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保鏢

字數:21085   加入書籤

A+A-




    作者有話要說:  憋了好幾天,可算把這章番外寫完了嘖嘖。

    據說越前龍馬身邊有一個名為塞巴斯蒂安的惡魔保鏢, 能做飯洗衣服開車喂貓十項全能, 但其實這也算塞巴斯蒂安運氣好,在被聖堂組織追殺過後, 還愣是險險保住一條小命。

    但不是每個時空的塞巴斯蒂安都運氣那麽好保住性命, 也不是每個龍馬都運氣那麽好,有個惡魔能守在他的身邊。

    平行時空的大龍哥運氣就沒有龍馬那麽好, 他的惡魔在沉睡中最終消散了,按照多年前聖光教堂的詛咒,在惡魔死去的那一刻,他恢複了作為公爵的記憶。

    這特麽就很艸蛋了,有時候,大龍哥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很諷刺, 像是被某個惡劣的神明玩弄了一通。

    上天在他得知自己身患絕症時,在遊樂園和初戀男友正式告別後,突然告訴他原來這世上還是有那麽一個人愛著他也被他愛著, 他們天生一對, 然後補了一句,哦,對不起,那個家夥掛了。

    他!掛!了!

    說好的會永遠在他身邊的呢?!大騙子啊!

    在恢複記憶的那一刻,他同時知道了那個詛咒。

    他一邊嘀咕著“我被那個惡魔驢了”, 一邊嘴角勾起,眼前一片模糊,心口像是被一把刀子生生剜掉一塊, 然後還有涼風不停的往裏麵吹,冷颼颼的。

    講真的,看到手塚和那個叫明子的女孩約會已經夠刮他的心了,和他說話時,他覺得自己沒哭出來很了不起,但在得知那個惡魔死去後,他的眼淚就真的止不住了。

    從此以後,世上再也沒有一個惡魔會跟在他的身邊,更不會有誰在午後為他畫一幅油畫了。

    再也沒有了。

    但實際上他最後還是撿到了一個能給他做飯洗衣服開車的保鏢,雖然那個家夥沒惡魔腹黑,打架也沒有惡魔厲害,真出了事還說不準是誰護著誰,卻終究也是一個願意保護他的人。

    那個人名叫亞久津仁,是個突然覺醒異能又稀裏糊塗卷進了真實之眼事件的倒黴蛋,龍馬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失落的回家路上,在街邊的垃圾桶後頭撿到了遍體鱗傷的他。

    說句實在話,在當時的龍哥心裏,他這個舉動和失戀少年回家路上撿條受傷的貓貓狗狗回家沒什麽兩樣,但對於亞久津來說,這確確實實是改變了他一生的舉動。

    如果是看過塚越番外的人就知道,龍馬和手塚告別時,是穿著女裝,扮成r小姐模樣的,所以亞久津被龍馬扛著回家時,半路上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是真的以為自己被哪個好心腸的姑娘救了的。

    ========接下來是亞久津視角========

    那個女孩子把他從肩膀上放下來扔沙發上,然後轉頭拿了醫療箱過來給他上藥綁繃帶,手法還挺熟練的。

    亞久津看著這個美麗的“女孩”熟稔的動作,憋出來一句話:“那個……你是護士嗎?”

    “女孩”瞥他一眼,聳肩:“不,我是賣積木的,偶爾兼職一下模特。”

    這是大實話,全世界知道超模越前龍馬的人,都知道這家夥還兼職了某家玩具公司的董事長,so,他是超模中最頂級的那種人,不僅代言、封麵、走秀邀約拿到手軟,自己也是個壕。

    亞久津自動理解為這妹子是個開網店賣積木,偶爾自己上鏡拿著玩具做模特的小老板,種花人將這種人稱呼為“網店老板”和“淘寶模特”,總之就是那麽個意思唄。

    於是在傷口包紮好後,他摸出手機問道:“喂,你把你店裏的網址給我。”

    他要收藏對方的店子,以後號召小弟裏有孩子的人都去這家店買玩具,就當是報答這個妹子了,當然了,其實亞久津內心有那麽點不可言說的意思在裏麵。

    畢竟這個妹子雖然胸平了點,但是腰細臀翹腿長,特別是他背過身去收拾醫療箱的時候屁股翹起,翹得簡直不正常。

    嗯,非常不正常,否則他的眼珠子為什麽恨不得黏上去?

    咳咳,作為一個各方麵都很正常的男人,他好歹也有二十來歲了,有那方麵的追求也不奇怪是吧?這個妹子從臉到氣質都是妥妥的女神級別,最重要的是她的美貌純天然,因為這家夥回家以後就卸妝換衣服了,短發加大大咧咧的男裝,有點中性風中帶點俏皮。

    亞久津一看就知道她臉上一定沒動過刀,而且她一定是單身!

    啥?要問亞久津為何對此如此肯定?那肯定是有理由的——他看到那個妹子把一堆男人的衣物和別的用品都打爆扔了出去,這明擺著就是女孩子和男朋友分手後會有的舉動吧?

    所以他為什麽不能對她有想法?

    而被要店裏網址的龍馬雖然有點懵逼,但還是大大方方的把恰恰積木官網發給了他,微微一笑道:“家裏有孩子的話,可以來買恰恰積木玩,我們的積木種類豐富,可供全年齡段玩家玩耍。”

    亞久津眨巴眼,覺得這妹子是沒聽懂他的話,於是補充道:“我要你網店的網址,不是進貨的地方。”

    於是龍馬又發了旗艦店的網絡銷售地址給他,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扯了半天,亞久津終於沒耐性了,他一拍桌子:“我是要你的網店地址,你的腦子難道壞了嗎笨蛋女人?”

    龍馬頓了頓,露出一個略帶殺氣的笑容:“抱歉啊,你大概是弄錯了什麽。”

    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這個貌似眼神不太好的白發青年,語調溫和的說道:“鄙人恰恰積木的董事長越前龍馬,愛好是做慈善,偶爾會在t台上走走。”

    亞久津怔了一下,指著被他抱在手裏的一堆衣服問道:“那堆衣服是怎麽回事?我肯定你的衣服尺碼沒這麽大!”

    “哦,我前男友的,不過他前陣子失憶,現在已經要和別的女孩結婚了。”龍馬聳聳肩,把衣服丟垃圾袋裏,還踢了袋子一腳,看起來很是不爽的樣子。

    其實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說真的,因為身上穿著龍馬丟給他的衣服,看尺碼肯定是他前男友而不是他本人的,亞久津總覺得下一秒他就會一腳踹自己正穿著的衣服上。

    總之,亞久津看似淡定,實際上被龍馬的回答給嚇得不行,夭壽啦!這家夥居然是男的啊!於是他立刻看似鎮定實則心慌的告辭了,出門的時候還絆了一下。

    不是仁哥慫,隻是大家也體諒一下仁哥,畢竟剛對一個女孩子有點好感,還因此找人家要聯係方式,結果這丫居然是個爺們,還是個同,並且在談及前男友結婚這事上,周身環繞著一股類似於“想砍死一個人發泄一下”的氣息。

    他真的不想和那種狀態的龍馬在一個屋簷下多待一秒。

    從這方麵來說手塚國光是真的比他強,反正當年光哥知道龍哥是男性的時候,可是毫不猶豫的該怎麽追求就怎麽追求,最後成功抱得美人歸。

    但不是每個人都是手塚國光,就如同這世界上也隻有一個塞巴斯蒂安一樣。

    百年前,來自種花家的青幫黑道對公爵開玩笑般說道:“你可得好好活著啊,不然你兩腿一蹬走了,塞巴斯蒂安就隻能淒風苦雨一個人過了。”

    現在他活得好好的,兩腿一蹬的家夥變成了那個惡魔,也是世事難料。

    死了就是死了,沒了就是沒了,龍馬麵含笑意的把亞久津逗得跑路,蹲門口捂著肚子笑了半天,回身倒了杯白開水,坐走廊上看了半晚上月亮。

    沒辦法啊,他身患胃癌,這時候想喝點小酒都不行,就怕酒落胃裏,立刻就把他疼得送進醫院去。

    看著銀白色的明月,他突然就想起在很久以前,他偶爾也會在睡不著的時候靠在窗台上賞月,那時候總是會有一個俊美的惡魔,用一雙紅如血的眼眸靜靜的凝視著他,偶爾會遞過來一杯美酒或一盤零食,一人一惡魔能那麽聊上很久。

    再後來,手塚也曾擔任過這個角色,隻不過公爵和惡魔聊得都不是什麽好事,兩個人聊著聊著,公爵的某個政敵或者別的敵人就要倒大黴,而光哥和龍哥聊天,卻隻是單純的聊聊網球和生活的瑣事。

    他說不清自己的想法,隻是難免心中孤獨苦澀,遺憾悲傷於惡魔的逝去,又有些慶幸手塚還活著。

    也好也好,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就被牽扯進什麽事情把命丟了,手塚能忘了他重新開始,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還活著,沒有被自己害死,真是太好了。

    他對明月舉起隻有白開水的玻璃杯,笑得眉眼彎彎:“敬你一杯,塞巴斯蒂安,順便道個歉……我啊,其實對過去的記憶沒什麽代入感,想起過去的那一刻,感覺就像是看了一場主角是自己的電影……但我又在乎你,這感覺真奇怪。”

    半響他又歎氣,真奇怪,記憶中黑發紅眸的青年明明是他今生不曾見過的愛人,但隻要想起他的名字和外貌,心裏就一揪一揪的疼……

    此時,他和亞久津都以為自己和對方的交集到此為止,但實際上他們的緣分大概比他們想象的要深一點。

    亞久津是個好青年,雖然他中學時期的黑曆史一大把,直到現在也在不停得創造一大堆新的黑曆史,但他的本質還不算壞。

    雖然因為不喜歡上學,所以高中畢業以後就沒有繼續學業,但他是有工作的,在覺醒異能被其餘的異能組織糾纏,甚至是被追殺前,他是職業摩托賽車手,成績還算不錯,平時也不缺錢花。

    因為被異能者追殺的關係,他最近到是沒有去參加比賽了,但以前留下的比賽獎金仍然夠他當個一兩年的無業遊民,所以他就暫時給自己放個假了。

    在某一天,他拿著一袋子栗子蛋糕去壓馬路,然後就在路邊的畫廊看到一幅畫,當然了,那是高仿畫,並非是原品,但在看到那幅畫的一瞬間,他就認出了其中之人。

    媽媽的,那不正是前些日子救了他一命的越前龍馬嗎?亞久津後來還上網查了一下,發現越前龍馬那個家夥在模特界也是一號人物,隻是近些日子走秀的日子少了,但他仍然是吸金能力最強的模特之一。

    回憶起某人那驚人的翹臀和令人欲罷不能的大長腿,亞久津並不意外對方在模特這一職業上能取得驚人的成就。

    而且那還是個某著名玩具品牌的董事長,有錢又帥氣,難怪有人為他作畫。

    抱著對某人的好奇心,他最終走進了畫廊,仔細得打量了那幅畫,陰鬱又矜貴的古典優雅的貴族平靜的看著畫外人,藍色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海,還戴著一個扮酷的眼罩。

    他嘀咕道:“眼睛顏色不對啊,不是綠的嗎?”

    然後旁邊一個同樣在賞畫的人笑著反駁了他:“你說的綠眼睛是越前龍馬吧?但這幅畫的主人就是藍眼睛沒錯,他是夏爾.凡多姆海恩,別稱英倫雄獅的英國貴族,是上上個世紀的人物啦,不過見過越前龍馬的人都說他和一百多年前的大貴族長得很像呢。”

    啊啊,是這樣啊,亞久津恍然,吐糟這場時隔百年的撞臉也太可怕了,一百多年前的西方貴族和現代的亞裔模特要不是眼睛顏色不同,看起來就完全是一個人嘛!

    出於不可描述的心思,他最終買了一本畫廊私人印出來,當做紀念品的畫冊,裏麵有著畫廊裏所有展示出來的畫,包括那副《英倫雄獅》,以及另一幅《白薔薇之吻》。

    買回去以後他又覺得自己很傻叉,於是就把東西收在衣櫃最底層,隻當自己和這玩意沒關係,他隻是某個小偷來自己家裏偷東西時不小心落下的,雖然其實方圓十裏內沒有小偷敢偷到他家。

    但那個時候,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和龍哥的距離非常遙遠,遠到一生之中隻會有那麽一次交集。

    他是一個前摩托賽車手,開車技術挺好,長得帥身材棒,但性格不咋地,學曆不咋地,目前處於失業狀態,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因為自己覺醒異能的事情,而被不知道什麽鬼組織給追殺得掛掉。

    而龍馬呢?超模、恰恰董事長、長得帥身材棒學曆高,即使黑曆史一大把還有暴力傾向,但喜歡他的粉絲還是一大把,最重要的是,他有錢。

    在現代社會,有錢這一點就足以讓任何人無視他其他的缺點了,何況龍馬還有讓任何顏狗沒法挑剔的臉,這足以讓他被任何人追捧了吧?

    不過他們之間也許真得存在著某種孽緣,於是在某一天,亞久津被身上有著水母標誌的家夥追得再次遍體鱗傷的時候,他和龍馬再次相遇了。

    那是在一個黑黑的巷子裏,亞久津背後被砍了一刀後逃進了這裏,卻正好撞見抱著一個醉醺醺狀態的俊美男人的龍馬。

    那個醉鬼金發藍眼眼角邊上有個淚痣,是個闊佬——亞久津一眼就認出那是著名有錢人跡部景吾,當時跡部景吾正在龍馬麵前結結巴巴的念叨著。

    “喂,本大爺對你有意思,你要不要……嗝!和本大爺交往?”

    說完丫還在龍馬臉上吧唧一口,嘿嘿一笑:“親了你的臉,你就是本大爺的人了,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照顧你一輩子的,忍足說過,隻要親過臉,四舍五入就算一起滾過床了。”

    龍馬很嫌棄的推開大爺的臉,掏出手帕抹臉:“嘖,早知道不讓你喝那麽多了。”

    然後他一轉頭,就和亞久津雙眼相對,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亞久津:狗男男無恥!

    龍馬:臥槽這貨怎麽在這兒啊?

    後頭跑過來的真實之眼成員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亞久津當機立斷從路邊撿起一根鋼管轉頭準備迎戰,他大吼一聲:“越前!你帶著那個闊佬走!這不是你能摻和的事!”

    然後他和那個追殺自己的家夥劈裏啪啦打了起來,三十秒後被敵人抓住破綻一腳踹飛,啪地一聲糊牆上。

    亞久津一直知道那個組織的人想要抓自己去洗腦做手下,他覺得他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然後龍馬走到他身邊,把手裏的闊佬放他身邊,亞久津一看他還沒走,氣得直翻白眼,爬起來就要再戰,嘴裏還念叨著:“你怎麽還不走!想死嗎?”

    然後龍馬戳了他大腿一下,讓他疼得險些沒在地上,手裏的鋼管也掉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龍馬俯身撿起鋼管,露出霸氣十足的笑,社會氣息瞬間爆棚。

    “鋼管,不是你這麽用的。”

    劈裏啪啦咚咚鏘,剛才還把亞久津壓著打的人,被龍馬拿著鋼管虐翻了,亞久津在一邊看得目瞪狗呆,隻差沒疑惑的蹦出一句“你丫原來也是混道上的啊?”

    但龍哥使鋼管的技術真的很牛,每一招每一式都堪稱街頭格鬥的典範,若論使用鋼管的造詣的話,亞久津覺得自己和龍馬之間隔著八個春麗、十個草薙京和二十個八神庵。

    龍馬大概也是《拳皇》資深玩家,打完架以後還對著月光感歎了一句——“每當看到月光時就想起我。【這句話是《拳皇》遊戲角色八神庵的經典台詞】”

    那一刻亞久津想吐糟“你丫咋不梳個飛機頭【八神庵發型就是飛機頭】”。

    反正事兒就這麽結束了,醉醉的闊佬跡部被亞久津開著龍馬的超跑送回家,那闊佬和龍馬一起在車後座,龍馬靠坐著,而闊佬趴他膝蓋上睡得噴香,偶爾嘟噥一兩句不成句子的零碎細語時,龍馬還垂眸用手指撫摸他的金發。

    雖然當時大家都不熟,但亞久津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是真的覺得龍馬很快要有第二個男朋友了。

    但實際大爺到最後都沒能成功上位,因為龍馬沒活到他上位的時候,事實總是那麽悲傷又殘忍。

    後來他又做司機把龍馬送了回去。

    半路上他和龍馬交流了一下,才發現這個據說暴力傾向嚴重的超模其實真的很暴力,因為他是裏世界裏著名的alpha級別的異能者之一,後來兩人熟了,他又知道了這家夥號稱連王都能殺。

    當時他手裏已經死了兩個王了,一個赤王一個綠王,戰績輝煌,聽說意大利那邊來的什麽叫扒褲蘭的黑手黨,都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給他送禮,據說是因為扒褲蘭要通過他,去打通那些屬於王者們管理的特殊渠道,不過龍馬從來不收那個家夥的禮。

    他是那麽解釋的:“我過年和風叔叔、一平一起看郭德綱相聲的時候,白蘭的家族成員突然提著□□衝進來,要不是我反應快,估計就交代在那了,所以白蘭不是好人。”

    亞久津不知道風叔叔和一平是誰,更不知道啥是郭德綱相聲,但就是微妙的覺得他話中糟點頗多。

    接著他又從龍馬那兒知道了裏世界的一些知識,知道他那個情況應該直接找裏世界執法組織——s4。

    call那個s4,就相當於表世界中給警.察叔叔打電話一樣。

    亞久津雖然不明白那個對外聲稱是“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的政.府機關有什麽能耐,但總算也有了條路可走。

    他自己是不怕被追殺的什麽的,大不了就是幹,但是架不住他家還有個老娘,他心裏其實是很怕母親被自己牽連的,這下好了,他可以放心的把事情丟給警.察了。

    他覺得欠龍馬一份人情。

    然後龍馬雙手托腮,晃著二郎腿,對他蹦出來一句:“那你要不要當我保鏢?”

    亞久津當時震驚的“哈”了一聲,心裏吐糟這貨還需要保鏢?

    就他那戰鬥力還需要誰來保護嗎!?

    但龍馬是很認真的,他摸出一份病情診斷遞給他,平靜的說道:“我的戰鬥力因為生病的關係正在下降,所以我需要一個保鏢,你的潛力不錯,我看好你,所以你當我的保鏢吧,我給你開高工資,包食宿和五險一金,我車庫裏的所有人也都任你開。”

    順便一提,龍馬的車庫裏包括蘭博基尼的超跑和哈雷機車,反正就是好車許多輛,一天換一輛都可以換上半個月。

    亞久津為了那一車庫的好車也得心動啊,何況看著手裏那份病情診斷,他心裏就蹦出四個大字。

    他需要我。

    大概是那晚夜色太朦朧,大概是龍馬答應幫他做提升實力的訓練這件事太有誘惑力,又或者是五險一金和高薪酬以及那一車庫的好車讓任何人都無法拒絕,又或者僅僅是想還人情or被超模的美色所惑。

    他答應給龍馬做保鏢了。

    相信他,如果他知道龍馬的保鏢除了給他開車、為他打架以外,還要負責洗衣服拖地做飯刷碗的話,他是會堅決拒絕龍馬的。

    但是等他知道拿著那份工資要操那麽多心的時候,他和龍馬已經把合同簽好了。

    亞久津在心裏罵了一句“fu.ck!”

    但他媽媽卻對他找到這麽一份工作感到很高興,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老美女大眼眨巴,調侃著自己的兒子。

    “雖然小仁看起來不高興,其實很喜歡和龍馬君相處吧?你的眼睛在笑呢。”

    亞久津聽了一挑眉,上完廁所後,對著洗手間裏的鏡子打量了自己半天,也沒發現自己的眼裏有什麽笑。

    這說明他家老太婆在驢他,一定是這樣的。

    不過亞久津心裏承認,和龍馬相處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雖然那家夥不愛做家務,亞久津要是不管的話他家的髒衣服能堆成小山,地也從來不拖,讓亞久津總是覺得自己家務量太大簡直像個家庭主婦。

    但他性格蠻好,因為胃癌的關係沒法喝酒,就幹脆的請他喝,兩人偶爾會一人端一杯白開水,一人拎一瓶好酒,在月色下一起聊天,龍馬學曆高,平時也愛看書,加上見多識廣,所以是個知識麵寬廣而且腦子裏一堆幹貨的人。

    加之他性格也直爽利落,和他談天是件有趣的事情,他總是能自然而然的把某件亞久津不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並吐出經典的糟。

    亞久津喜歡他吐糟的那個調調,犀利又辣勁十足,很對他的胃口。

    而且他也不柔弱,要是不看他虛弱時期的樣子,他活力很足,打網球的水平能各種虐亞久津,教亞久津戰鬥的時候,身手也超讚。

    男人都喜歡有力量的野獸,那麽揮舞著手中長劍的龍馬一定是頂級的獸王。

    他還會飆車,享受和亞久津一起開敞篷車去秋名山high這件事情,他飆車的時候一定要放搖滾,很大聲的搖滾,興起的時候還要抬起雙手吼兩嗓子。

    他吼的內容總結起來大致如下。

    “聽最嗨的歌,開最快的車,住最好的醫院,打最貴的石膏,玩最炫的輪椅,睡最好的棺材,挖最深的坑,埋最好的土,燒最厚的紙,長最高的墳頭草。”

    簡直沒誰了好嘛……令人無語的是這家夥聽過最嗨的歌,開過最快的車,住過最好的醫院,玩過最炫的輪椅,卻沒有躺棺材更沒有被埋坑裏。

    他隻有衣冠塚,在某個公墓中,越前南次郎墓碑的旁邊,但他本人的屍體是直接燒成灰撒海裏的,墳頭草後來長得老高,應他的要求,沒人給他除草。

    但在他活著的時候,他們真的相處得很愉快。

    龍馬不怕亞久津,因為他本人社會起來比亞久津厲害多了,祖傳黑澀會氣場的他真發飆確實無人能擋。

    等知道他是傳說中“南哥”的兒子後,亞久津心裏居然也覺得理所當然。

    要不是南哥鋼管流的繼承者,這家夥的戰鬥力怎麽會那麽高?

    但他不會像那些狐朋狗友一樣提著亞久津去逛酒吧泡辣妹或者打架,他會帶亞久津去看瑞士的藍天綠草地,帶他去撫摸馬爾代夫的清澈海浪,帶他去澳大利亞看紅色巨岩,可惜他那時候體力下降得厲害,攀不動岩了,於是他們約好等龍馬病好了,他們再來一起攀岩。

    即使他得了很難治好的病,所以在住院前要徹底放肆的玩夠,免得進了醫院就再也出不來,再也無法享受那些有趣的事情,但亞久津心裏卻堅信這麽有活力的家夥不會輕易死去。

    他會活著去履行那些約定的。

    住院前幾天,亞久津的媽媽優紀生日,龍馬特意訂了一大束玫瑰,提著禮物上他家給他媽媽祝壽,往年隻有母子兩人的場合插進來這麽個家夥,竟然也不顯得突兀。

    席間龍馬對優紀做飯的手藝大加稱讚,哄得優紀笑得合不攏嘴,開心得洗碗的時候還在哼歌。

    這家夥偶爾吐糟亞久津發型殺馬特、一起打麻將總是放炮豬隊友的時候那叫一個嘴毒,毒液噴得和不要錢似得,要不是亞久津打不過他,這家夥早就墳頭綠草茵。

    但在他的母親麵前,他就像一個討喜的青年,以亞久津朋友的身份去為優紀賀壽,讓那個家多了一分人氣。

    優紀很喜歡他,亞久津看得出來。

    等送完任性的老板回家時,優紀還不停的和他念道:“你這個小老板人很好誒,媽媽喜歡他,什麽時候再邀請龍馬醬來吃飯吧~”

    亞久津哼哼,沒拒絕,這就是默認了。

    名為保鏢實為保姆的日子過得愉快,就算龍馬住院了,也沒能折損他這份心情,因為他對龍馬有種蜜汁自信,就是覺得那家夥能成功戰勝病魔。

    但後來還是有麻煩找上門來了,不不不,麻煩並非來自真實之眼,而是來自亞久津的過去。

    某一天,一個滿頭黃毛的家夥跑到他麵前,大大咧咧的邀他去打拳,亞久津手裏推著超市推車,裏麵一堆新鮮海鮮,都是優紀愛吃的。

    他回答說:“不了,我退出。”

    退出這兩個字在他中二期時是肯定說不出來的,因為在不良之中,這種行為就是“慫”,是可恥的。

    但如今說來居然也不覺得不好,反而鬆了口氣。

    黃毛不解,就想要糾纏他,亞久津想要伸手揍人,卻突然發現自己揍不下去了……怎麽揍?他知道這小子和自己不一樣。

    他的經曆可謂百般奇遇加身,又是覺醒異能,又是給裏世界凶名赫赫的家夥當保鏢,如今每天豪車開著,車後座還有個世界知名的美人。

    但黃毛家裏窮,就靠他混道上那點錢過日子,一旦不聽頭兒的話就會很慘,他們是不一樣的。

    亞久津能退,但黃毛退不了。

    於是最後他還是去打拳了,因為是異能者的關係,他贏得很輕鬆,然後當晚就被s4的人抓過去喝茶,理由是“作為異能者欺負普通人犯法”。

    原本亞久津想著大不了就是蹲個十天半個月唄,他當年混的時候每天都做著進去蹲的心理準備,但他到底沒進去。

    因為龍馬來保釋他了,說真的,在看到龍馬的那一刻,他莫名的覺得心虛。

    隻是龍馬表現得很平靜,和青王打了招呼就把他提回了家,一進屋就先把他推廚房,廚房水池子裏鮮蝦活魚和鮑魚等海鮮活蹦亂跳的。

    亞久津一看就懂了,挽起袖子做飯,飯菜做好後龍馬指著一大桌子菜嗬嗬一笑;“吃吧,吃不完我就和你沒完。”

    亞久津原本心裏慫慫的,被龍馬這麽一冷笑,反而勁兒上來了,於是一桌子海鮮通通進了肚子,撐得他肚子就鼓起來了。

    要不是龍馬最後遞給他一板健胃消食片,亞久津當晚就得和龍馬一塊回醫院住了。

    原本他以為這件事情就此落幕,但這事還有個後續。

    半年後,在龍馬和他在醫院認識的狐朋狗友幸村、忍足一起搓了幾盤麻將後,那家夥突然和他說道:“我把藍二街要過來了,昨天底下人說整治得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吧。”

    藍二街就是亞久津以前混的那條街,黃毛也是那條街上的人,那是一條黑街,乃紅0燈區、賭.場、黑澀會的聚集地,肮髒的很,算是城市上最大的一顆汙點。

    亞久津聽了這句話愣了一下,轉身就朝外麵跑,一路開著車直達藍二街,就發現那條街變了。

    一條黑街,愣生生和普通的街道沒什麽兩樣了,那個據說被十個男人拋棄過的女支0女當起了拉麵店老板,黃毛現在成了個送外賣的,以前控製這條街的頭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他找黃毛問了幾句,哦,頭兒進監.獄了,估計得蹲到死,但他一進去蹲,很多罪惡的東西也會隨之倒塌。

    因為頭兒沒有了,s4又聯合警方一起抄了頭兒旗下那些賺錢渠道的路子,那些汙穢也隨之煙消雲散。

    亞久津當時是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他也不知道得到這條黑街,把這條街整治成現在這樣需要多少資源投入。

    但他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了,他知道這條街的人都欠了某個家夥一份天大的恩情。

    後來他問龍馬為何要這樣做,龍馬也沒多說,隻是聳聳肩,對他露出嫌棄的神色:“我又不是為了你才去要黑街的,隻是白蘭想要那條街做密魯菲奧雷的基地,我就偏不讓他如願,年前就是因為他,我才沒聽完那段相聲呢。”

    為了一段郭德綱相聲,你就怒懟白蘭搶黑街,這話說出去誰信啊!

    亞久津心裏吐糟這家夥,心裏卻像是被什麽梗住一樣。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真是……也許對他而言,這真的不過是隨手為之的善舉,但藍二街黑暗的消失,拯救了許多的人。

    同樣也讓他滿目瘡痍的過去漸漸得以痊愈。

    然後龍馬對他眨巴眼,突然有點調皮的問他:“喂,你要不要看我變個魔術?”

    亞久津不知道他搞什麽名堂,就看他雙手往後麵一掏,摸出來幾個球。

    “鐺鐺鐺鐺!看這是什麽?”

    亞久津死魚眼:“網球,話說你這是什麽魔術啊,不就是從身後摸出幾個網球而已嗎?”

    龍馬彎彎眼睛;“所以你陪我練球去吧,我聽優紀說過,你在國中的時候打過網球,對吧?我出院以後準備征戰職網,你來給我當當陪練吧。”

    於是繼給他做家務以後,隻拿著一份保鏢工資的亞久津又多了一項陪練網球的業務。

    雖然這項業務時間隻維持了兩到三天,因為龍馬的球技出乎意料的高,多年沒練球的亞久津壓根打不過他,於是這家夥又扭頭去找幸村、忍足、跡部他們練球了。

    在龍馬練球期間,亞久津就負責給他端茶倒水遞毛巾,偶爾他自己都想不通了,話說亞久津大爺為何會淪為這般境地。

    後來在看到龍馬再次幹翻一群來找他麻煩的異能者後,亞久津懂了——龍哥壓根不需要保鏢保護他,所以領著保鏢工資的亞久津呀就隻能給他當司機、保姆了。

    而且……龍哥此人有點詭異的氣場,雖然他有點四體不勤,但他總是能讓身邊的人自然而然的開始照顧他、給他當保姆,君不見幸村來練球時經常給他帶零食,而他當隨意找了個草地躺下睡午覺時,那個闊佬跡部也會主動給他蓋毯子。

    有時候亞久津還想,那個闊佬和龍馬的進度還算可喜,按照他對龍馬的了解,跡部要是現在告白,龍馬說不定就會答應試著和他交往看看了。

    不過跡部那個慫貨一直沒告白,而龍馬雖然成功治愈了胃癌,但由於這種病症較高的複發率,他恐怕也不會在感情方麵主動。

    所以兩人就一直那麽拖著,有時候亞久津看著都嫌他們煩。

    話說這兩個放狗糧噎他的次數也不少了,跡部零食送了那麽多,麻將陪著打了那麽多局,每逢生日還給龍馬放煙花,就連亞久津這種直男都看出他們之間gaygay的曖昧氛圍了,跡部本人還在猶豫什麽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龍馬的好感已經被刷得很高了,忍足那家夥隻適合當朋友,幸村那家夥也想著和龍馬止步友人,有希望拿下他的家夥裏就跡部最有勝率,但他卻一直以為龍馬不夠喜歡他。

    真是夠蠢的。

    這麽想著,亞久津忽視了自己心底那點高興。

    他……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喜歡那段時光,喜歡每天早上就要早起去某人的家裏,把賴床的他叫起來,給他做早中晚飯,開車送他去恰恰公司總部,催他老老實實的辦公。

    那其實是一段很好的時光,兩人偶爾鬥鬥嘴都是趣味十足,他並不希望有人代替他,成為龍馬最親近的人。

    後來,龍馬橫掃金滿貫的時候,世界網壇都被他震驚了,亞久津卻覺得理所當然,因為臭小子可是能打敗亞久津大爺的家夥,自然不會輕易的輸給別人。

    但就在龍馬一路贏的時候,亞久津卻並不像忍足、幸村他們一樣樂觀,因為他處在離龍馬最近的地方,那個家夥是什麽狀況他一清二楚。

    越前龍馬,球技驚人,實在是驚豔網壇的一員悍將,但他有一塊很大的短板,那就是體力,

    在美網期間,某天龍馬清晨趴在水池子邊嘔了半天,然後捂著肚子蹲下時,亞久津內心隱隱的不詳預感鋪天蓋地的席卷出來。

    去醫院檢查完出來的時候,亞久津的臉色很陰沉,龍馬坐在副駕駛座,靠著車窗沉默了很久,對他說道:“打完美網,我就退役吧。”

    他敲了一下方向盤:“不退役還能怎麽辦?你還能繼續打下去嗎?”

    “恐怕不能。”龍馬苦笑一聲。

    回程路上他們又遇到了一次襲擊,這次是綠王餘黨,龍馬半路就暈了過去,於是亞久津第一次履行保鏢職責,護著他把來襲的家夥通通揍了一頓。

    這一次,那個彪悍的裏世界凶名赫赫的家夥,終於需要他來保護了,但亞久津高興不起來,他甚至想要龍馬立刻就退賽進醫院去老老實實接受治療。

    他不喜歡龍馬虛弱的樣子,他明明是……更適合活力四射得在球場上奔跑的男人。

    但龍馬表現得很堅持,他一定要打完美網,特別是在看到他的對手是手塚國光後,這份堅持就更明顯了。

    他對亞久津眨巴眼睛:“那可是我出道之前名聲最顯赫的亞裔大滿貫球員誒,之前因為他在養傷,我都沒能和他交過手,現在不打敗他的話總覺得有點缺憾呢。”

    他那麽堅定,也就隻能隨他了。

    可是打敗手塚這件事分明就沒有讓他高興起來,在比賽過後,因為身體實在不適,龍馬讓經紀人凱賓去幫他應付記者媒體,自己通過選手通道先走。

    然後亞久津就窺見了一件塵封的往事。

    在選手通道中,龍馬和手塚再次相遇了。

    亞久津跟著龍馬走進選手通道的時候,就看到那個戴著眼鏡的清冷男人俯身抱起自己的兒子,身邊是溫柔美麗的妻子。

    而龍馬停在通道口,眼中有那麽一刻劃過複雜難言的光芒。

    亞久津一直都關注著他,所以立刻就發現了他的情緒不對。

    可是他對自己的情緒收斂得很好,上前和他們打了招呼,還俯身逗逗那個小孩,給手塚的妻子簽了名,和他們友好告別。

    但亞久津知道他都是裝的,明明心裏難過得要死,才上車就難受的趴車後座上,讓亞久津趕緊送他去醫院。

    等他做完那個緊急手術被送進病房的時候,亞久津也從龍雅口中得知了龍馬和手塚的那點往事。

    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龍馬的前男友。

    或許他曾經興高采烈的想要恢複對方的記憶,但當他知道自己會給對方帶來怎樣的災厄,當他看到那個男人和另一個女孩甜蜜的約會,當他看到對方娶妻生子以後,那個想要重拾過往情緣的念頭也就散了。

    按照亞久津對龍馬的了解,他說不定對現狀還有點欣慰。

    後來龍馬失落了兩天,就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亞久津深深懷疑這家夥是由於過往的人生打擊太多,所以鍛煉出了這種強悍的恢複力。

    但如果可以,他寧願這家夥別恢複得那麽快,就算他多低落幾天、多讓人操心幾天也是可以的。

    亞久津其實沒怎麽參與龍馬的過去,但他覺得那樣一個會要來藍二街,並將之改造成普通街道的男人,是值得更好的未來的。

    可惜的是,無論是醫生,還是龍馬本人,大概都料到了他再也走不出醫院的事實,無論未來是好是壞,他都已經沒有未來了。

    察覺到這點的龍馬表現得很平靜,他不畏懼死亡,而來看望他的幸村、忍足卻沒有發現這點,還想和他約定等他再次出院後,他們要一起去哪裏旅遊,一起去哪裏打球……

    龍馬笑著“嗯嗯啊啊”的應著,實際上中肯的言語從來沒有說出過,幸村發覺了這點,來看望他的次數變多了,眼中也帶著褪不去的哀意,忍足也是個敏銳的人,後來這些話也就不說了。

    而龍馬也安排好了自己的後事,包括對亞久津的安排。

    在他住院的某一天,他的養女雅麗香因為覺醒異能而恢複了對養父的記憶,跑進醫院趴龍馬膝蓋上哭了半天。

    不過在生命的最後,他又多了一個家人,這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之後雅麗香就成了恰恰積木的繼承人,亞久津則負責做教導雅麗香如何運用異能戰鬥的老師,以及輔助她掌管恰恰積木,名義上就是恰恰的副總,而藍二街的管理權也被送到了他手上。

    除此以外他名下的藝術品,比如畫像、雕塑什麽的就都留給幸村,而他在麻將遊戲中贏下來的可愛豆都留給了忍足,一封信被菜菜子在之後的某個平安夜被交給了跡部。

    後來的事情亞久津不怎麽想回憶,隻是在那一天,龍馬突然把他、忍足、幸村他們都支開,他心裏就隱隱有了個預感。

    忍足被龍馬坑得去買章魚丸子,他卻沒有走遠,隻是蹲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無意識的看終端,不知怎的就搜索了凡多姆海恩大公的畫像。

    終端上自然而然的浮現《英倫雄獅》和《白薔薇之吻》的畫麵。

    啊,還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隨著時光的流逝,龍馬的相貌和這兩幅畫的重合度就越高,直到現在,若不看眼睛的顏色,恐怕都沒人能分辨百年前那位貴族和他之間的不同。

    很快,那個人就要如同凡多姆海恩大公一樣,從此成為曆史了。

    龍馬的葬禮的時候、送他的骨灰去大海的時候,亞久津都在場,他眼睜睜的看著他的骨灰灑落海水之中,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衣冠塚被立在越前南次郎墓碑的旁邊。

    從此以後,他將永遠飄在大海上,仰望藍天,俯視碧海,而他的父親、母親會與他在天國重逢。

    亞久津不信神,但在那些時刻,他卻虔誠的低頭,祈禱那家夥去了神的地盤後,能過得好一點,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那家夥早點投胎,這樣某天亞久津在街上遇到和他長得像的小孩時,還能看看他小時候可不可愛。

    然後在之後的某一天,他無意間抬頭看見明亮的銀白之月,後來突然想起一段龍馬生前的話。

    那是在一個清晨,對方突然睜開眼睛,輕鬆的呼了口氣,看起來心情不錯,亞久津問他怎了麽,他就回答道:“我夢到一個惡魔在對我伸出手。”

    “惡魔,你是想去惡魔的身邊嗎?”

    對方猶豫了一下,撓著頭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答道:“……想啊。”

    最後,亞久津站在月光下,突然哼笑起來。

    “惡魔什麽的和我沒關係,隻是每當看到月光時,就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