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刑部，先是公堂。

    淩慬看著幾年不見的地方，發現竟然還是沒有改變，這樣的事情，讓他太過驚訝。

    王爺，請您上座。”

    有人送了太師椅給他，淩慬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

    他是不用跪任何人的，以他現如今的身份。

    現在也不是非得確定他的罪證，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摻和過的。

    藺大人，開始吧。”

    沒有多餘的想法，沒有多餘的感情，隻是順著自己的想法，就這麽說的很簡單。

    好。”藺相知現在是特點的刑部主審，淩睿沒想過就這樣一次的機會就讓皇叔拖不了身，所以，隻是意思意思，讓淩慬知道，他做過的事情，還有很多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把人證請過來。”

    全部嗎？”

    暫時……全部帶過來。”先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全都不是同意了。

    人證留著，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若是今日讓他見了，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王爺是脫不了幹係的。

    人證很快送了過來，老老少少。很多，確實是二十幾個，但是，就他殺了的人家，不至於隻有這麽幾家？

    不禁皺眉，“藺大人，你的人證還缺了一些的，若是本王沒有記錯，確實是還有其他幾個。”

    他下令殺了的人，是不少，但是，算求殺了的家數，絕對不是二十幾家的事情。

    王爺是確認這些人都是您認識的？”藺相知如實問道。

    見過一些，還有一些沒見過。”畢竟人家太多，他不記得人是正常的。

    但是，他已經算是‘放虎歸山’了，他們還是這麽不願意就此停止這件事？

    每一個看到他的證人，都是以同樣的眼神看著他，仇恨。

    同時，還希望他就此直接死了。

    問題是，好人不長命，壞人留千年，剛好，他就是這個壞人。

    眾位對自家命案有問題的，大可直接與王爺對質，本官相信，今日特地請來的王爺，是會給大家一個說法的，若是給不了，那所有的證據，自然也是可以拿出來的。”

    藺相知的話，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與淩慬本就不是一隊的人馬。

    相信他，是有可能懲治王爺的。

    況且，今日，淩慬的身邊，也隻有他一個人。

    你們一起說吧，本王記得，你們每一家發生的事情，都是前後不過三個月，連在一起，本王好好的回答。”

    淩慬這麽容易配合，第一次遇到，可是，她們不能放鬆，尤其是他見過自己，幾乎每個人，背後都是代表了一個家。

    沒有人開始嗎？要不要本王開始？

    ”他可是很認真的與他們說著這件事情。

    王爺不必多言，由我來吧。”說話的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模樣清秀，可是，眼中那堅定的信念。

    淩慬但也不反對，揮揮手，示意可以繼續啊。

    那女子便開口，“我家乃京中城北至誠藥材鋪，就在王爺那次整頓中，我家六口人，如今隻有我與家弟兩人，如此，王爺可是要解釋解釋，為何，當年我家鋪子如何招惹了王爺，讓王爺滅我家門。”

    十七八歲的女子說話，她的話音才落下，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說出自己的冤屈，還有自家冤死的人。

    直到第五家的時候，淩慬終於聽到了一家官家。

    伸手打斷了所有。

    全程，藺相知都想要從王爺的臉上看出一絲絲的不一樣，哪裏知道，王爺竟然是真的沒有在意的，全程都在微笑。

    你們都認為自己家是因為得罪了本王？所以，本王才讓你們失去家人？”

    王爺不是這麽認為？”

    還是剛剛的那個女孩，看來，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子，淩慬略微欣賞，可是，就是這種氣質，總讓人想到他的正牌妻子，傅湘君。

    為何要這麽認為？你們到底是知道些什麽？”

    淩慬這麽輕蔑的口氣，讓包括藺相知在內的人，每一個都明顯表現出了自己的厭惡。

    王爺既然是知道真相，就應該說出來，本官不能冤枉了王爺才是。”

    哈哈……

    淩慬笑了，隨後臉上一變，恢複了正常，“本王要殺誰，不可以嗎？還是說，本王的所有權利，都是為了能讓你們反對的！”

    還以為是他要說明，他殺了多少人，哪裏想到，不僅沒有，還直接說了這一句。

    刺激得對麵的人巴不得衝上來殺了他，隻是，有侍衛擋著，沒法靠近。

    藺相知卻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王爺不打算說出來，或許是應該知道他自己因為私心，殺了很多的人，毫無理由的殺人。

    這時候，淩慬繼續開口，“你是城北那家藥鋪店主的女兒？”

    那女孩子點頭，堅定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淩慬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多，“本王記起來了，那時候本王的暗衛剛剛成立，缺了那麽幾個練手的，所以讓他們在一炷香的時間，城北隨意找一家還開門的鋪子，全部滅口。”

    說的是煞有其事，藺相知不想不相信，可是，王爺這麽容易就承認，未免奇怪的很。

    不是應該從這裏找理由躲避，然後離開的？還是這幾天的目的是找到這些想要報仇的人，讓她們從此消失在人世間。

    極有可能是這個可能，藺相知看著淩慬，他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仿佛殺人在他眼中，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隻是練手？就要殺了我家六口人？”

    若不是自己與弟弟躲在床底，怎麽有可能還活到現在，如今聽他的口氣，自己更加覺得，自己是可悲的，還以為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會得罪了高高在上的王爺。

    不過就是六口人，本王在戰場上殺了的人，可不止這個數。”

    內憂外患的時候，他殺的人，是這個數的多少倍！

    藺大人您聽清楚了，王爺說的，我家的人，全是王爺派人過去殺了的。”

    等等，本王什麽時候說過了，你家的人是本王殺的，城北難不成隻有你一個藥材鋪？”

    淩慬提出異議。

    那女子直接雙眼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他作為攝政王多年，今日竟然還否認了自己的一切。

    也是，他若是真的承認了，這事情恐怕還比較難。隻有他一再否認，將來，把這些事情真相都給他拿出來，置他於死地。

    是不止我一家藥材鋪，但是就像是王爺自己說的，那些人是王爺的暗衛，他們的行事作風，無處不透露著，王爺是怎麽吩咐的。”

    殺人滅口，為的就是這一點。

    本王的命令，暗衛確實是沒有人失手過，所以，你若是能拿出證據，本王自然是願意認下來的。”

    若不是還有其他人，他大可把事情都說出來，可是人太多的時候，他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王爺，城北藥材鋪的事情，真的與您無關？”第一件事情就推的幹幹淨淨，接下來的事情，他會更滿意的。

    這個事情，時間過了很久，本王自然是記不太住，待本王回去，問問記錄在冊的練手人家，自然會給出一個圓滿的答複。”

    淩慬很是為難的說著這樣的話。

    王爺，皇上的意思是，請王爺多多想想，想起清楚，若是提前說，那結果可是不與下官查到的結果一樣。”

    算是說明。

    因為淩慬找了借口，大家是沉默了，因為他還會繼續找理由，但是，同樣的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王爺的身邊，有一份名單，是他殺人的記錄名單。

    隻要有了這個名單，他們就能徹底的在皇上麵前，把王爺處置。

    他們是在皇上一邊的，所以，選擇了這樣一個選擇。

    不過，還有更突然的。

    因為淩慬喊了一句，“李小姐，令尊李誠死前沒有與你說過，離開京中之後，就不要再回來了嗎？”

    李芍藥看著他，就說他明明知道曾經發生的事情的，否則，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是姓李的，這種借口，天下人相信，她也絕對不會相信。

    爹死前確實與她交代過，讓她帶著弟弟直接回到家鄉，從此再也不要來京中，可是，她沒了爹，沒了娘，隻剩下弟弟，她怎麽甘心，不把凶手繩之於法，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好不容易以為事情沒有轉機的時候，聽到了他說了爹的名字，說明，他是知道爹的。

    王爺剛剛說，不確定城北的藥材鋪是不是我家，如今卻把家父名字說了出來，王爺是刻意逃脫責任？還是殺了人，如今是不敢承認了？”

    承認？本王承認什麽了？”當初讓李誠死前讓他們從京中離開，為的是什麽？她恐怕不太明白。

    但是，如今的局麵是，她又一口咬定了自己是幕後凶手，而自己剛剛不小心的承認了自己曾經是下過令的。

    王爺剛剛說的可是實話，認識李誠，還有李誠告訴李小姐的話，王爺為何知道？這普通的一家藥材鋪，王爺為何下手的？”藺相知適時問出話來，淩慬還是沒有說話。

    我家不過是普通的藥材鋪，王爺何苦為難。”

    這是指控，李芍藥的模樣，讓淩慬想到，當年她應該才十三四歲，帶著自己的弟弟離開，確實有些為難。

    但是，他讓她們姐弟兩人活下去了，不是嗎？

    眼中越來越多的迷茫，記憶也重新回到了以前的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