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秦匪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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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這小子給本官丟出去那人氣急敗壞道,一旁的獄卒領命將雲離帶了去。

    雲離扯了扯嘴角,那笑邪魅陰冷。

    汗水沿著她的鬢角滑落而下,十指通紅發紫,腫脹一片。

    那人不過是因著沒有拷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便尋思著從她這裏能得到些什麽線索。

    他沒有證據證明自己與那秦匪幫之人有過交流,隻有反複問同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她隻要沉住氣死磕到底,決計不會有性命之憂。

    隻不過一些皮肉之痛,她遲早都會討回來。

    瓊州府衙後,雲離被獄卒推搡著出了大牢。

    剛出大牢,眼前便是一道白光閃過。

    這道白光猶如暗夜的閃電,將陰霾劈開,雲離的眼睛忽然亮了,周遭的一切都清晰起來。

    她終於複明了

    雲離心下一喜,然而轉瞬,那道寒光便映入視線。

    劍

    雲離定睛一看,果然在不遠處的柱子後站著一個人,此時正暗暗地將劍出鞘,那劍身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她將目光落在那人身,隻見他一襲玄衣,身形矯健,每一寸肌膚都似帶著千鈞力道,容貌英俊,正對著不遠處使了個眼色。

    雲離順著目光而去,便見在這大牢周邊,藏著不少身形高大的男人,個個麵色凝重。

    劫獄

    雲離的腦冷不丁浮現出這兩個字。

    這些人是來劫獄的

    秦匪幫的人

    雲離心下一沉,回想客棧小二的話,這秦匪幫與荀家滅門有脫不開的關係。

    那瓊州刺史將秦匪幫的人抓了嚴刑逼供,難道是在逼問荀家滅門案

    雲離轉念一想又不對,若是關於荀家滅門案,瓊州刺史大可以開堂提審,而不需要不分晝夜嚴刑拷問,這其間,必有蹊蹺。

    她斂了斂心神,眸間閃過一絲淩厲。

    雲離踉蹌著大步朝著那人跑去。

    那人視線觸及雲離,雲離分明看到那人臉色變了變,抬手做了個手勢。

    你為何在這

    雲離未曾開口,那人卻是一把扶住雲離,冷聲道。

    雲離心下一怔,這聲音秦楚

    秦楚你是秦楚雲離沉聲道。

    怎麽回事你被用刑了秦楚的話依舊冷硬,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急切。

    不要劫獄。雲離顧不得解釋,隻是顫抖著手忍著痛掏出那塊令牌遞到了秦楚的跟前。

    秦楚見狀陡然一怔,它怎麽會在你的手裏

    剛說出口,便又接著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說著朝著周圍做了個手勢,扶著雲離離開了大牢之外。

    雲離沒想到秦楚會是秦匪幫的少幫主。

    而那個交給自己幫主令的人,會是秦楚的父親,秦匪幫的幫主秦毅。

    當她坐在秦匪幫坐落在秦山的寨子內,雲離第一次竟不知該如何與秦楚說。

    如何告訴他,他的父親,已經在那瓊州府的大牢內被虐身亡了。

    第一次見你,你便渾身是傷奄奄一息,這一次見你,你又是將自己弄的一身是傷,你這人,倒也怪的很。秦楚溫和道。

    雲離抿了抿嘴,良久,才開口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秦楚沒作聲,隻是認真地包著雲離受傷的手指。

    藥,包紮,很是嫻熟。

    說吧,你為何會被抓入瓊州府大牢。秦楚淡淡開口。

    雲離笑了笑,這緣由倒是說來可笑,不提也罷。

    她扯開話題問道:這秦匪幫裏,為何都是些婦孺

    剛寨子,雲離便發現這寨子裏都是些婦孺。

    夕陽下炊煙嫋嫋,有的撿菜,有的打水,與尋常的暴客實在出入極大。

    這些都是受邊境蠻夷侵害逃難來的北霽百姓,瓊州刺史不作為,父親開放寨子,將難民放了進來。秦楚平靜道。

    雲離眉心微蹙,這些事情,在王城之,她似乎聞所未聞。

    我本不該將你帶進寨子,入了寨子隻怕會牽累於你,隻是眼下似乎也沒有別的地方是可以說話的地方了。秦楚忽然道。

    為什麽這麽說雲離有些意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她當初會在客棧內醒來。

    她明明是在秦山腳下遇到的秦楚,而秦楚偏偏放著離的近的寨子不去,將她帶去瓊州府的客棧安頓下來。

    如今秦匪幫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你說你留在這,是不是很危險秦楚微笑道。

    因為荀家滅門之事雲離想了想,問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秦楚頭也不抬,依舊靜心包紮著雲離的手指。

    雲離打量著秦楚,這樣一個連難民都收入寨子的匪幫,真的會是窮凶極惡滅人滿門的狂徒嗎

    那這事

    秦楚抬起頭,雲離對那道冷然的目光,不知為何,原本想問的話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你在這裏安心養傷,待傷好之後,下山去吧。秦楚起身,轉身離開。

    雲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為何不問從進寨子到現在,隻是幫她包紮傷口,關於大牢內的情況,他一個字都沒有提。

    雲離心事重重,手指早已疼的麻木,如今被包紮好,那種痛意卻又忽然浮現。

    一晚,都痛的昏昏沉沉,難以入眠。

    在寨子,一住是半月。

    秋意更濃,秦山漫山遍野皆是金黃一片。

    寨子裏落滿秋葉,如同被鋪了金黃的地毯,踩去咯吱作響。

    手的痛已經感覺不到,身的傷也基本好了,除了那時而令她燒心的慢性毒。

    這半月來,秦楚始終不提大牢內的事情,也不再去劫獄。

    雲離知道,他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麽。

    雲公子,這些是我家雞新下的蛋,補的很,你拿去補補身子。一道婦人的聲音將雲離遊離的神思拉了回來。

    雲離望了眼那婦人挽著的籃子裏的雞蛋,笑著接過道:多謝宋大嬸,我若把這雞蛋吃了,小寶該追著我哭了吧

    宋大嬸和藹道:你看你說的,小寶天天有的吃,雲公子你身有傷,又這麽瘦,要補補。

    雲離點頭稱是,笑著與宋大嬸分別,這裏的人,大多是和善的老百姓。

    若來之前她曾有疑慮,那如今這半月,也足以將那份疑慮徹底打消。

    這樣一個連難民都接納的匪幫,而這些難民可以將這寨子當成家,這樣的一群人,又怎麽會做出滅人滿門的事情來。

    秦毅臨死前曾留下一道口信,那道口信是讓她傳給秦楚的,眼下,她在秦山,正好可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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