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想象, 今就是大年三十了, 我的心好痛，一想到要錯過那麽精彩的春晚, 我的心就痛的無法呼吸。”大早上一進辦公室，齊肖就嚷嚷開來。

    “嗬嗬，心本來就不是用來呼吸的。”楊鳳敏懟了一句，“你別是肺壞了, 就憋不死。”楊鳳敏也無精打采，家裏的人都回老家過年了, 她昨晚回去家裏空蕩蕩的，加上白天看案子看的, 一閉眼就是凶殺現場，一丁點動靜就醒，老覺得會有罪犯闖進她臥室。

    “早……”宋大寶竟然出現在辦公室, 這倒出乎其他人意料。接警平台有人值班, 他又不是刑偵大隊, 大過年的跑警局來刺激他們這些加班狗麽。

    “巫隊呢, 還沒來嗎？”宋大寶打了個哈欠，帶的其他人跟著一起打起哈欠。

    “來了, 剛才看她在停車場停車呢。”方程拎著吃了一半的麵包回答道，“哎, 現在外麵的餐館啊，小攤啊都關門回家過年了，就連超市都要關門了, 我們的吃飯怎麽解決啊。”

    正說著，巫夢禕和倪雪一人搬著一箱子進來了。

    “我去，巫隊，你這是泡麵？”

    齊肖接過巫夢禕手裏的巷子，又看看倪雪那一箱，全是香腸。

    “我們的巫大隊長說了泡麵配火腿，查案不會累。”倪雪把箱子往旁邊的桌子一放，感歎了一句，“好沉……”

    海港市警局刑偵大辦公室裏，就跟往常一樣，人一點都沒少，這個職業就是這麽沒辦法，沒案子的時候該休假，可有了案子，計算讓他們休假，他們也休不下去。

    “大寶！”巫夢禕對這宋大寶招了招手，“辛苦了，今天就麻煩你把昨晚那個論壇查一下，我今早和網警那邊聯係了一下，你待會就去網絡部，看看能不能找出發那四個帖子的人。”

    宋大寶的電腦技術還不錯，巫夢禕征詢了他的同意，便把他揪來加班了。

    根本不需要巫夢禕下命令，大家草草的吃了早餐，便投入到案件的偵破中。

    “現在都回家過年了，調查工作不好做啊。”在醫院裏，馬醫生帶著巫夢禕幾個去了楊成輝病房，楊成輝的老母病懨懨的躺在病床上，床前有個中年人正在伺候著。

    馬醫生出去前還又交代了幾“病人有比較嚴重的呼吸方麵的障礙，不能激動，你們了解情況的時候注意點，有什麽需要就喊我。”

    巫夢禕點了點頭，也沒跟對方寒暄，征求同意後直接開始問。

    巫夢禕看了看守在楊家老母床前的中年男人，先確定身份道，“阿姨，這位是？”

    “他是我老公。”楊成輝的老媽少說也七十多了，頭發雖然染過了，但發根處的灰白還是很明顯的，可旁邊這個男人看上去也就四五十歲的樣子，

    “哦，請問你們上一次見到楊成輝是什麽時候？”巫夢禕問道，大劉趕忙記錄著。

    “上一次見麵差不多快一個月了。”楊家老母喘了口氣，旁邊的老公趕忙把牛皮紙袋遞過去，楊母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巫夢禕查過楊成輝兒子的出生記錄，出生也才20多天，月子都沒過。她接著問，“那您兒媳婦生孩子，您去看了嗎。”

    “沒有，他是二婚，二婚的那個女人……我們談不來，上次去看他，主要是通知他，我跟老金要結婚了。”楊母握住了中年男人的手。

    “恕我冒昧，請問金先生的職業是？”巫夢禕生怕問的太敏感，對方拒絕回答。

    “我已經退休了，退休前是公交司機。”金先生倒是不在意，直接道，“我今年五十六了，跟素珍是坐公交的時候認識的，認識了也五六年了，我妻子去世30多年了，有個女兒，也三十多歲了，結婚了在國外生活。我在海港市有自己的房子，存款也夠用。因為素珍的關係，我跟成輝見過幾次，至於他的現在的妻子，我並不熟。”

    看的出來這個老金是個明白人，三兩句就把自己跟楊家的關係說的清楚明白，同時也點出了自己的經濟狀況，將自己從滅門中摘了出來，很知道警方問詢的重點，其中的厲害關係都心裏門清。

    不過這個老金平日應該心態不錯，生活也應該不錯，看上去可比實際年紀年輕多了。

    “那請問楊成輝生前有沒有結怨的人，比如說個人恩怨，亦或者商業上競爭對手？”排查受害人周圍的人際關係，是每個警察的基礎課。

    “我不太關心他生意上的事情，也管不著。他跟別人有沒有恩怨我更不清楚。”

    巫夢禕聽著楊母的回答，心中更是疑惑，她明明是傷心的，可話裏的意思，兩個人的關係卻是那麽疏遠。

    “那我能問一下，您跟楊成輝妻子之間關係怎麽樣？”

    “哼，我根本不願意跟她扯上關係！”說到了艾佳，楊母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氣息急促，有些喘不過來的樣子。

    巫夢禕剛想喊醫生，老金擺了擺手，趕緊把牛皮紙袋塞給楊母，替她回答道，“成輝和那個女的是二婚。”

    “這個不用說，老少配不是二婚就是小三上位。”大劉不以為意的抽了下鼻子，巫夢禕趕緊拉了他一下，有些問題不能那麽直接的問出來。

    “他沒說錯，那個艾佳原來是成輝的秘書，成輝都四十五六了，艾佳才二十三，就是因為這個艾佳，成輝拋棄了結發妻子，還跟素珍關係鬧得很僵。也不是素珍不開明，她一個女人，早年喪夫，好不容易把成輝拉扯大了，娶了媳婦，媳婦也把素珍當親娘伺候，誰知成輝……唉。”

    說道這裏老金歎了口氣，楊母也緩了過來，自己說道，“我五十多歲那會，查出了子宮瘤，剛動完手術沒多久，又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腿骨骨折。這期間都是慧雲來照顧我，就算是親女兒，也未必能做到慧雲那樣，端屎端尿，任勞任怨，沒白沒黑的幹活。這麽好的媳婦，成輝不知道珍惜，他就忘了是誰陪他患難過來的，被個小妖精迷得五迷三道的！如果殺人不犯法，我真恨不得殺了她！”

    “素珍，人都死了，你也別氣了，這都是命，都過去了。”老金拍著她的手勸慰著，可楊母越講越氣，“怎麽讓我都過去！如果不是那個狐狸精，我孫子能死嗎！那麽大一個活人，說沒就沒了！”

    “您說的慧雲是楊成輝的前妻嗎，那她現在在哪？還有您說的孫子應該不是艾佳生的那個吧。”

    巫夢禕很意外楊成輝身上還有這麽多故事，她抓住了重點，楊成輝和前妻之間的恩怨說不定能為這樁滅門案提供思路。

    “哼，那個狐狸精生的野種，我才不會認！她害死了我們一家人！她死有餘辜！”楊母又有些激動，聲音裏已然帶了哽咽，喪子之痛，已讓她痛不欲生，現在重揭傷疤，她幾乎背過氣去。

    老金忙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不住的勸解，“行了，你身體要緊，別生氣了。”

    老金歎了口氣，心情複雜的看了看巫夢禕，開口道，“這樣吧，有些問題你們直接問我吧，素珍她身體不好，不能受刺激，你們先問我，我不知道的，再來問素珍，好嗎？”

    楊母的狀態確實不佳，巫夢禕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馬醫生幫忙騰出了一間會議室，方便巫夢禕調查。

    “壯壯是成輝跟慧雲生的兒子，已經讀高中了，很聰明，也拿了很多獎。成輝的前妻，也就是慧雲，在壯壯死後就瘋了。那時候成輝要跟慧雲鬧離婚，關係弄得很僵，慧雲一直瞞著壯壯，怕影響他的學習。那天她就想去求艾佳退出，不要再來破壞他們的家庭。艾佳和楊成輝早就搬到別處同居了，慧雲就打車去找他們。她一直以為壯壯不知道，可壯壯那麽聰明的孩子，怎麽會看不出來爸媽變了呢。慧雲去找成輝那天晚上，壯壯本來是要留在學校住的，可偏巧他那天不舒服，就請假回家了。回家沒看到慧雲，就給慧雲打電話，結果一直沒接。壯壯看到了慧雲臥室裏的離婚協議，一下子就明白了媽媽去哪兒了，他其實老就知道爸爸在外麵包二*奶養小*三，他怕媽媽吃虧被欺負，就打了輛車也去了，正趕上艾佳跟慧雲在外秒廝打，成輝自然不會幫著慧雲，他跑過去本事想保護媽媽，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搡了他一把，剛巧有輛車拐彎過來，直接從跌倒在公路上的壯壯身上壓了過去。最後沒有搶救過來。”

    老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那時候他已經認識楊母了，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加上壯壯剛死那會兒，楊母天天哭著念叨，這來龍去脈也就很清楚了。

    而慧雲因為兒子的死，陷入了自責，壓力又大，一夜之間就瘋了，現在還在精神病院。

    “我知道的就這些，至於成輝在工作上的事情，我就不太了解了。不過他的新妻子，艾佳，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她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了，再跟成輝好前，好像還有個同居了好幾年的前男友，這些也是慧芳調查到的。艾佳嫁給成輝後，聽說，那個前男友還請成輝的公司鬧過幾次，揚言說要殺了這對奸夫□□。我說這些並不是說艾佳的前男友就是凶手，隻是把我知道的這些事情告訴你們。我說的這些情況，你們最好去成輝公司，跟那些同事在打聽打聽。”

    “好的，謝謝你。如果您還有其他線索的話，請跟我們聯係。”巫夢禕補充道，“那請問十而天前，你在哪裏，做什麽，還能記起來嗎？”

    老金拿出手機，查看了下日曆，確定十二天前是這才開口，“那時候我跟素珍正在新馬泰旅遊，我們報了個老年團。”

    感謝過了老金，巫夢禕領著幾個人出了醫院，在車上，巫夢禕交待大劉道，“大劉，你待會去出入境管理處查一下金治國和孫素珍的出入境記錄，確定下案發時，他們是否真的不再國內。還有就是查一下艾佳的那個前男友，這個可能麻煩一些，現在都放假了，人們回老家過年的、出去旅遊的哪裏都有，待會回局裏多派兩個人走訪一下，務必最快找到艾佳的前男友。再就是對楊成輝公司員工的走訪也得抓緊，看看楊成輝在商業上的對手，有沒有特別的死對頭……哎，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