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妖孽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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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身影背對著她,單腳曲膝坐著,一手搭在膝蓋,手還握著一壇酒。 w w w  v  w

    他仰著頭,望著那月亮出神。

    雲離想著悄然退下去,才轉過身,一道懶懶的聲音響了起來。

    既然來了,我也不介意讓個位置給你。

    雲離覺著這聲音有些熟悉,愣了一瞬。

    待反應過來之時,對了一道微微迷離的眸子。

    離涯

    離涯臉似乎帶著幾分醉意,他歪著頭看著雲離。

    那狹長的眼裏帶著考究之色,而下一瞬,又驟然明亮起來。

    阿雲。離涯低喚出聲,話語間帶著幾分驚喜。

    雲離心底咯噔一下,這世唯有離涯喚她阿雲。

    可她卻不知離涯是如何認出戴著麵紗的她的。

    然而終歸她是不能承認的。

    更別說,眼前的離涯曾幾何時還想著殺死自己。

    奴婢阿離,見過國師大人,不慎擾了國師大人的雅興,奴婢這退下。

    麵紗隨風輕拂著,雲離輕聲說道,聲音很淡,帶著幾分疏離與恭敬。

    離涯愣了愣,這副卑微卻又風輕雲淡的模樣,是自己認錯了嗎

    可他記得這雙眼睛,澄明如洗,如星子璀璨,又似藏著太多,深邃的看不到底。

    這樣一雙眼睛,他怎麽可能認錯

    隻是,這世再無阿雲,他一定是認錯了。

    是啊,你不是阿雲。離涯呢喃。

    雲離微微垂首,一時無言。

    那低頭的一瞬,她似乎看到了離涯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之色。

    哎

    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傳入雲離的耳畔。

    她微抬眸子,欲退下,卻聞離涯說道:你是世子府的婢女來陪我喝一杯。

    雲離沒有拒絕的理由,隻得小心翼翼地踩著山石走了過去。

    坐。離涯見雲離蹲在一旁,裙衫逶迤在地。

    雲離捋了捋裙擺,坐在了離涯的身旁。

    離涯遞了一壇酒過來,兀自開口道:如此良辰美景團圓之夜,可惜,月圓人未圓。

    印象裏離涯總是一副慵懶隨性的模樣。

    而身邊的這個離涯,卻讓雲離有些捉摸不透,他的身帶著幾分傷春悲秋之感。

    許是喝的多了,才會生出這麽多別樣的情緒。

    雲離沒有接話,隻是抓著酒壇,也不喝酒。

    離涯側著頭,盯著雲離的側臉出神。

    你和她很像,不僅名字像,眼睛像,這個側顏也是像極了。離涯抿了抿薄唇,幽幽說道。

    國師大人口的人,便是那位阿雲姑娘雲離微微側目,看了離涯一眼。

    是啊,隻是她死了,死在了無情的烽火硝煙之,而我,卻還欠著她一個解釋。離涯收回目光,仰頭大飲一口。

    雲離望著他。

    喉結滾動,濁酒順著嘴角滑落而下,沿著脖頸隱入微敞的火紅寬袍之下。

    月色迷離,畫麵撩人,讓人忍不住遐想連篇。

    離涯是個禍國傾城的妖孽。

    猶記得清河鎮時兩人把酒言歡,那時候,他說他是她的朋友,永遠不會傷害她。

    隻可惜,轉眼,便想要了她的命。

    她心雖有猜疑,可到底永夜是他的人不是嗎

    可眼下離涯這麽說,她忽而又好他說的欠她的解釋會是什麽。

    人死不能複生,國師大人節哀。雲離緩聲道。

    沉默良久,雲離最終還是說了這麽句無關痛癢的話。

    算不得什麽安慰,反倒是徒增了幾分傷感。

    月華傾瀉而下,將肩的兩人籠罩在淡淡的瑩白光暈之。

    離涯一直在喝酒,雙目迷離,臉頰微微泛紅。

    世子府這酒,還是沒有我的桃花醉好喝,一點都醉不了人。離涯將空壇子往邊一放,臉露出了幾分嫌棄之色。

    雲離掃了那酒壇一眼,不好喝還喝光。

    離涯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雲離還真怕他從這假山之摔下去。

    你這話不多的樣子,跟阿雲倒也有幾分相似,若不然,我去問世子爺要了你,你去我國師府伺候著吧。

    離涯晃了晃身子,湊到雲離的跟前,清香的酒氣撲麵而來。

    雲離退了一步,國師大人不怕觸景生情

    離涯愣了一瞬,怕連景都沒有,這情無處可生,思念最是磨人,想一個已死之人,更是要了命的,罷了罷了,我終歸是有愧於她,如今被這麽磨著倒也是應該的

    離涯說著,衝著雲離露出一抹苦笑,縱身一躍,落地之際身子又是晃了晃,險些栽倒。

    雲離站在假山,看著離涯腳步蹣跚地朝前走著。

    在月光之下,那背影竟讓她覺得有些孤寂。

    真是見了鬼了,雲離搖了搖頭,見離涯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這才躍下了假山。

    世子府裏的喧囂漸漸散去,她估摸著時辰該差不多了,轉而朝著前院走去。

    剛踏足前院,見容洵站在回廊處。

    雲離連忙走了過去,王爺。

    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還要本王等你。容洵掃了雲離一眼,冷淡道。

    說完不等雲離開口,又忽的湊近雲離,喝酒了

    雲離連忙福身,奴婢沒有,隻是

    隻是遇到了離涯,沾了他的酒氣

    說出來容洵會信

    容洵微眯眸子,盯著雲離,半響,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雲離長籲了口氣,移步追了去。

    回去的路沒見著莫言。

    雲離端坐在馬車裏,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容洵掃了雲離一眼,回去準備準備,明日出發去潼城。

    潼城聖山

    雲離沉默了片刻,應聲道:奴婢遵命。

    回到九王府已近子夜,可雲離還得伺候容洵。

    主子不睡,做奴婢的,也別想睡。

    可偏偏容洵還有心思看書,而雲離卻因著肩的傷不曾好透,老早犯困了。

    她添了添火油,又站定在一旁。

    沐浴吧。容洵斜睨了雲離一眼,放下手的書卷,起身道。

    雲離應了一聲,出了書房去準備。

    臥房旁有湯池,雲離隻需要準備衣衫和擦身的絲絹行了。

    待準備妥當,雲離剛想去叫容洵,一轉身,便險些撞進一個寬闊的胸膛。

    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腳下卻忽的一滑,身子朝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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