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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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 你們別得意, 咳咳咳……”被關在裏麵的習科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等到……等到……”

    “等到你的人來救你, 咱們就死無全屍?”宋錚見他說幾個字就要喘上半天, 幹脆幫他說了出來。

    這也是習科自作自受了,他的身體會虧敗成這樣,完全是因為那些毒針。已經被稀釋過幾次的毒素讓他迅速從健康的身體狀態變成了病秧子, 幾乎是一夜之間麵色就蒼老了許多。

    而擋在他身前那些最先被毒針刺到的人, 無一例外全都死了。

    “你……你以為我在……在說笑嗎?”習科被鎖鏈鎖著,隻說了這麽會兒話,身上就已經汗濕了,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放心吧, 我們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洛玉淡淡地說道, “不是想讓你的人過來救你嗎?那好,拿一件你的信物給我們。”

    習科就跟看盜賊似的看著他們三人:“嗬,我可……可不會,讓你們……拿著我的東西去……去利用我的人……”

    “這樣也好,”陳白衫露出了一個十分溫和的表情來, “不如請你寫一封親筆信如何?你不是想讓他們來救人嗎?可是, 你們這次來的人一個也沒有逃出去,就連在京城西邊等著的人也已經落網。如果你不願意寫信,你的那些人又怎麽可能知道你需要他們的救援呢?”

    “愛寫不寫,”宋錚搖了搖扇子, “就讓他在這兒待著也挺好的,誰讓他冒充我?就算要把人引過來一網打盡,也用不著他。不過就是個棄子,有什麽價值?咱們一起過去,照樣能把他們全部剿滅。”

    習科本來還有一些猶豫的,一聽這話,心裏倒是踏實了許多。

    他之前擔心的是這些人會以他的名義去拉攏藩王的部下,那些和他站在一起的老家夥們也就算了,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就算不相救,他們也不會投靠了朝廷。

    可是,另一波掌握了實權和軍隊的人就不一樣了。

    那夥人已經察覺到了他身份的不對,若是宋錚主動站出去……

    習科可不想出現那樣的局麵。

    相反,聽到宋錚說出“把人引過來一網打盡”的時候,他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朝廷方麵打的主意是消滅而不是招安。不管宋錚的身份是真是假,那些人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會和支持他的那些人站在一起的。

    一個是他們的同盟,一個是朝廷的走狗,該支持誰就清晰明了了。

    “咳咳!”洛玉冷著臉咳了兩聲,不經意地瞪了宋錚一眼。

    陳白衫則是稍微側了側身體,擋在了宋錚和習科之間,隔著牢房的柵欄朝著習科微微一笑。

    這樣的反應,讓習科心裏更是安穩了:“你們且拿紙筆過來,我寫!”

    有了那些人的配合,朝廷方麵最多和他們勢均力敵。再加上蠻子部落的合作,哼!到時候,誰為刀俎,誰為魚肉,還不一定呢!

    既然沒有了顧慮,習科當然不會再死扛著了。

    他簡直是受夠了這髒兮兮黑黢黢的牢房,而且這兒隻關了他一個人,冰涼的氣息仿佛能夠深入到骨髓之中。身體裏的毒針還有部分沒有被取出來,毒針上的毒素更是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習科自然是想早點兒回去好好療傷的。

    “我們告訴你該怎麽寫,你隻要……”陳白衫讓人遞過紙筆之後,就輕聲說了起來,當看到習科一臉抗拒的時候,他又歎了口氣道,“好吧,好吧,隨你怎麽寫,隻要能把你的求救信息發出去就行了。”

    看來,這些人是真的很想把他當成誘餌引剩下的人上鉤啊!

    想到從那群老頭子那兒聽說的消息,當年藩王一黨可是差點兒就逼宮成功了的,就連當時的一位皇室成員都被帶出了宮。

    這次藩王勢力現世,又有蠻子部落和他們裏應外合。

    想來,朝廷的那些家夥是怕了吧?難怪這麽急著想下誘餌呢!

    他倒是想看看,那個時候是他們被釣上水麵,還是朝廷的人被拖下了深淵。

    習科一邊在心裏嘲笑著這些人太過愚蠢,一邊琢磨著他要寫的內容。

    就在他要落筆的時候,腦海中又有一個念頭升起來——這些人真的可信?

    不行。

    這封信寫完,這些人一定會先看一遍再傳出去。有的事情絕不能寫在上麵,否則信件一定會被扣押。

    之前還覺得沒什麽,但現在一想到可以早日離開牢房,習科就完全不能忍受他如今所處的環境了。所以,信件千萬要順利發出。而內容……

    他當然不可能不傳遞一些消息出去。

    習科握緊了筆杆,他得用另一種方式隱藏一些內容進去。

    過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習科才寫好了那些話。簡單直白,完全沒有咬文嚼字的跡象,隻要認識字,普通的大漢都能看得懂的那種。

    “好了。”習科寫完了那些話,頭上的汗水都已經把頭發打濕了,連手臂都在微微地顫抖著,一看就知道已經脫力了。

    不過,他此時根本顧不得去擦汗水,看著像是在休息,實際上卻是緊張地注意著正在看信的陳白衫三人。

    等到對方放下了信紙,他才總算是放下心來。

    “那就打擾了,我們先告辭。”

    洛玉等到陳白衫說完話,帶頭向外走去。

    “怎麽樣,沒有問題吧?”宋錚一出來就急急地問道,“實在不行,就讓師父模仿他的字跡寫一封,保證想寫什麽內容都行。”

    葉元川不僅看著書生氣很重,實際上還真的是多學多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模仿字跡上麵也很在行。

    “這可不行,”陳白衫搖了搖頭,“不僅是字跡的原因,還有一些特殊用語,以及這習科本身的語氣。如果出了點兒錯,那我們的計劃可就不能順利實施了。”

    等到回到了房間,陳白衫才將信紙拿了出來:“紙筆都是我們準備的,他做不得手腳,隻能在內容上麵了。”

    他可不信,習科會這麽簡單地隻是讓人過來救他。

    就憑他這些內容,是哪兒來的信心?

    所以,信裏麵肯定還有其他的東西。

    他們三人之前在牢裏不過是做做樣子,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細看。那些不過都是用來迷惑習科的行為,如今出來了,自然要重新檢查。

    “這個……”洛玉突然指著信紙上的字到,“你們這樣看!”

    她的手指從左到右劃過了一行字。

    陳白衫和宋錚往那兒一看,這行字寫著的正是——朝廷與武林已勾結!

    “……”宋錚目瞪口呆,“這藏在中間的你都能找出來?!”

    洛玉尷尬地移開了視線,沒有去回應陳白衫讚賞的目光。

    她能說,她這個來自現代社會的人,一看這種文字類的東西,就忍不住從左到右橫排閱讀嗎?而他們,確實從上到下豎排閱讀,而且豎排還是左右往左的排列。

    習慣不同,看的方式也不一樣而已。

    “怎麽辦?”洛玉看了看他們兩人,“要不要找些字替換一下,然後讓叔父重寫一封?”

    如今朝廷方麵可是將此事完全交給他們在負責。當然,此時做的事情越多,事後得到的也就越多。

    就憑這一點,願意給他們跑腿的江湖中人就不少。

    “不用,”陳白衫講那信紙折了起來,“就這樣,看上去反而更真實。而且,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們,更有利於我們的計劃。”

    如果不是因為他在乎洛玉,甚至還想添上洛玉的真實身份呢!

    “這……”宋錚將扇子收了回去,“這難道不會引起他們的警惕嗎?打草驚蛇的話……”

    “放心吧,”陳白衫道,“此時我們已經在暗處了,繼續潛伏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打草驚蛇,才能有機會捕捉到已經露出了身形的蛇啊!”

    陳白衫將折疊好的心智裝入了事先準備好的信封之中,然後交給了洛玉:“接下來,就靠你了,玉兒。”

    同樣的稱呼,讓葉元川喚來,洛玉什麽異常都沒有。盡管葉元川看著十分年輕,但還是會讓她有一種被長輩關心的溫馨。可是,讓陳白衫喚來,洛玉總是會心跳加速,忍不住想去摸一摸臉頰是不是在發燙。

    她接過了信封,疾步往外走去:“那還不快點兒?早點解決了此事,也能早些回去跟其他人會和。”

    而正等著她回去的那邊,師雅柔卻是要悲傷逆流成河了。

    “那個,你是誰?到這兒究竟是想幹什麽啊?”師雅柔被放開之後才看到了對方穿著一身黑衣,臉上還蒙著一張鬼怪麵具,完全看不到他長成什麽模樣,“你……你該不會是走錯路了吧?”

    這打扮,讓師雅柔立刻就想到了暗殺的刺客。

    之前她才跟葉元川討論過,星火會回來找白遠塵複仇的事情呢!說不定,這刺客就跟星火有關?

    可是,刺客為什麽會出現在她的房間啊!

    而且,還有……血腥味?

    “你是大夫?”這男人壓低了聲音問道,同時,手裏的匕首又一次抵在了師雅柔的脖子上。

    這樣子,分明是在說——如果不是大夫你就去死吧!

    “我……我是!”師雅柔連忙點頭,下巴卻接觸到了冰涼的匕首,脖子上立刻傳來了輕微的刺痛,嚇得她一動也不敢動了。

    “去!給我配藥,我中了……”

    他的話說到一半,師雅柔就感覺到背上一沉,這人居然就這麽暈過去了!

    她鬆了一口氣,趕緊小心地拿開了他的胳膊,然後將人往後一推,倒在了床上。

    “啪嗒!”

    那人手裏的匕首還抓得緊緊的,臉上的麵具卻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冷峻的側臉。

    “按照慣例,現在我應該將他藏起來偷偷治療,然後和美男雙宿雙飛吧?”師雅柔嘖嘖地搖頭,然後嗤笑了一下,“開什麽玩笑!我可沒興趣跟他玩兒生死時速。”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傳來了一些火光還有喧鬧聲。

    師雅柔連忙過去打開了門:“來人啊!有刺客!”

    作者有話要說:  ps:師雅柔原文的後宮之一,哈哈哈哈,太子醬油掉了,殺手也被她嫌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