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敏拿著筆頭戳了戳麵前的電腦，“有可能，但是我還是不明白，殺害高鑫算是是激情犯罪還是預謀殺人？畢竟與前麵兩起碎屍案一模一樣。”

    巫夢禕搖了搖頭，“一樣又不一樣。一樣的是，三個人都被碎屍，不一樣的是，楊曉光和蔣萌身上發現了雕塑用點型儀的的三個鋼針孔，可是高鑫身上沒有。”

    “或許那幾個針孔並不是什麽案件共性，那蔣萌不是還有被性*侵過麽，這隻能算是案件中的個別現象，不能當這棕殺人罪案特點。”一個相對有經驗的刑警道，“楊曉光和蔣萌的案子上，很多疑點都指向了張齊方，而且他有犯罪動機，現在高鑫案更是有明確的證據證明與他有關，可是這些視頻隻能給我們參考，現在抓他，他完全有很多種理由來洗清自己，比如他說開車不是自己，或者是視頻裏的黑衣人隻是跟他穿著類似等，雖然這些聽上去就是他借口，但的確會讓我們浪費一些功夫，倒不如先別打草驚蛇，緊緊跟蹤他，坐實他的罪證，找到他的老巢，把他摁在窩裏！”

    巫夢禕點了點，“對，我待會再加派點人手，跟齊肖那組配合盯緊他。但是也不能拖太長，他已經是個變態了，謹防下一個受害者出現。今天一號，馬上就過完了，是他的作案周期間隔五天，今天是第三天，到了明後天不管有沒有坐實他的罪證，必須先拘了！硬審要審出來！”

    凶手已經鎖定就是張齊方，但現在疑點還是很多的。比如12月20號到29號，他為什麽把車一直停在萬慶小區？他有沒有可能就住在這附近？

    巫夢禕看看大家，一拍桌子，“行，分派下任務，大家都去忙吧。”

    她安排完了工作，決定再去蔣萌和高鑫的出租屋裏一趟，他們倆都是在自己家裏被殺害分屍的，一定會給下線索的！至於楊曉光，他雖然是外地來海港上大學，可他那有錢的爹媽子海港給他買了套複式，平日裏他不住校就住複式樓裏，最近他母親來處理後事，臨時住在裏麵。之前警方也排查過了，楊曉光被害的第一現場並不在自己家裏，警方一直沒找到第一現場。就連張斌被捕時，都是在拋屍現場，並非案發現場。

    高鑫的這個出租屋，她光今天都來兩遍了。她還是覺得那個高鑫床頭的大頭照有問題。她戴上手套，摸了摸那張照片，然後曲指隔著照片敲擊牆麵，實體牆沒有什麽不對勁。她不死心，小心翼翼的將高鑫的大頭照從牆上揭開，照片後麵是泛黃的牆體，沒有懸疑小說、電視劇裏的暗格機關。

    “真的是我想多了？”巫夢禕站起身，走開兩步看著那個位置，自語道，“難不成他真的隻是因為自戀才掛一張照片在這裏。”

    “算了。”巫夢禕捏著照片一角，正準備把照片黏回牆上，但捏著照片一角的手指肚感到了一種凹凸不平的觸感，很輕微。她趕忙拿起來細看，照片背後好像有什麽。她拿著照片到了陽台上，豎著看不清楚，就把照片橫鋪雙手端著它，與視線平齊。借著鋪到照片背麵的陽光，巫夢禕發現照片的背麵的一角寫著一串數字，字很小，而且不是有顏色的筆寫的，就像小時候用完了墨水的圓珠筆一樣，在紙上畫過時，沒有顏色，卻留下深深的溝壑。

    “d-131、 940328”巫夢禕輕聲念著，照片的一角用硬物書寫的正是這兩串數字，要不是剛才摸了一下，就算看著照片背麵都不會想到會寫著這玩意。

    “d-131，像是什麽的編碼，940328，六位數，難道是密碼？”巫夢禕想起在這裏收集證物時，沒有看到高鑫的有什麽值錢的財物，但他的同事卻說他很有錢。那他的錢放在哪？這會不會跟他的死有關呢？

    巫夢禕掏出手機打回局裏，“喂，小楊你在局裏是吧，你幫我去證物室查一下高鑫留下的東西，像□□啊，錢包啊等等，對了，你順便拿他身份證看下高鑫是不是94年3月28日的生日。”

    楊鳳敏聞言雖然不懂巫夢禕是什麽意思，但忙馬不停蹄的奔去。弄完了證物查看手續，楊鳳敏立馬給巫夢禕回了過去，“隊長，我道證物室了，高鑫的證物不多，就幾件衣服還有錢包，錢包裏有□□、身份證和幾百塊錢，哦，對了，高鑫是1994年3月28的生日。”

    “□□是哪個銀行的？”巫夢禕問道。

    “x行的，好像是快遞公司統一辦的工資卡。”楊鳳敏不理解巫夢禕為什麽要問這些。

    “小楊，給你個任務，你帶著高鑫的身份證，□□去一趟x行，查一下高鑫有沒有在他們銀行開了一個保險櫃，對了，你看看證物裏有沒有一把新鑰匙。”

    楊鳳敏依言在整理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串鑰匙，“巫隊，有一串鑰匙，應該是高鑫出租屋裏的吧，其中有一把是挺新的。”

    “那就對了，我待會給你發個短信，應該是保險櫃的密碼，你記得把這把新鑰匙帶上，一塊去銀行，要快，銀行估計快下班了。”巫夢禕交待完，又補充道，“對了，差點要了最關鍵的，你去找孟局開個查案證明。讓孟局幫你走走流程，這樣去銀行查會快一些。出發前給我來個電話。”

    “老大，你先給孟局打個電話唄，我怕孟局不給我批。”楊鳳敏雖然平日裏沒大沒小，可畢竟工作資曆淺，她是真怕自己說不清楚，孟局不給她開證明。

    “好，你準備下，待會直接去找孟局。”巫夢禕掛了電話，緊著給孟局撥了過去，“孟局，我推斷第三位受害者高鑫，可能在銀行有個保險櫃，裏麵可能存著很重要的東西。”

    巫夢禕把事情很快說了一遍，孟局自然很爽快的答應。幾分鍾後，楊鳳敏去找孟局的時候，孟局已經全部安排妥當了。

    “好，你出發吧，讓司機快點，有情況隨時匯報。”巫夢禕掛了楊鳳敏的電話，把照片裝進證物袋裏，心說今天這幾趟沒有白跑。

    她拿手機看看時間，得趕緊了，還有兩家呢。考慮到楊曉光家稍遠，加上楊曉光的母親還住在那裏，巫夢禕決定先去楊曉光家，爭取晚飯前回來，再去蔣萌的出租屋。

    巫夢禕匆匆離開了萬慶小區，305房間內，倪雪透過窗戶看著大門口開車離去的巫夢禕，嘴角挑了一絲笑，“她會對每一個案子都這麽認真負責麽？”

    雖然之前已經跟楊母打過了招呼，可楊母態度依舊惡劣，在巫夢禕一番解釋下，這才同意讓巫夢禕進來查看。

    房子很大，裝修是開發商交房時就裝好的。裝修的風格是典型的土豪風格，深色地板，帶著暗紋團花的金黃壁紙，屋裏是中央空調和地暖，圓形的吊頂上掛著碩大的水晶燈，客廳餐廳各有一個。可能因為楊曉光是一個人住，屋裏沒什麽家具，這麽大的房子看上去更加清冷。

    “我可以去楊曉光的臥室看看嗎？”巫夢禕征求楊母的意見。楊母不耐煩的點了點頭，“臥室在樓上，你小心點別碰壞了下東西。”

    巫夢禕應了一聲緩步上了二樓，推開臥室的門，與案發來取證時一樣，沒有什麽變化，除了灰變多了。

    房間裏的擺設雖然簡單，但透著土豪的味道，豪華的大床、實木的，搭配著高級的床墊。床頭櫃、衣櫃也是一派奢華。床頭的牆上釘著各種美女畫報，還有他曆任的女朋友們的照片。巫夢禕在屋裏轉了一圈，實在沒什麽好看的。看的出來楊曉光這個人平日裏除了泡妞，也沒有其他愛好了。

    巫夢禕正準備轉身離開，不小心小腿撞到了實木的床腳，猛地一下，還挺疼的。她彎腰蹲下，揉了揉小腿。正欲起身，發現床底有個白色的東西漏了一角。

    巫夢禕伸手把白色的物體掏出來，是一個小臂長短的雕塑，雕塑是中空的，底座下麵有個孔，能通過乒乓大小的物體。她低頭往床底下一看，下麵還有好幾個雕塑，她剛想把剩下的幾個掏出來都瞧瞧，就聽到楊曉光母親的一聲怒喝。

    “放下！你幹什麽！”

    楊曉光的母親怒氣衝衝站在臥室門口，她那突然的一嗓子，著實把巫夢禕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的雕塑摔了。

    “給我！”

    楊曉光的母親對著巫夢禕劈頭揚起一巴掌，巫夢禕還以為她要打自己，頭一歪，沒想到楊母隻是把雕塑搶了過去，沒好氣道，“警*官，看完了吧，好走不送。”

    巫夢禕尷尬的笑笑，視線卻落在那個雕塑上，楊曉光母親的反應太不正常了，有些過激。

    楊家的這一趟沒有什麽收獲，臨出門的時候，巫夢禕突然對楊母說了一句，“其實你早就知道楊曉光吸*毒了吧。之前去局裏搶遺體也是怕我們查出來他吸毒吧。”

    “你胡說什麽！”楊曉光的母親被揭穿了心事，有些惱火，“警察可不能亂說話，我兒子都死了，你們還想壞他名聲！”

    “抱歉。”巫夢禕行了個禮，跟楊母告別。出了楊家的複式小洋樓，巫夢禕沒有立即開車離開，她把車開到角落裏，緊緊盯著楊家的樓門口。

    楊家樓門口前五十米拐彎的地方有個垃圾桶，物業的保潔員每天至少三遍過來清理。要不說高檔住宅去的物業費高呢，人家服務也好。巫夢禕進來之前看了一眼貼在小區入口處宣傳欄上的小區宣傳畫。光小區內環境衛生這一項，人家就寫了十條注意事項，什麽每天至少要早中晚各清理一次公共垃圾桶；每天下班後，必須要再檢查一次垃圾桶，如果桶裏垃圾沒有超過三分之一，就可以正式下班。如果超過了三分之一必須清理完才能離開。還有一條，如果垃圾桶裏的垃圾沒有滿三分之一，但是垃圾裏有味道特別重的東西，也必須清理完。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巫夢禕拿出手機看看時間，離物業最後一次清理垃圾的時間還有不到10分鍾。

    巫夢禕繃緊著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雙眼直直的盯著前方的樓門口和垃圾桶。

    “出來了。”巫夢禕嘴角往上一挑，表情、聲音都帶著早已料到的感覺。

    遠處，楊曉光的母親拖著一個紙箱從門裏走了出來。她警惕的往四周看看，趁著沒人，費力的把紙箱搬起來整個扔到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