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悵惘!往事不堪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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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卻也不假。 辛裳與莫談的內傷頗重,不似辛淩子那樣隻是岔了氣息,便是他出手相助也是收效甚微。

    說完大跨步徑自走向寒梟。寒梟被點穴道動彈不得,先前他被莫談避血箭擊穿肩頭時,為免流血過多,自己封了幾處穴道。現在過了大半夜,氣血凝滯難以流通,已然氣息微弱。

    心揚伸出右手,要解寒梟的穴道。背後莫談怒喝道:“兀那小子,你要做什麽?”

    心揚剛才聽寒梟講自己在蠻荒妖族重地呆了數年,心計議早定,要以寒梟為導,去探一探蠻荒的深淺,故此出手要將他帶走。

    莫談嘶聲道:“要帶他走,先要殺了莫某!”搖搖晃晃地,要站起來拚命。

    心揚冷笑一聲,並不停手,先將寒梟的穴道破開,伸手要扶他起來。

    寒梟氣血久不流通,才站了半起,身子一軟,又坐倒在地。

    莫談怒道:“小子,你敢……”

    心揚截住他話道:“這位雖然搶了你的小師妹,可是也護了她數年。而且據他所說,當年你師傅的事情是有人暗下毒手,你也好、他也好、你們小師妹也好,這些年的痛苦都是被幕後之人害的!

    你們都是一師之徒,一起從小長到大的,不想辦法查出真凶,為師報仇,非要自家在這裏拚個你死我活嗎?兄弟姐妹呆在一起和和睦睦的,不是很好的事情嗎?別人不知道要多羨慕!”想起自家的兄弟姐妹全都慘死,聲音微顫,眼圈發紅。

    莫談被他一陣搶白,反不知道如何應對,但他幾十年來對寒梟的仇恨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雖然聽心揚講得不無道理,心裏仍是繞不過彎來,嘴裏不住大叫:“不行,不行!”至於怎麽個不行法,卻是心頭茫然,隻覺數十年的辛苦好似忽然化成了一場泡影,不知所措。

    心揚也不理他,伸手又要扶起寒梟。寒梟伸臂一擋,虛弱地聲音說道:“小兄弟,雖不知你為何要救寒某,寒某感激不盡!隻是我欠大師兄甚多,而且現在正是小師妹一甲子之期將滿之際,寒某萬萬不會離開小師妹左右!”

    眾人聽他這樣講,不由自主地全往莫談、莫柔看去,心頭全湧一個想法:莫柔能得此兩人真心愛護,真不知是福是禍?

    地的莫柔忽地嚶嚀一聲,身體一動,伸了一個懶腰,翻身坐了起來。

    石龍子對她所用的隻是一般的催眠之法,她睡了這麽一晚,過了時效,自然便醒轉過來。

    抬眼先瞧見了麵前的莫談,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嗔道:“你這個人!怎麽還在這裏?咦,我家的房子呢?怎麽著火了?”

    撲前圍著那殘垣斷壁轉來轉去,臉焦急至極,驚惶地叫道:“我家房子怎麽了?怎麽沒有了?玄哥回來找不到家可怎麽辦?”

    寒梟聽了她話,心頭酸脹,哽聲道:“柔妹,別急,我在這裏……”

    莫柔回頭看見寒梟,滿臉驚惶立馬換作一副孩童般純淨笑容,奔到寒梟近前道:“玄哥,你這些天去了哪裏?老也看不到你!啊,你怎麽流血了?”七手八腳去動寒梟的傷口,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莫談看了在眼,仰臉向天,兩行熱淚順著麵頰撲簌而下。

    寒梟劫後餘生,見莫柔如此,心也自感動。情之所至,當下也不避嫌,伸手憐愛地摸了摸莫柔的腦袋,輕聲道:“我不妨事!這些天我出遠門,你可是受了不少的苦!”

    莫柔仰起臉,道:“不苦,不過你總是不回來,我想你得緊!”她現在的神智便如七八歲的孩童,當著眾人說出這話,絲毫不覺得有什麽難為情。

    寒梟勉強一笑,道:“扶我起來!”搭著她的肩膀來到莫談麵前,對莫柔輕聲道:“柔妹,這是咱們的大師兄,你還記得他嗎?快叫大師兄!”

    莫柔看看莫談,道:“他是大師兄?你從來沒跟我說過。對了,他昨天想進咱們家裏,被我打出去了。好罷,你讓我叫,我叫好了!大師兄!”

    一聲大師兄聽了入耳,莫談再也忍不住,慘聲道:“罷了!罷了!”扭身往穀外走去。

    眾人知他此刻傷心欲絕,若不是受傷太重,隻怕早馭寶飛馳離去。想到他十多年的苦尋變成今天這般模樣,都覺心慘然,卻又不知該如何勸他。

    寒梟在背後叫道:“大師兄!小師妹體內定顏珠要發作,你當真要離開嗎?”

    莫談腳下一滯,而後一聲不吭,依然向外走去。

    心揚心頭一動,忽地大聲說道:“辟陽衣雖能解她一時之困,但是卻非長策!若是有人相助,我不僅可以取出定顏珠,還可以助她恢複記憶!不過,哎呀,真是可惜……”

    這話出口,莫談果然停住腳步,霍地轉過身來,問道:“那小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寒梟也是大喜過望,一把揪住心揚叫道:“真有取出定顏珠的辦法嗎?快講!快講!”

    心揚一語出口,見眾人的眼光全落在自己身,不由得又是一陣得意,故意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道:“取出定顏珠算什麽!有一人,靈台內被鎖進了數百年的戾氣殺氣凶氣,又被數名高手聯手炮製的七截陣封住了靈台,搞得七情俱損,不生不死!

    可是僥幸她碰到一名異人,施展蠻荒秘術,不僅能解除七截陣,更是可以將數百年戾氣煉化。那人現在完好如初,正每天生活在一個很舒服的地方,過得自在得很呢!”

    他這話說的含糊不清,隻說有人能施法解除,卻沒有說已經解除;說那人完好如初,正生活在一個很舒服的地方,卻是說小丫頭現在和木頭老人待在異空間內。那裏有山有水,竹林掩翠,可不是一個很舒服的地方?

    講到此處,小丫頭的麵容又浮現麵前,禁不住悄悄地往辛嫣兒瞟了一眼,暗想:這兩個人,不知道哪個生得更漂亮些兒?

    莫談與寒梟同時大喜,急忙問道:“那位異人在何處?小兄弟一定認識的對不對?千萬幫我們引薦則個!”兩人其實都可以做心揚的叔叔伯伯了,嘴裏卻小兄弟小兄弟地叫個不止。

    心揚看著兩人異口同聲,竟好似心有靈犀一般,不由得笑道:“我聽我二伯常講,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本來嘛,一師之徒,何必非要掙個你死我活呢?那異人我自是認得,不過嘛…”

    兩人見他賣關子,齊聲問道:“不過什麽?”

    心揚道:“那位異人若是要施法救治,必須得一件至陰之寶才可以。聽說那至陰之寶隻在蠻荒才有,我這番出來是為著這寶貝而來。兩位若是有心相助,多一個人行事,多半是要方便些兒的。”

    一旁辛嫣兒突然插嘴道:“你不是說那位異人已經治好了你那位七情俱損的朋友了嗎?怎麽現在還在找那什麽寶貝?分明是說大話吹小牛,莫師伯別被他騙了!”心揚剛才搶白了她幾句,她一直恨恨不平,現在找個機會趕緊還了回來。

    心揚臉一紅,辯解道:“我哪裏說大話吹小牛了?我又幾時說過我那朋友已經治好了?我隻說她現在好好的在一個地方呆著…嗯,我那位異人爺爺道法精,他說有辦法自然是有辦法!信不信由你們!”

    辛嫣兒哼了一聲,道:“強詞奪理!”扭過頭去。

    寒梟想了想,沉聲道:“這位小兄弟身懷絕技,想來口的異人自當是了不起的人物!不管是真是假,隻要有一絲希望,為了小師妹,我也定當一試!大師兄,你說呢?”

    莫談淡淡點頭,竟是回應了寒梟,低聲道:“我去蠻荒尋寶,你陪著小師妹好!”他年輕時也是一代才俊,心思縝密。隻是後來才性情大變,才癡癡顛顛起來。現在知曉莫柔依然在世,頓時又恢複了之前的沉穩冷靜。

    寒梟道:“大師兄,我久居蠻荒,說起來你更熟悉蠻荒的種種。還是我陪這位小兄弟一起去,你和柔妹留在此處等我們的消息。”

    莫柔聽他們說什麽一甲子之期的話,不知道講的都是什麽。目光從寒梟轉到莫談、莫談轉到心揚、心揚再轉回寒梟,眼神充滿疑惑。

    聽寒梟提到要離開自己,驚聲道:“玄哥,你又要出遠門嗎?我想和你一起去,不想和別人呆在一起!”

    寒梟柔聲道:“柔兒莫怕!大師兄不是旁人,是咱們最親的人!小的時候,咱們經常一起去爬山,抓魚,一次你從山摔下來,還是大師兄背著你一路跑回家,求師父救了你的性命,你不記得了嗎?”

    這些以前的所有記憶,寒梟從未對莫柔講過。莫柔驀然聽來,腦忽覺一片空茫,便像是混沌天際閃過一道閃電,刷的亮了一下,又即消失。

    盯著莫談細看一會,雖然不覺得自己與這怪人相識,可是先前對這人的厭惡感卻是消失不見,隱隱約約好似有了幾分親近。

    辛裳也走前,拉住莫柔的雙手,輕聲道:“柔姐姐,我是辛裳,咱們是二十年的閨密友…我現在老了許多,你卻是一點未變,咳…你可還記得我嗎?”她現在看起來莫柔大許多,可是依然以舊時的柔姐稱之。

    莫柔數十年來隻與寒梟、蠻荒府的啞仆等寥寥數人打過交道。現在見辛裳容顏俏麗,衣衫整潔,先有了幾分交往之心,歪著頭看了一響,說道:“姐姐,你長得真美,嗯,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可是想不起來了!你是玄哥的朋友嗎?”

    辛裳一笑,道:“我不僅是你玄哥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咱倆以前經常睡一張床的,你忘了?”

    寒梟道:“辛師姐是你以前最好的姐妹,對你最好不過的了!你和大師兄、辛師姐一起呆在這裏,好不好?我辦完事,馬回來找你!”說完,看著辛裳,眼全是哀求之色,盼著她會留下來陪一陪莫柔。

    辛裳點頭道:“我現在是化外之人,在哪裏都是修習的道場。所謂相逢不如偶遇,今日既然在此處與莫師姐碰了麵,自是萬千之喜。我便待在此地,一邊療傷,一邊陪伴莫師姐,訴一訴數十年的衷腸!”

    莫柔眉頭微蹙,心既為結交了一個新姐姐高興,又為寒梟又要遠去而不快,呆在一邊悶悶不樂。

    辛淩子忽道:“這麽許久,大家都餓了吧,這位小兄弟,咱兩個一起去抓些野味來吃如何?”

    辛嫣兒聽到要抓野味,拍手叫道:“大哥,我和你去!我和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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