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貢嘎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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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那聲尖叫嚇得一個激靈,不過隨即反應過來,順著剛才八服扔過去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那是前麵十幾米外的山穀入口旁的樹林裏,我幾步就鑽了進去,第一眼就看到插在地的八服漢劍,卻沒有見到別的東西。
沒有東西?
那聲音明明是擊中了啊,難道真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疑惑著把八服從地拔了出來,去見劍鋒處紮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皮。
那塊皮不像是人皮,麵布滿了細小的綠色鱗片,和肉連接的那一麵還帶著一些綠色血液。
“呲”
這是什麽東西身掉下來的,應該就是剛才發出怪聲那玩意兒,隻是這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又往四周環顧了一圈,沒有找到那東西的任何蹤影,當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整個樹林裏彌漫著之前看到的綠色氣體,我這才感覺身體有點不對勁,胃裏一個勁兒地惡心,腦袋發蒙,不敢再做逗留,就準備出去找他們兩個。
剛一轉身,身後突然傳來的“沙沙”的聲音,像是有東西走跑動。
那東西回來了?
我心中一驚連忙扭過身雙手死死握著八服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是整片樹林裏依舊是一片死寂,眼前的灌木林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整個樹林裏安靜的可怕。
“沙沙沙”
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我慌忙又朝著聲音轉過身,可是眼前的一切依舊平靜如初。
“呼”
我長舒了一口氣,想把心中的壓抑發泄出來,這個林子也太詭異了,必須得馬出去!
我沿著進來的方向拔腿就往外跑,我記得這個位置離外麵不遠,站在這裏還能看到外麵躺在地的謝雅楠和貢布,幾步就能出去。
可是跑了一會兒我才發現,任憑我怎麽跑,都沒有離開林子,和外麵的謝雅楠他們也是沒有拉近絲毫的距離,周圍的景色在我停下腳步之後又恢複到了原樣,有點像是在原地踏步,我當時心中一凜,想到貢布之前在車前麵的舉動,心知自己也被那東西迷了眼,而且那東西還在這林子裏!
我警惕地環顧四周,心知這樣跑下去不是個辦法,遲早得累死在這,可是我又不懂怎麽破解這玩意兒,總不能被活活玩死在這吧?
這時我突然看見外麵的謝雅楠醒了過來,正從地爬來揉著腦袋,我心中大喜連忙衝著外麵喊著謝雅楠的名字。
那謝雅楠好像也聽到了我在叫她,但是並沒有往我這個方向看,隻是滿臉迷茫的四處張望,好像是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我一看著急的在裏麵又蹦又跳朝著她使勁兒揮手,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按說她應該是能聽見的,可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朝我這瞧過一眼。
看來這玩意兒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而且在剛才的劇烈運動之後,那種惡心頭暈的感覺更加強烈了,眼睛一個勁兒打飄,感覺隻要一閉眼馬就能睡著。
不行,不能睡,睡了就出不去了,我猛地拍了自己兩巴掌想讓自己清醒一下,卻突然想起之前謝雅楠扇貢布巴掌的場景,貢布就是那樣被扇醒的,難不成我也學她那樣扇自己耳光?
隻能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想到這我抬起手對著自己的臉卯足了勁兒打了下去,連打了好幾下,感覺眼睛冒金星,臉都腫了,我這才停下來緩了緩繼續往前跑。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跑了幾步之後眼前豁然開朗,這個辦法果然有用,得虧之前貢布中過招,我又舍得對自己下手那麽狠,不然還真得栽在這。
剛一出樹林,謝雅楠就發現了我,連忙朝我跑了過來說:“你剛去哪了,我之前一直聽見有人在叫我,像是你的聲音,卻又找不到人。”
貢布這會兒也清醒了過來走到我跟前,我見著他們兩個沒事正要告訴自己的發現,剛一張嘴卻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而且吐得全是一些綠色粘稠狀的東西,吐完之後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腳底一軟就往地一頭栽了下去。
貢布眼疾手快急忙把我扶住放在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臉色陰沉道:“不好,他吸了那林子裏的瘴氣,中毒了。”
聽了貢布的話我這才知道那林子裏綠色的氣體原來是瘴氣,難怪在裏麵待了沒多大一會兒就開始難受,隻是這會兒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樣,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謝雅楠在旁邊著急道:“那麽怎麽辦,有沒有生命危險。”
貢布沒有說話,離開了一小會兒又重新回來,一股濃烈刺鼻的草藥味兒突然傳到了鼻子裏,那藥味兒剛一進鼻子,胃裏又開始翻滾,又是一股綠液從嘴裏吐了出來,可是那貢布絲毫沒有把我鼻子那個東西拿下去的意思,藥味兒一直往鼻子裏躥,胃裏就一直滾,一直吐,直到苦膽都吐了出來,貢布才將那東西拿開。
而這會兒我也感覺身體好了不少,沒有之前那麽頭暈想吐的感覺,但是就是沒有力氣。
我試著張了張嘴,發出微弱的聲音跟他說:“快離開這,那髒東西一直在附近。”
二人聽了臉色變了變,警惕地朝四周環顧了一圈,謝雅楠說道“貢布拉,你把咱們的東西都帶著,白不二我背。”
貢布聽了點點頭就將我抱了起來放在謝雅楠背,接著又拿出了三個小布囊,分別掛在我和謝雅楠的脖子說:“那林子裏的瘴氣非常厲害,這是我們藏族特製的防瘴氣的草藥包,能抵擋一會兒,咱們路過山穀的時候一定要快,不然很難出去。”
謝雅楠聽了點點頭,等貢布將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就快步進了山穀。
我沒有想到謝雅楠的身體看似纖弱,背著我跑起來一點都不費勁,我之前還想勸她說扶著就行了,但看起來多此一舉。
進了山穀之後,我一直注意著兩邊樹林裏的動靜,發現從我出來之後,再也沒有什麽異常,隻是我能感覺到那林子裏有個東西一直在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那山穀裏原本20分鍾的路程,我們不到10分鍾就已經看到出口了,而且能感覺到一股水汽撲麵而來,納木措湖要到了。
感覺到背著我的謝雅楠已經不堪重負,身體在跑的時候搖搖欲墜,我有些於心不忍的說讓她把我放下來,幾步的路程我應該能行。
誰知謝雅楠咬著牙從牙縫裏寄出來一句話:“別廢話,一個都不能出事!”
謝雅楠的話把被感動的剛準備誇她兩句,卻感覺身體一個失衡,就往前麵栽了出去。
身體毫無防備的在地打了幾個滾之後歪倒在了地,我咧著嘴抬起頭發現眼前豁然明亮了許多,便連忙回頭發現謝雅楠正趴在地一動不動,我嚇了一跳,連忙使出全身力氣朝著她爬了過去,把她的頭扶起來正準備問她怎麽樣,卻見睜開眼長歎了口氣道:“可累死老娘了。”
聽了她的話我眼圈都快紅了,正準備發幾句感動感言,貢布走了過來把我倆一隻胳膊架起一個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到了湖邊才算安全。”
要說這貢布的體格真不是蓋的,背著我們所有的物品跑了這麽遠看著一點事都沒有,直到又走了一段路,才把我們放了下來,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到了一個雪山下的大湖旁邊。
那片湖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當天天色已經快黑了下來,映的整片湖水都是黑的,幽黑的湖水深不見底,讓人看著容易產生很多不好的聯想。
我突然想到了八服劍鋒的那塊帶著鱗片的肉皮,那玩意兒不會是從這湖裏爬出來吧?
想到這我連忙想離湖邊遠點,卻被貢布攔了下來說:“你現在最好別動,那瘴氣很厲害,這藥包隻能壓製住你已經吸進體內的瘴氣,卻不能根治,我還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
我試著活動下了身體,發現雖然比之前稍有好轉,卻也強不到哪去,想挪動身子坐起來都難,當時臉一耷拉說:“這山還沒進呢,我不會就這樣廢了吧。”
貢布說:“不會,之前我們那村子裏也有人在采蟲草的時候著過貢嘎穀瘴氣的道,但是後來被治好了,聽說是用力貢嘎穀裏的一個草藥,名字我不記得,但我知道長什麽樣,待會兒把你們安置好了我就進去找找。”
貢布的話我聽在耳朵裏雖然很感動,但一聽他還要再進貢嘎穀便搖頭說:“不行,那地方你不能進去,裏麵很邪門,而且那東西現在也不知道在哪,你這樣進去很危險,接下來可全都靠你領路。”
誰知道貢布的性子比我想的要執拗的多,說了聲讓我安心休息之後就去那邊支帳篷去了,我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就聽到謝雅楠在一旁說:“在藏族人的思想裏有恩是一定要報的,不然死後沒有資格天葬,會是一具汙穢的屍體,你就讓他去吧,而且貢布拉的本事要遠超過你的想象。”
我看著貢布在一邊忙碌的身影,這個一路話不多但是像一座山一樣的男人,確實和他守護神的名字很配。
等所有的帳篷都之好之後,我們圍在一起吃了點東西,中間我把在樹林裏遇到的所有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貢布,讓他千萬小心,實在不行就趕緊回來,我不要緊,他可不能出事。
貢布一邊往嘴裏塞著青稞餅,一邊含糊不清的答應著,吃完後抹了抹嘴跟謝雅楠說了句晚小心點後就要離開。
我忽然叫住貢布讓他等一下,將手中的八服漢劍遞給他說:“把這個拿著,關鍵時刻能保命。”
誰知貢布咧著嘴從身後抽出一把一米多長亮閃閃的開山刀說道:“不用,我有這個,能砍死老虎。”
我說不行,你那玩意兒砍老虎可以,但是遇到不幹淨的東西還是得靠我這個,你必須拿著。
貢布遲疑了片刻,點點頭將八服拿在手中便轉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