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為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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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離眼中爆發出淩厲的殺意。
那死士臉色陰沉,明知道雲離不是一個會任人擺布之人。
隻是既然她做了選擇,就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死士望著雲離,漸漸開始收緊扣著懿兒脖子的手。
“娘親……”懿兒臉色憋紅了,艱難地喚道。
雲離強壓著心底的怒意,頓住腳步收回了手,將手中的短刀丟到地上。
“住手,你到底想怎麽樣?”雲離沉聲道。
死士見狀這才稍稍鬆了鬆手,他瞥了眼地上的短刀。
“雲妃娘娘,我既然來此,就決不能空手而歸,你在他們兩人之間做了選擇,那就肯定得死一個。”死士淡淡說道。
一側的錦竹蒼白著臉,她連忙來到雲離的身側,對著那死士急急道:“你放了小公子,要殺,就殺我。”
死士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雲妃娘娘想救懿公子,那就親手將你的侍女殺了。”他陰沉沉道。
雲離隻覺腦子轟的一聲,一股滔天的怒意由心而生。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作,隻是緊緊攥著的雙拳昭示著她的隱忍。
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發。
可是懿兒在他的手中,她萬不敢拿懿兒的性命來賭。
“想好了嗎?”死士有些不耐道。
下一刻,錦竹顫抖著手撿起短刀,往雲離的手中一塞。
“娘娘,殺了錦竹,錦竹不怕死。”錦竹雙目通紅,狼狽不已,話語間卻帶著倔強和堅持。
冰涼的刀柄讓雲離一顆心紛亂如麻。
她看著錦竹,對上那雙視死如歸的眸子。
雲離定定地看著錦竹,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
她沉了沉心緒,誰說非要死一個?她就不信,以她的速度和手段,救不下他們二人。
雲離握著短刀的手猛地一緊。
她看了錦竹一眼,同時伸手將她猛地往死士那邊推去。
死士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推開錦竹。
就在死士晃神之際,雲離躍過錦竹,手起刀落,直直紮入死士的脖子。
短刀破頸而出,腥紅的血順著劍刃滴落在地。
死士瞪圓了眼睛,對上雲離泛著嗜血的眸子,從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將死的模樣。
他從未想過,雲離能在逆勢之下奮起反擊。
也從未想過,自己的命會丟在一個女子的手中,至死,都是死不瞑目。
雲離抱起懿兒,將他摟在懷裏,眼底血色盡數斂去。
“怕嗎?”
懿兒搖了搖頭,“有娘親在,懿兒什麽都不怕。”
雲離長籲了口氣,高度緊張之後,就是一陣疲累之感襲來。
她放下懿兒,轉過身看向錦竹。
卻見錦竹垂著頭,雙手繳著衣襟。
“沒事了,走吧。”雲離對著錦竹道。
錦竹抬起頭,淚眼婆娑,“娘娘,都是錦竹沒用,被他們給抓了,這才讓娘娘落入兩難之地。”
雲離微微一笑,“都過去了,索性你們都沒事。”
話音剛落,卻是變故忽生。
“娘娘小心!”
錦竹猛地推開雲離。
雲離一個踉蹌,眼前卻是寒光閃過,映著日光,直直刺入了錦竹的胸膛。
雲離腦子陡然一片空白,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腳踹飛來人。
同時抽出身後死士脖間的短刀,重重地送入那人滾燙的胸膛。
“錦竹!”殺了那人,雲離迅速來到錦竹身側。
隻見錦竹那緋色宮衫已經被鮮血染紅,胸前刺目一片。
錦竹看著胸前的劍,臉上帶著滔天的恐懼,她渾身顫抖著,眼淚滾落而下。
“娘娘……好,好痛……”
錦竹腳下一軟,頓時朝後倒去。
雲離當即抱住錦竹,溫熱的血,不斷侵蝕著她的胸前,手臂。
血,怎麽樣都止不住……
雲離隻覺渾身冰涼,冷的瑟瑟發抖。
“娘娘,我,我是不是要死了……”錦竹臉色慘白,唇上血色盡失。
雲離怔在原地,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錦竹忽然笑了,笑的淚流滿麵,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雲離,口中呢喃道:“娘娘,來生再見了。”
雲離伸手,然還未碰上錦竹的手,錦竹已咽了氣,雙手重重落下。
雲離的手懸在半空中,顫抖不止。
“錦,錦竹……”她的聲音沙啞而頹喪,一雙眼睛布滿血絲。
那一刻,她的腦中忽然就響起了當初白芝所說的話。
她說,“我會讓你在乎的人一個個地死在你的麵前,讓你隻能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容洵,白芝,此仇不共戴天,就算是窮盡一生,也要親自手刃。
“夫人……”阿南趕至之際,隻瞧見雲離跪倒在地,抱著錦竹的屍體久久不語。
那雙微垂的眼底,卻是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連同四周的溫度,都好像降至冰點,冷的不像話。
阿南垂首,重重道:“屬下來遲了。”
“將錦竹安葬之後,我們去陳州府。”雲離起身,解下披風蓋上錦竹。
墨衣染了血,卻看不分明,唯有雲離知曉,身上黏膩溫熱的感覺,是在提醒她,錦竹的仇,一定要報。
五雲鎮是一個局,可發下榜文抓拿連環shā rén狂的人,卻是陳州府府尹。
一直躲避卻仍是避不開容洵的死士。
反倒處處受製於人,被動不已。
雲離自知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要回國都,就要光明正大地回去。
懿兒是未來國主,容洵這樣做,就是謀逆造反,其罪當誅。
饒是血禍當場,卻依舊沒有改變那風和日麗。
天地不仁,錦竹因她而死,她若不反抗,還會有多少人會因此而丟了命。
雲離不敢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開始反擊。
安葬了錦竹之後,雲離抱起懿兒與阿南策馬直奔陳州府。
隻是卻沒有見到離涯。
離涯說在陳州府碰頭,眼下卻不見人,這讓雲離心下的不安越發強烈。
若說五雲鎮是一個局,那麽離涯的離開必定也是設計當中的。
他會遇上什麽誰也說不準。
雲離總是有些擔心他。
陳州府雖地處邊境不遠,但作為邊陲最大的州府,卻是繁華熱鬧。
半點沒有出現過什麽連環shā rén狂的樣子。
百姓臉上的神色不會作假,他們壓根沒有半點不安的樣子,依舊過著他們的生活。
街道兩側的攤販叫賣聲聲,行人絡繹不絕,熱鬧非常。
這便也篤定了雲離心底對著這件事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