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罪無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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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別人,或許沒有說服力,可是此人的供詞……”蕭敏芝頓了頓,她的目光依舊冷漠。

    “你還有何話說?”蕭敏芝接著道。

    雲離沒有理會蕭敏芝,心思翻湧著,在計較著這件事的真實性。

    “區區一個名字,想定罪?這也未免太沒有說服力了,況且,本宮是不是與人暗通曲款,懿兒是不是先王之子,蕭妃心底大抵清楚的很。”雲離斂下心神,抬眸看向蕭敏芝,淡然說道。

    蕭敏芝眯了眯眸子,當年她找她幫忙,離開王宮的真相除了雲離外便隻有她清楚。

    可是事到如今,真相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本宮知曉僅僅一份供詞想讓你認罪不可能的,所以,本宮將人帶了來,與你當麵對質。”蕭敏芝淡淡道。

    雲離心下一怔,分明聽到腳步聲自門口傳來。

    她轉過頭,當觸及來人之時,眼底落滿了沉重之色。

    懿兒也驚詫於她的出現,甚至驚呼出聲道:“阿嵐?”

    南羽嵐……

    懿兒的低喚,讓阿嵐抬起頭,黑眸空洞悲涼。

    又帶著濃重的擔憂與不知所措,她定定地望著雲離,無悲無喜。

    “阿嵐是先王派到你身邊的暗衛,打從你入宮之日起,一直守在你的身邊,想必也陪你經過不少風浪,感情自然不必說。”蕭敏芝雲淡風輕道。

    這輕飄飄的話語,卻如同利刃切割雲離的心口。

    她與阿嵐的感情縱然從不坦言,卻也彼此心知肚明。

    她感激阿嵐多少次救她於水火。

    猶記得多年前她們初見,她一襲紅衣似火,與她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如出一轍。

    她信任她,所以從未對她有任何的隱瞞。

    更因為她是容沉相信的人,她便堅決不會相信阿嵐會做出今時今日之事。

    她,怎麽會出麵來陷害她和懿兒?

    怎麽可能?

    可當阿嵐親口說道:“絹帛所寫句句屬實,我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如此惡毒的誓言,卻在阿嵐口說出。

    雲離終於不得不相信,這絹帛的名,確是阿嵐親自所寫。

    想必,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雲離微微垂眸,她是阿嵐,是少辛的妻子,是阿南的妹妹,她不該的……

    思及至此,雲離眸間閃過一絲淩厲之色,但更多的,還是失望。

    縱使有多麽不得已,她也不該助紂為虐。

    “雲妃,你還有什麽話可說?”蕭敏芝依舊是麵無表情,倒是一旁的小枝,一臉看戲的神情。

    那雙眼睛裏,似乎還帶著幾分仇恨之色。

    然雲離卻並未察覺到。

    她隻是嘴角輕扯,搖了搖頭道:“一個下人口的話,能有多大說服力?蕭妃若想以此來為本宮定罪,確是天真了,空口無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算你不承認,也改變不了目前的事實,今時今日,要的從來不是你承認,隻是要你接受這個事實罷了,太後早已下了懿旨,你罪犯滔天,難以饒恕,明日便在玄央殿前,在眾臣麵前正法,以正視聽。”蕭敏芝涼涼出聲。

    她隱在袖間的手微微顫抖著,似說出這些話,花了諸多的力氣一般。

    雲離眉頭一皺,果不其然。

    說罷,蕭敏芝越過漆案,緩步朝著雲離走去。

    她停在雲離的一側,眉目清冷,壓低聲音喃喃說道:“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或許南翎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王也不會頂著別人的麵貌苟活於世,隻要你死了,一切都會恢複平靜,為了王,為了南翎,隻能對你不住了。”

    雲離深吸了口氣,蕭敏芝明知道容沉還活著,卻仍然對懿兒下手。

    為了容沉?為了南翎?簡直笑話。

    她為的,大抵隻是她自己,她要的,無疑是沒有記憶的容沉。

    雲離未置一詞,於一個受人蠱惑之人,說再多也都是空的。

    她的視線落在跟著蕭敏芝的小枝身。

    四目相對,她分明從她的眼底看到了得逞的笑意,那麽熟悉。

    —來南翎王城找我,我帶你見你最愛的人。

    記憶裏的話語突然湧心頭。

    雲離眼底肅殺一片,“是你,白芝……”

    她咬牙出聲,卻換來小枝輕揚的嘴角,及不予理會地徑直離開。

    所有一切總算有個解釋了。

    蕭敏芝會變成這樣,大抵和白芝脫不開關係。

    而白芝又為了給她的大哥二哥報仇,與容洵串通一氣。

    這世,凡事總有因果。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母妃,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懿兒坐在一側的石凳,略顯頹喪道。

    饒是這是一個陰謀,如今他們被關在天牢之,又太過被動了。

    “不急,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且看明日了。”雲離閉目養神,淡淡開口道。

    她雖依舊不動聲色,似乎對一切盡在掌握。

    可雲離知曉,明日有太多變數,到底會如何,她也無法斷定。

    然不論如何,她也絕不會讓他們動懿兒分毫。

    小鐵窗外黑漆漆一片,沒有月亮,隻有呼嘯的風,帶著熱浪一陣陣地吹拂進牢房。

    偶有陣陣雷響在遠處雲層回響,風雨欲來。

    雲離是在一個沉重的悶雷之醒來的,隨後便是淅瀝的雨絲吹進鐵窗,在地形成一灘水漬。

    牢門隨後被推開,獄卒帶著鐵鏈與枷鎖走了進來。

    “太後有令,娘娘與懿公子都是懂武之人,以防萬一,還請娘娘與公子配合戴枷鎖。”獄卒冰冷說道。

    “你既尊稱本宮一聲娘娘,覺得本宮會從?”雲離掃了獄卒一眼,涼涼道。

    兩個獄卒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為難。

    “罷了,時辰不早,直接走吧。”其一個獄卒妥協道。

    “可是……”另一人仍有遲疑。

    “別可是了,這天牢到玄央殿短短一盞茶時間,都有禁衛軍把守,怕什麽,娘娘和懿公子請吧。”獄卒了個請的手勢。

    正如獄卒所言,短短一盞茶的時間,雲離見到了重兵把守。

    而且這些人,根本不是禁衛軍。

    分明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風雨越下越大,遠遠望去,玄央殿外麵黑壓壓一片。

    這一日,終於還是以這樣特別的方式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