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五石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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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邊的沙海中,點綴著一叢叢樹木,那是沙柳。那一叢叢沙柳,給原本沉寂的沙海注入了生命的活力。為了能在缺水的沙漠中生存,沙柳憑借自己頑強的毅力,把根深深地紮在沙土之中,長達幾十米,一直伸向有水源的地方。
    更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丘,也是由清一色的黃沙堆砌而成,這裏是黃沙的世界,黃沙的海洋,綿綿的黃沙與天際相接,根本想像不出哪裏才是沙的盡頭!
    時近中午,太陽升得老高老高,曬得沙漠直冒煙。沙漠上有的是旋風,一股一股的,把黃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煙,打著轉在沙漠上飛跑。沙漠處處熱浪襲人,仿佛燃燒著熊熊火焰,遊人會感到酷熱,瞬間大汗淋漓,熱氣饒身,給人一種置身於桑拿室的感受。
    貝貝趴在楊暮雪的肩膀上,楊暮雪手拿著一根樹枝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沙漠裏,馬車遠遠的跟在她們後麵。
    楊暮雪停下腳步,抬手用袖子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抬頭看向天空,用袖子當扇子扇著風。
    榮禹楓就跟在楊暮雪身後不遠處,就這麽不遠不近的跟著她,以防前麵未知的危險。
    已經過了整整七天,楊暮雪盡可能的避著榮禹楓,一方麵是因為那晚被鬼附身勾引對方的事情而尷尬,另一方麵,楊暮雪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與榮禹楓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免得她會再次一不小心被鬼附身,又身不由己的去勾引榮禹楓。
    貝貝吐著長長的舌頭,時而抬頭看向頭頂火辣辣的太陽,眼前一陣暈眩,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他感覺自己快被烤熟了,幸好他聰明選擇趴在主人的肩膀上,省去他短胳膊短腿深一腳淺一腳的趕路,那一定會要了他的小命的。
    “暮雪,喝點水再走吧。”沒走兩步,身後傳來榮禹楓關切的聲音。
    楊暮雪與貝貝同時轉頭,陽光夏,榮禹楓穿著一身黑衣,額頭步滿汗珠,在陽光下閃亮亮的。
    貝貝吞了吞口水,他們已經在沙漠裏走了七天了,除了看不到盡頭的黃沙和幾株不算高的胡楊樹,卻看不到一點水源,榮禹楓手裏的水袋,已經是他們僅剩的最後一點水,平常都沒舍得喝,最後他卻遞給楊暮雪。
    楊暮雪盯著榮禹楓手裏的水袋很久,堅定的搖搖頭道:“我還不渴,你喝吧。”
    榮禹楓大步上前,抓過有些倔強的楊暮雪的手,將水袋放在她的手裏,用命令的語氣說:“喝光它,嘴唇都幹裂了,還逞強什麽呢!”
    楊暮雪的心有些動容,這些天她一直在回避這榮禹楓,每次他送飯到她麵前,都被她推拒在外,而榮禹楓似乎總喜歡與她對著幹,她越是不吃飯,越是不想見到他,他就是站在你麵前,擺出他的架子,用霸道的扣吻讓你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楊暮雪撇撇嘴,在榮禹楓的注視下,打開水袋喝了一小口水,又將手裏的水袋遞給肩膀上的貝貝,喂他喝了一口水,這才抵還給榮禹楓,“我都已經喝過了,這樣,你也喝點吧。”
    榮禹楓點點頭,這才接過楊暮雪手裏的水袋,一口氣喝光它。
    進沙漠之前,他們一共準備了五袋水,七天下來,就剩下的一袋,在半個時辰前,他將最後一袋的水一半分給了侍衛,另一半他則與楊暮雪一起分享,這也算是有福同享吧。
    “主人,你看那邊!”貝貝那咋咋呼呼的聲音在楊暮雪耳畔響起。
    楊暮雪抬頭看去,原本火辣辣的太陽正被黃沙掩蓋,風夾著沙子漫天飛舞,朝著他們的方向呼嘯而來。
    榮禹楓順著楊暮雪的視線看去,在西北方向上,有黑色的風沙牆快速地移動著,越來越近,遠看高聳如山,極像一道城牆,它是沙塵暴到來的前鋒。沙塵暴象巨人般來了,它將地上的沙石等卷起,狠拋到空中。一時間,沙塵鋪天蓋地,白天成了夜晚。
    所有人都愣住,唐夢有些不敢置信,沙塵暴說來就來毫無預兆,而且是在他們走過半個沙漠,馬疲心累的時刻,馬兒發出嘶鳴聲,前蹄亂跳亂竄,最後掙脫開束縛,拔腿就跑。
    楊暮雪的心瞬間也提到嗓子眼,這可是現實版的災難片,非常的驚悚,令她心驚肉跳。
    楊暮雪抱起貝貝,轉身拉住榮禹楓的胳膊朝馬奔跑的方向跑去,“跟著馬跑,快!”
    榮禹楓看著被楊暮雪抓著的手臂,反手抓住楊暮雪的胳膊,用輕功拉著她一路狂奔,一邊朝侍衛們喊,“別管那些行禮了,保命要緊,都跟緊了!”
    一會,便見遠處黃龍騰起,聲如牛吼,嗷嗷的,象悶雷滾動。天邊,一開始有一條抖動的黃線,向前滾動,越來越寬,十分壯觀。瞬間,還沒來得及反應,黃沙便一掃而過,剛才的一切都象魔術一樣消失了。
    沙塵暴鋪天蓋地地撕扯著黑暗中的一切,一瞬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狂風怒吼,滿天黃沙沙石狂舞在蒼穹,奔跑著的馬被風沙卷起,深陷泥潭中,刹間烏瘴漫天空,筆直落入人間崩。
    榮禹楓抓著楊暮雪的手一路往前狂奔,貝貝捂著耳朵在楊暮雪懷裏催促:“主人快點,快點!”
    楊暮雪時而轉頭往後看,就見榮禹楓的幾個侍衛被風沙卷起,飛上半空,轉眼消失不見。
    榮禹楓的手微微用力,楊暮雪加快腳步,就聽榮禹楓的聲音傳入耳朵:“暮雪,不要回頭。”
    楊暮雪轉回頭,加快步伐的往前奔跑,在貝貝的之路下,兩人拚命的往前奔跑,再穿過一片胡楊林後,看到一座石頭雕砌的城堡,穩穩的佇立在沙漠之中。
    楊暮雪的第一個念頭卻是:這該不會是海市蜃樓吧!
    是因為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虛像,會將遠處的景致折射在沙漠之中,可現在漫天風沙的,不可能有光的折射點。
    榮禹楓道:“這不是海市蜃樓,我們進去躲躲吧!”
    楊暮雪轉頭看向榮禹楓,雖然奔跑了不少路,雖然頭發被風沙吹亂,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風姿,呼吸均勻,絲毫不像狂奔逃命的人。
    兩人用力推開緊閉的石門,就在這時,榮禹楓的兩個侍衛也趕了過來幫他們一起推開石門。
    沉重的石門發出沉悶的聲響,緩緩被打開,露出一條能容忍一個人進入的縫。四人先後進入,石門緩緩關上,城堡裏一片漆黑,榮禹楓從懷裏掏出火折子點亮,微弱的光芒將城堡裏的景象照亮,這裏早就被廢棄多時,裏麵長滿長長的蜘蛛網,時而能聽到老鼠發出的吱吱聲。
    一到安全地帶,貝貝從楊暮雪懷裏跳了出來,在不遠處的牆壁上找到一盞油燈遞給榮禹楓。
    油燈被點亮,整個廢城堡裏的景致也一覽無雲,榮禹楓的兩個侍衛打探了一番,確定裏麵沒有半個人,還在廢棄的房間裏找來一些柴火,用來生火取暖。雖然沒有水,沒有糧食,有火光照亮,堅硬的牆壁,足以為他們遮風避雨。
    貝貝抓了一隻老鼠來到火堆前,看向兩個烤火的侍衛,打商量問:“我們吃老鼠肉怎麽樣?我都找遍了,這裏就隻有這個可以充饑。”
    兩侍衛麵麵相覷,很想說他們的口味不重,不想吃什麽老鼠肉,太惡心了。
    貝貝歎氣道:“看來,這麽美味的老鼠肉隻有我一個人分享了。”略感遺憾的搖搖頭。
    兩侍衛雙手抱胸,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盡管他們有點餓,但絕對沒有變態到想吃老鼠肉的地步。
    楊暮雪與榮禹楓拿著一截火把往前走,楊暮雪隻是對古建築比較好奇,反正都進來這裏了,當然得參觀一下。
    楊暮雪手拿著火把往前走,榮禹楓負手跟在楊暮雪身後,兩人並沒有什麽言語,腳步聲很應和。
    楊暮雪停在一麵牆壁前,居高手中的火把,火把的光芒照耀下,呈現出出一副鳳凰展示圖,而鳳凰的眼角卻是凹進去,與栩栩如生的鳳凰好不搭調。
    楊暮雪:“你說這隻鳳凰的眼睛會是什麽顏色的呢?”
    榮禹楓沉吟片刻道:“好像有人偷走了鳳凰的眼睛。”
    楊暮雪點點頭,“或許這是一麵機關牆,隻要找到鳳凰的眼睛,就可以打開牆壁,裏麵或許藏著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呢。”這可不是她想象力豐富,她看那些盜寶電影都是這樣寫的,雖然她很少追劇,以前跟林筱一起住的時候可沒少看。
    想到林筱,楊暮雪的心莫名一酸,好想念過去的美好時光,那個時候慕遲影總在她身邊,雖然感覺很吵很鬧,可那種小小的幸福卻離她越來越遠了。
    榮禹楓輕笑:“或許真有那麽回事,這座城堡的主人或許很有錢,擁有無數的金銀財寶,最後他選擇將財寶藏在牆壁後麵,等待有緣之人破解牆壁上的玄機,擁有裏麵的寶藏。”
    貝貝一陣風似的衝到楊暮雪麵前,小肚子吃的撐撐的,小肚子完全吐出來一塊,看著很是滑稽。
    “幹爹,主人,你們在聊什麽呢?什麽寶藏?有什麽好東西嗎?”貝貝拉著楊暮雪的衣角跳著,可惜吃太撐的它有些行動不便,怎麽也跳不到楊暮雪的肩膀上,隻能揚著小腦袋瞅著楊暮雪。
    楊暮雪彎腰將圓滾滾的貝貝抱了起來,指著牆壁問:“貝貝,你可是神獸,你來看看這鳳凰的眼睛去哪裏了?”
    貝貝哼哧哼哧的爬上楊暮雪的肩膀上,站在她的肩膀踮起腳尖瞅著牆壁,深呼吸用力吸氣。
    楊暮雪側頭看向貝貝那奇怪的動作,心裏並沒抱太多希望,貝貝隻是一隻隱居山林的小神獸,再怎麽見多識廣也有局限性。
    榮禹楓瞅了壯誌昂揚的貝貝一眼,“你看出什麽來了?”
    貝貝抓抓腦袋,頹然的搖搖頭,這也太考驗他的技術了,他隻是一隻小小的神獸,不是無所不知的。
    貝貝眨眨眼,盯著鳳凰凹進去的眼窩猜測道:“這個……不會是晶石吧?”
    楊暮雪仔細琢磨一番,覺得貝貝的猜測還真有幾分道理,可惜的是她身上的晶石都被那隻可惡的女鬼給拿走啦,而榮禹楓作為交換的火係晶石也在女鬼手裏。
    榮禹楓抬頭看向鳳凰,抬手,寬大的袖子順著他的手臂滑落,他的手心裏赫然躺著一顆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球體,那不是紅色晶石又是什麽。
    楊暮雪吃驚的長大嘴,抬手就去抓,榮禹楓早洞察出她的動機來,手指一彈,手裏的晶石朝著牆壁飛去,準確無誤的落在鳳凰凹進去的眼窩裏。
    貝貝鼓掌道:“真的太完美了!”
    就見牆壁上的鳳凰從眼睛開始被染上一層紅色,原本暗淡的光澤全部退化被紅色取代,牆壁震動著,最外層的牆麵漸漸剝落,貝貝也被突如其然的搖晃震動的站不住腳,身形一起,避開突如其來的碎屑。
    一塊石塊朝著榮禹楓所在的方向飛去,榮禹楓抬手一揮,那塊迎麵而來的石塊瞬間碎成分明,在灰塵滿天中,楊暮雪看到那一雙久違的藍色雙眸。
    楊暮雪抓住榮禹楓的胳膊,盯著他的眼角看了很久,確定眼前看到的果然不是幻覺,輕扯嘴角道:“原來,你才是……”慕遲影的轉世。
    楊暮雪的話音剛落,後背一疼,一塊石塊正巧砸中她的後背,也將她後麵的話全卡在喉嚨,嘴角緩緩流出一絲血跡。
    榮禹楓摟住楊暮雪的腰,帶著她在半空旋轉,避開那下紛紛而落的石塊。
    楊暮雪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榮禹楓,她的嘴角往上勾起,抬手撫摸上渴望已久的臉頰,“慕遲影,我為什麽到現在才發現你就在我身邊……”
    榮禹楓搖搖頭,“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找的那個人。”
    這句話如一盆涼水澆在楊暮雪頭頂,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是嗎?你不是他嗎?”
    牆壁上的鳳凰已經完全變成紅色,牆壁漸漸分裂,一道白光打在楊暮雪的臉上,她看到原先被女鬼奪走的木係晶石與土係晶石全漂浮在半空中,在白色光芒裏出來的是一顆黑色的水係晶石。
    楊暮雪:“還少一顆晶石?”
    貝貝抬頭看著漂浮在半空齊聚的四顆晶石長大了嘴,好半天才說:“沒有少,的確是五石齊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