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春之罪(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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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我知道了!”齊肖掛了電話,一掌落在大劉的肩頭,“哎呀,咱們得加把勁了,楊瘋子那邊進展頗大啊!”
“咳……你輕點,差點嗆著我!”大劉正蹲在電線杆子下扒著盒飯,從嘴裏吐出飯粒,忙問道,“楊鳳敏那邊什麽進展?”
齊肖附耳一一道來,大劉剛吃下去的飯突然有點往上湧,“好了,你別說了,我怎麽有點想吐。”
“想吐啊,那就別吃了。趕緊繼續查張齊方!”齊肖說著從大劉的飯盒裏夾走最大的那塊排骨,“白花花的大骨頭,香嫩的q弾的肉肉,誘人啊。”見大劉臉色都變了,齊肖趕忙一口塞進嘴巴裏,“香啊!”
“我就奇怪了,這個張齊方三天兩頭的不上班,畫廊老板怎麽就不開除他?”大劉幹脆把整盒都塞給齊肖,抱怨道,“哎,我們為啥不直接把張齊方拘了問訊啊,這都貓在畫廊外麵半天了連個影子都沒見到,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拘人得有確切證據,雖然張齊方跟這個案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我們真正能拿出來的事實證據不足。”齊肖把吃剩的盒飯往塑料袋裏一塞,問大劉,“帶煙沒,來一根。”
大劉把煙扔給他,齊肖點了靠在麵包車上吞雲吐霧一番,“如果我們現在去抓了張齊方,他必然要求提供證據,我們能提供什麽?說你跟張斌是父子關係,也跟兩個受害者有過衝突,所以我們認定你是凶手!你覺得這靠譜嗎?巫隊曾經說過一句話,推斷幫我們確定嫌疑人,但是不能作為確定罪犯的證據。”
“那咋弄啊,照你這麽說我們不查了。”大劉還是不解,齊肖把煙頭掐了一起放進塑料袋,補充道,“怎麽不查了,我們這不正在查,正在落實他的罪證嗎,隻是在落實之前,我們要小心,不能打掃驚蛇,萬一暴露了,被對方毀了證據我們不就白忙活了嗎。”
大劉點了點,讚同道,這案子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們沒發現第一起命案的犯罪現場,張斌是在拋屍現場抓到的,查了他的住所也並沒有什麽突破。”
“畫廊老板跟張齊方到底什麽關係,不光收留了張齊方本人,還把張齊方精神不太好的母親送到療養院照顧。”齊肖皺著眉頭,緊緊等著晨鳴畫廊的方向,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小劉怎麽還沒出來?他這進去都快一個小時了。”
“他啊,看見女的就走不動路,這會兒估計正跟畫廊的美女聊的正開心呢。”大劉鑽進麵包車拿了瓶水喝,便吐槽道,“齊肖,你幹嘛不自己進去落實情況啊,非讓那個毛頭小子進去,讓他去還不如讓我去呢。”
“你快得了吧,就你這形象,說你是夥夫有人信,誰相信你是個藝術家。我去過一次了,那裏的員工都知道我是警察。上次去查線索,屁都沒找到一個。小劉的話,畫廊的人沒見過,化妝偵查會比較方便。”齊肖正要給小劉打電話,就遠遠看到他從畫廊出來了,“吆,回來了。”
小劉出了畫廊沒有直接朝著麵包車走過來,他沿著馬路慢慢溜達了一會兒,確定沒人注意他,才飛快的躥上了麵包車,“嘿嘿,給我慶功吧!”
“慶你個大頭鬼!趕緊說查到什麽了!”齊肖伸腳踹了踹小劉的車背,小劉也不廢話,掏出手機,“我搞到了張齊方的照片。據畫廊的美女說,這個張齊方脾氣很怪,上班時間比較自由,基本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而且每次上班都把自己捂得賊嚴實,數十年如一日,帽子口罩缺一不可,搞得自己跟個大明星似的。總之就是不見廬山真麵目。”
齊肖接過手機,點開張齊方的照片,看了一下,麵上露出疑惑,他前後劃了下,隻有這一張人物照片,“小劉,你搞錯了吧,這怎麽可能是張齊方?”
大劉也躬身湊前麵瞅了一眼,同樣疑惑的質問小劉,“你小子蒙誰呢!沒完成任務隨便拿手機拍了個大頭照複印件吧!”
“哎,你們這樣可就沒意思了!我蒙你們幹什麽,這真的是張齊方,這照片還是畫廊的美女好不容易拍到的!”小劉急赤白臉的爭辯道。
“你剛才不都說張齊方常年捂得賊嚴實,那畫廊美女咋拍到的!”大劉毫不信任的一揚手,“小劉,你就說實話吧,你是不是光顧著撩美女了,忘了正事了!”
“你們就這麽不相信自己的戰友!”小劉手指輪流指向兩人,小脾氣相當飽滿,“你們可以說我去撩妹了,但是我撩妹那也是為了工作,這照片,就是我撩妹的成果,這是我讓美女偷溜進老板辦公室拍的。他們畫廊前段時間給員工補辦社保,收集了員工的身份證複印件,這照片就是從身份證複印件上拍下來的。”
“你是不是傻啊!幹嘛不讓把她把整張複印件都拍下來!”齊肖想打他,小劉趕忙一躲,“人家小姑娘又不是專業偵查員,人家隻拍了個大頭也是為了讓我看清楚長相。”
“這怎麽可能是張齊方。”齊肖歎著氣,拿手在頭像上比劃了眼鏡,“這也太像了。要是拿到身份證複印件就好了。張齊方住在哪裏知道嗎?”
“住在哪裏,還真沒找到。不過……”小劉故意賣關子,“我拿到了複印件。”說著他從懷裏自己褲兜裏掏出一張折疊成方形的a4紙,“都跟你們說要相信自己的戰友了。”
“下不為例啊!”齊肖接過,臉上浮上笑意,“你小子可以。還有啥線索沒。”
“哦,張齊方主要是負責畫廊的送貨啥的,有一輛專門的依維柯貨車,基本是他開著上下班。畫廊除了有些名家名畫外,還有雕塑類的生意,這個張齊方,就喜歡自己捯飭雕塑,特別是人體雕塑。”
“人體雕塑,這個倒是跟巫隊通報的情況能對上。對了畫廊老板今天也不在?”齊肖補充問道。
小劉無奈的一攤手,“好像出去談生意。”
齊肖一個響指,與兩個一對視,“行,那我們今天先收隊,回去匯報情況。”
法醫室內,整整齊齊擺著三個慘白的頭骨,空洞的眼眶中透著黑暗,似乎在傳達著自己的不幸。巫夢禕已經讓方程分別進行了取樣,盡可能的進行測驗,確認身份。
齊肖將張齊方的照片打印了出來,和身份證複印件一起拿給了巫夢禕,巫夢禕看到時,同樣是吃驚,“這不是宋海銀嗎?”
打印出來的照片上的年輕人,如果在戴上一副黑框的眼鏡,就是他們見過的宋海銀。
“對,我們當時也很疑惑,可這身份證複印件是真啊,我剛才讓戶籍係統的同事查了一下,這是張齊方兩年錢回老家補辦的,完全沒問題。”齊肖現在做事也是越來越細致。
“身份證上的地址,是張斌老家的地址,身份證也是同祥派出所辦的,確信是張齊方”。巫夢禕想了想,“宋海銀的身份信息也調出來看一下。”
“好嘞,已經準備好了。”齊肖讓大劉把資料拿過來,轉手遞給了巫夢禕,“宋海銀是海藝大學,美術學院的院長宋長青的兒子,自幼在海港市長大,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在海港市,你說他跟張齊方會有關係嗎?長得像會不會是巧合?”
“天下哪有那麽多巧合。”巫夢禕已經把材料看完了,她突然問道,“宋海銀從什麽時候開始接觸雕塑?”
“我馬上查!”齊肖起身就往外走,巫夢禕喊住他,“等會,你順便把晨鳴畫廊的那輛依維柯貨車的車牌號查一下告訴我。”
“車牌號?找那個幹什麽?”齊肖摸摸了下頜。
“那輛車是張齊方負責對吧,既然他開著上下班,那下班後這輛車必然就停在張齊方住處附近。懂了?”巫夢禕拍拍他的肩膀,“快去吧。”
齊肖出去了。巫夢禕盯著那三個頭骨,像要看穿一樣。這三個頭骨,一個較大,比較像男性,剩下兩個都比較小,要麽是女性,要麽是孩子。雖然現在的技術可以通過骨頭檢測出脫氧核糖核酸,但前提是提取到造血骨髓。
巫夢禕現在最擔心的現在發現的這三個,到底是不是已經查明的三個受害者?如果不是,那就意味著還有一位他們沒有發現。而且根據現在的線索推斷,凶手作案有自己的時間規律,在楊曉光、蔣萌、高鑫之間都隔了五天。現在距離高鑫被害已經兩天,警方隻剩三天時間,必須在這個時間內抓住凶手,不然又會出現下一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