽力明顯弱了許多,不僅壓製不住辛嫣兒體內的那股陰寒之力,反倒有不敵之象。

    到後來,陰寒之力反噬,不僅辛嫣兒臉色複轉急下,辛淩子也是麵色晦暗,身體也開始哆哆嗦嗦地抖起來!

    寒梟見勢不妙,叫道:“快把兩人分開!”

    辛肥著急道:“怎麽分?”伸手便要去拉辛淩子。

    辛裳卻急問道:“不分開會怎麽樣?”

    寒梟道:“分開,男的得活;不分,男女皆不能活!”

    辛肥手伸出一半,聽到寒梟這樣說,倏地縮了回來,嘴裏叫道:“那,那,嫣兒妹妹該怎麽辦?”急得要哭出來。

    話音未落,忽然感覺身邊似乎多了一人,一驚之下回首瞧去。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多了一個男子!

    在場眾人盡皆道法高深,卻沒有一人發覺這人如何到來,不由全都大吃一驚!

    辛肥更是驚駭!這裏隻有她一個不曾受傷,疑心此人便是逃而複返的石龍子或是他的幫凶。驚怒之下,下意識一扇扇出,正那人胸膛。

    她的道力雖然趕不辛淩子,可是也是道家正宗,自小習來的真功夫。而且她知道自己生得醜陋,又是庶出,不像大哥、小妹那樣有人關照,故而學道之時,更多了幾分苦功。

    她手的劈水扇,更是辛家二娘的貼身寶物,劈山裂石,是個玄門正宗寶貝,也傳了給她。

    她情急之下發出的這招潑風八打,若是辛家二娘用出,確有劈山裂石之威;辛肥功力雖然不足,卻也已經學到了六七成,一下擊個正著,誓將那人扇個神魂俱滅。

    來人果然猝不及防,身體隨這一扇飄忽退了開去!

    辛肥一招得手,正自高興。哪知扇子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眼前忽地一花。那人倏忽又飄到眼前,猶如鬼魅,同時清聲道:“無惡意,勿誤會!”

    說完伸手一搭,已將辛淩子拉開一邊,並指如風,點向辛嫣兒。

    這幾下猶如兔起鶻落,動作快到極點!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已經點了辛嫣兒人大穴。

    辛肥揮扇又要動手,辛裳叫道:“莫動手!”辛肥劈水扇揮到一半,生生止住。

    眾人眼光全都盯到男子與辛嫣兒身。男子麵色如常,目光淡然,臉稚氣未脫,原來隻是個十幾歲的酒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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