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過往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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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離的馬車在離涯的守護下徑直駛入了華清宮。
雲妃與懿公子歸來的消息卻是不脛而走。
在當夜,便如同颶風席卷了整個南翎王城。
朝堂內外自是有驚疑,也有猜忌。
卻誰也沒有動作,仿佛都在靜待著什麽。
華清宮裏雖還是舊時模樣,卻冷清至極。
不止華清宮,就連整個王城,都被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中。
似乎是容沉的死,給這座王城帶來了死一般的沉寂。
懿兒已經睡下,由阿南無時無刻守護著。
雲離走在回廊上,看著四周熟悉的一花一木,卻再也尋不回曾經的心境。
離涯與少辛跟在雲離的身後,遲遲沒有言語。
帷幔翩躚,帶著空氣中漂浮的絲絲縷縷的青草香氣。
又是一年春,她幾乎都忘記了這是她離開的第幾個年頭了。
隻知年紀越大,也少了曾經的熱血,也倍加受俗世所困擾。
“阿離,如今你已回來,懿兒即位之事就要提上日程,依著南翎的祖製,最遲在先王駕崩後三月,新王必須登基,如今離王上去世已經兩月有餘,具體登基之日,待我去和幾位老臣商榷之後,再來通知你。”離涯緩緩出聲道。
離涯是慶幸的,索性,他們趕在了三月前歸來。
如若不然,這南翎王之位,隻怕就要易主了。
“對了,這華清宮伺候的人,我會去找蕭妃,讓蕭妃安排過來。”離涯話鋒一轉,接著道。
雲離頓住腳步,回過頭看向離涯,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蕭妃?為何不是太後。”
離涯麵露難色,擰眉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就是。”雲離不以為意道。
離涯撇撇嘴,最終還是說道:“不久前,王上下旨,說是顧念太後年邁需得清淨,便送進了城外行宮頤養天年。所以這後宮大小事務,已然全由蕭妃處理。”
雲離眉頭一蹙,這是什麽道理?
容沉是擔心太後會參與容洵密謀造反這件事?
還是有別的考究?
太後在這南翎王城裏待了這麽久,又怎麽可能肯就這麽被送去行宮頤養天年。
雲離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她看著離涯,“為什麽?”
“似乎和當年的蘭妃之死有關。”離涯緩聲道。
雲離心裏咯噔一下,忽的憶起容沉曾與她說過的關於他生母之事。
所以,當年給蘭妃下毒之人,竟是當今的太後?
難怪那一次太後想廢了她,卻因為容沉的一句話讓而放棄了。
她心虛害了蘭妃,定然怕容沉知道真相,才會如此。
隻是太後怕是沒想到,其實容沉早已經看穿了一切。
雲離歎了口氣,一個是生他的母妃,一個是養他的太後。
會將太後送去行宮,卻也說明了容沉對太後最終還是沒能下的去手。
“對了少辛,阿嵐呢?”雲離收回遊離的神思,轉而對著少辛問道。
少辛垂了垂眸,“阿嵐她有孕在身,在家休養,娘娘若是需要,我這就讓阿嵐過來伺候。”
雲離嘴角微扯,“我都忘了,你們早已成親了,不必了,孩子為重,有阿南在此就行了,天色不早,你也趕緊回去陪阿嵐吧。”
少辛聞言點了點頭,“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離涯,你與我說說,這後宮,如今是個什麽情況?”雲離漫步起來,沿著回廊慢慢走著。
離涯應了一聲,將這些年發生的或多或少的事,都一點一滴地告訴了雲離。
原來,她不在的這些年,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
當年選出來的幾位美人,如今也就隻剩下了鳶美人一個。
司美人因為不甘寂寞,與侍衛有染,被太後發現打入了冷宮。
之後便在冷宮之中自縊身亡了,到底是自己尋死的還是被太後下令處死的卻也無從得知了。
而那笙美人身子弱,在去年冬天生了一場大病,沒能救回來。
至於賢妃,也在前年年末的時候,不堪久臥在床之苦,說服貼身侍女將她一刀刺死。
了結了她那可悲而荒唐的一生。
這些人中,唯獨鳶美人,獨善其身,在自己的宮裏鑽研藥材,不與人交往,倒也落得清淨。
在太後被容沉“請”去行宮頤養天年之後。
這偌大的後宮,便就交給了蕭妃主持。
即便容沉不曾封後,可以蕭妃在後宮的地位和魄力,及她的身世。
在朝堂內外,所有人早已將她當作南翎王後看待了。
她的品性造就了她的威望,在這南翎後宮之中混的風生水起。
雲離早就知道,以蕭敏芝的睿智和果斷,必成大器。
夜色深重,雲離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華清宮後的桃林。
鼻尖隱有桃花香氣縈繞著,她抬眸,這才驚覺這後院的桃花含苞待放,竟有爭相開放之勢。
月色下,瑩白映著妃色桃蕊,美的動人心魄。
可在這份美麗之下,卻掩藏著一份寂寥與肅殺。
桃林深處,那裏有一個墳塚,孤獨地佇立著。
雲離站在墳塚前,看著墓碑之上刻著自己的名字,微微垂下了眸子。
錦竹……
唯有錦竹,才會在此悄悄為她埋下墳塚。
她能感受到,隻是這一個簡單的墳塚,卻包含了錦竹對她多少的忠心。
就像是曾經的心兒,冒著大不韙為了立牌位一樣。
隻是錦竹卻沒有心兒那麽xìng yùn。
最終還為她而死。
“離涯,幫我個忙吧。”雲離忽而道。
“你說。”
隻要雲離開口,離涯總不會拒絕。
“錦竹是孤兒,為了我死在了死士的劍下,如今屍體就埋在五雲鎮外第一個山頭的半山腰,你派人去將她火化了,將骨灰帶回來給我,我要讓她留在這桃林裏。”
離涯微微一愣,過後點頭道:“好,我叫人去辦,夜已深,早些休息吧。”
雲離淺淺應了一聲。
在離涯離開之後,雲離又在桃林逗留了一會兒。
那木屋裏早已堆滿了灰塵,她拿著抹布擦了擦,卻發現有些髒東西已經深深嵌進了桌椅,根本擦不幹淨了。
雲離忽然就有些莫名的難受,眼下的所有就如這木屋裏的一切。
看似仍是原來模樣,可她明白,一切蒙了塵,再也回不去了。
這一夜,雲離輾轉反側,直到清早時分才小眯了一會兒。
她曾試想過,在她回來之後,會是誰第一個來華清宮。
可卻沒想到,來的第一人,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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