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要釣大魚放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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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些城,王宮之中。
棄宗弄讚坐在王宮閣樓欄杆邊,居高臨下望著整個邏些城,隻見行人往來,人流擁擠,一副祥和景象,卻是不能讓其開懷絲毫。
旁邊,站著一個似乎比其還年輕許多的富態男子,臉上常掛著和善微笑。
“稟告讚普,供奉殿已經有一金丹中期供奉命牌碎裂,請指示。”
來人一副嚴肅的模樣,聲音卻沒有多大,似乎不想驚擾棄宗弄讚這個蒼老男子俯瞰自己辛苦打下的如畫江山。
聞言,棄宗弄讚沒有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過,一旁的男子一擺手,稟報之人就是一躬身,轉身離開。
“讚普,要不派點人去查探一下?”
對於男子的建議,棄宗弄讚沒有立馬回答,目光在遠方流連許久,才收回看向旁邊男子,笑道:
“王叔,派人去作甚,知道他們來了就好。”
能被棄宗弄讚叫王叔的,自然就是從棄宗弄讚十一歲進位讚普開始,就盡心幫扶在一旁的親叔叔論科爾。
看著這個年僅二十餘歲,正當風華正盛的年紀,卻鬢發斑白,一副垂老模樣的棄宗弄讚,論科爾心裏一歎,麵上卻是不停,繼續道:
“這次泥婆羅國派來的是尺尊公主的弟弟,科倫王子,讚普看?”
聽到這話,棄宗弄讚難得一笑,道:
“既然是外使,理當由王叔作陪了!”
聞言,論科爾一點頭,右手拂胸一禮,也是輕聲離開。
等論科爾消失在閣樓門外,棄宗弄讚臉上的笑意才收斂,他轉而看向江水對麵的萬丈平原,喃喃道:
“深秋已寒,是該收網了,倒是這魚線,得長些才好!”
說完,棄宗弄讚就是一陣咳嗽,直咳的滿麵潮紅,呼吸不暢,才在周圍侍從的攙扶下,離開此地。
再說馬應龍,相比袁熲的淡然,他就要焦急得多。
他這段時間住在城門之外,自然比袁熲更清楚烏斯藏此次出手的力度,就是他,都無意遇見過一個元嬰帶領數百修士從城門走出。
城內他不敢去,也不想連累袁熲,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去遠處一點的地方看看。
於是,他買了一個馬車,雇了個車夫趕馬,朝東麵官道行去。
然則,剛走出不到五裏,那粼粼車輪聲就是慢慢消失,馬車的搖晃也是漸漸停下。
“怎麽回事?”
馬應龍疑惑地問了一句,但是,外麵似乎沒有聲音。
於是乎,他就撩起旁邊的簾帳,從那不大的車窗往外看去,這一看,就是讓他驚駭了。
“馬應龍馬掌櫃是吧,我們供奉有請!”
開口之人言語溫和,嘴上還帶著幾分和煦的微笑,可就在其身旁,無數修士將整個馬車團團圍住,至於那車夫,早已經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聞言,馬應龍眼見一閉,深吸一口氣,平靜道:
“放開他吧,他什麽都不知道,某跟你們走。”
聞言,那人笑容愈發濃鬱了,點點頭,眼神一個示意,那車夫就是被放開,那人還上前幫其理了理淩亂的衣衫,道:
“你有引出賊人之功,這幾兩銀子你拿著,今日之事……”
“小人,小人什麽也不知道!”
車夫確實有些驚恐,隻是搭載一個人出行,就遇到這樣的陣仗,那銀兩他不敢接,那人的笑容也令他深感不安。
好在,那人果真沒有出手的意思,任由那人趕著馬車掉頭離去,馬應龍卻是被三個人夾在中間,難以逃脫。
“馬掌櫃,請吧!”
馬應龍沒有拒絕,也沒有反抗,眼前三個金丹初期,一個金丹中期,築基數十,他知道要是他反抗的後果,所以選擇了順從。
馬應龍的失蹤,袁熲並不知情,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幫人蹤跡已經暴露,隨時都有危險。
倒是後來的蕭塵二人沒找到負責碰頭的馬應龍,隱隱發現不對,也沒有貿然進城,就在城外呆了下來。
一夜風雨,滿城皆寒。
清晨,袁熲早早就起來,此時的他一身靈元已經能在周身循環,所以也不會懼寒,一身普通薄衫,將其那纖長挺拔的身軀映襯了出來。
“袁熲哥哥,今日我們去哪裏找那人?”
茯苓醒來比袁熲更早,此時已經端著洗漱溫水和羊奶早點進來。
聽到這話,洗漱完畢的袁熲端起大碗羊奶咕咚咕咚就是喝完,然後道:
“既然他有辦法找到在柳神村的我,就一定有辦法找到在此處的我,不過為了安全,我還是打算出去走走,你就不要跟著了!”
確實,別看茯苓年歲過千,修為金丹之上,實則一點戰力也無,跟著袁熲出去,他還真不放心。
“袁熲哥哥這是又要拋棄茯苓獨自去麵對嗎?”
眼見茯苓垂淚欲泣的可憐模樣,袁熲就大感頭大,所以他拉著茯苓坐下,認真道:
“哥哥沒有嫌棄茯苓的意思,隻是覺得,此時也不能盡信那人,你也知道隻要我不想死,就一定有辦法,但是劉兄他們並不知曉,所以關鍵時刻,你還得發揮重要作用。”
袁熲從來沒有將女人當做累贅的意思,就像他信奉的那句話說的那樣:嫌棄周圍人拖累自己的人,本身就是一個弱者。
但是他確實也不能完全信任那人,哪怕他一開始覺得此人跟他破後而立,渡過心魔有關。
聞言,茯苓仔細看了袁熲許久,發現袁熲神色不似作假,才勉強點點頭,卻是將土波遞到袁熲懷中。
說起來,自從土波習慣茯苓懷抱之後,就很少跟在自己身邊了,對於這個擁有神威,卻天天睡覺的土波,袁熲暫時還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安撫好茯苓,袁熲將土波放在包裹中,就是出了門,朝與江水相反的偏僻地方走去。
半個時辰後,袁熲來到城池西北角,這裏遠離了王宮,也沒有多少人戶,倒是大片的叢林,成了這邏些城的奇景。
走到這裏,袁熲就是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道:
“出來吧,某如約而來。”
安靜,沒有半點動靜,袁熲環顧一周,依舊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不由眉頭一皺,難道是走太偏僻了?
“哈哈,小友就是袁熲吧,果然有膽色!”
叢林中走出一人,一個身著樸素白袍的三旬男子,頭上插著一根木簪,濃密長發被隨意束在腦後,郎眉星目,倒是有點似江南士子的風雅。
見到此人,袁熲已經相信了幾分,但還是疑惑道:
“之前那人可不是你,能否給個解釋?”
聞言,那男子微微一笑,朝旁邊一指道:
“小友有所慮是正常的,不巧某在前麵有處宅第,請移步如何?”
此人修為是元嬰初期,在這邏些,甚至在大唐皇都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但袁熲在之前就不懼元嬰,更不必說破後而立之後,所以也是沒有遲疑,跟了上去。
前麵的宅院是普通的四合宅院,有種江南人家的典雅樸素,但是一進門袁熲心頭就是一稟,目光仔細地打量著四周。
這宅院,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