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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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陽城內此沉寂了數十日,說平靜卻也不平靜。皇後娘娘再次毒,凶手淩亦當場死亡,這件事情也是震驚了宮諱。
而且由李太醫確認還是同一種毒。景陽帝得知時正跟子悠在禦書房議事,得知皇後再次毒以後,這些日子首次踏入了朝鳳殿,盯著淩亦的屍首,久久未言一字。
淩亦的行為莫不是在向他公然挑釁,在一切都落幕之時,真凶才現身,說到底妍姒是白死了。淩亦不止是在挑戰皇權,更是光明正大的給了景陽帝一個耳光。當時的命令從逮捕歸案再到最後定罪都是景陽帝親自下的。這一個耳光淩亦打的尤其響亮。
不日之後,景陽帝在朝堂之,公然表示道歉,罪犯淩亦,膽大妄為,肆意攜帶毒藥出入宮廷,致皇後多次遇險,死罪當誅。原罪女妍姒,塵冤昭雪,追封為三品佳人。
大荊追封製度才可以按品階,從正一品到側六品,按其冤情大小,逐一加封,以慰其在天之靈。妍姒本蠻夷,屬大荊最下等,此追封也算是給了她死後無的榮耀。
淩亦早已死無對證,而且入宮前登記冊也並未查到他在宮外還有親人,所謂株連,不過也是為了正大荊的律法罷了。而那天李太醫說明情況的時候,子悠也在,這時候,也算是一個人證,子悠身為掌司使與如今逐漸在黎陽有了一席之地的九殿下,此刻朝定是逃不過的。
不過他倆從早的這一幕發生以後,兩個人交換了眼神,站在一旁,喜滋滋的看戲。
景陽帝如此處置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罪犯已被處置,算是給了皇後與靳王一個交代,此事切勿妄論。
不過剛得知這個處置方式的靳王怎麽會忍得下這口氣他從朝開始滿臉怨氣,整個人陰沉沉的,景陽帝每說一句話,他的眉頭皺緊一分,對他的處置相當不滿意。
皇,本王有事啟奏。景陽帝剛讓犴司將口諭宣讀完,靳王按捺不住了,向左方跨一步,筆直的站著,開口道。
王叔有何話講景陽帝看著他的動作,嘴唇抿了起來,明顯的不悅的表現。
皇,本王請求徹查。靳王稍稍抬起來頭,眼神堅定,一眨不眨的看著高高在的那個人。
他的女兒,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負。
王叔可是對朕的處置不滿意景陽帝麵表情未變分毫,可是那驟然冷下來的語氣,卻是都可以挺清楚的。
皇不悅了,這是眾位大臣統一的想法,也是每個長眼的人可以明顯的看出來的。
本王不敢,本王隻是覺得小小的一個內侍,竟然可以將毒藥藏於皇宮,甚至兩次毒害皇後,他有這麽大的能耐麽本王沒有別的想法,隻想將所有人都揪出來,以維持皇宮萬年的穩定。靳王爺的話進退有度,有理有據,甚至可以說是拿整個皇宮的人的安全來相威脅景陽帝。景陽帝緩緩的眯起了眼睛,如此那般冰冷的看著他。
王叔想要怎麽查在眾人都以為景陽帝會怒的時候,沒想到他隻是平靜下了語氣,似平常一般的問道。
還請皇肅清一下皇宮靳王沒有猶豫的說出來,眾大臣也是被他的話震了一驚,有幾個當即回頭擔憂的看著他。周邊也是一陣陣的抽氣聲。
肅清一下皇宮,這個真是一個大膽的想法,朝堂站著的人,突然覺得眼前的靳王不是瘋了,是傻了,竟然提出了如此不可能達到的無理的要求。
皇宮是景陽帝的私人場所,說白了也是景陽帝的家,你光明正大的要去查別人的家,甚至還是要求要徹查,這不是瘋了這是什麽
大膽,王叔是在懷疑朕後宮之,窩藏犯人還是私藏毒物王叔,您是真的老了麽,搜宮這樣的事你也提的出來如果說第一句話是憤怒的話,那麽第二句話完全是譏誚。
瀕死的魚也總是不甘心的想多蹦噠幾下,他還沒跟他計較他做的那些擺不台麵的事情呢,有人先出了手想讓他不好過。景陽帝心裏諷刺的想道。
皇,本王完全是為了大荊著想。皇您想,偌大一個後宮,可惡的惡人都欺負到了咱們皇後娘娘的頭來了。下毒做的如此明目張膽,難保還會有其他的同犯。皇,請皇明察。靳王扯高了嗓子,一副忘我的姿態在喊著,說著全是為他人著想的話,景陽帝看了他那一副嘴臉,隻覺得反胃。
何時,他變得如此聒噪了。此刻的靳王也不過是仗著手的權利,有些權利景陽帝還沒有機會收回,所以直到現在,他都還有資本,可以跟景陽帝叫板。
王叔還真是為朕著想,王叔的話可是讓朕滿是感動朕在此謝謝王叔景陽帝再次開口,仍是帶著滿滿的嘲諷。
景陽帝話裏話外的諷刺靳王不是聽不出來,可是他也沒辦法,他派去靖律司搶卷宗的人一個不剩的成了刀下魂,此時稍有不慎,下一個被開刀的可能是他。
這些日子靖律司與景陽帝沒有一個人提起合陽的事情,饒是他也淡定不下來,還不如自己先給景陽帝找些事做,也省的他一直盯著合陽那邊的事情。
皇明白本王的心意,本王是做的再多,也是值得的。靳王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確實是惡心到了在場的人。尤其是這些日子將合陽一事差的差不多的靖律司二位掌司使那裏,靳王這般惺惺作態,著實讓人作嘔。
靳王一直以來做的壞事很多,隻不過心思想的都很簡單。他一直覺得不還景陽帝有多能耐,最後還不是要聽他的。他的心理很得意,他與景陽帝衝突很多次,基本都是景陽帝讓了步。對於他手可以拿捏景陽帝的東西,他還是很看的。
想到景陽帝跟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退讓,再聯想起來一直平靜無波的合陽,靳王心裏不由得也在想,是不是事情已經過去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一想到這裏,他不由得開心起來。
王叔,你是真的覺得朕無知到這種地步了皇宮事關皇家的尊嚴,豈是何人想搜可以搜的靳王都來不及收回臉充滿笑意的表情,他正沉浸在,景陽帝無可奈何,而自己去搜宮的那一幕,卻突然被他淩厲的話打回了現實
他這是不同意靳王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皇,這是不同意麽
王叔是想威脅朕麽景陽帝冷颼颼的話射過來,離靳王站的較近得幾個人忍不住打了寒戰。皇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皇靳王開口,似乎還想再說什麽。
鄒閆大人,將這些日子你們靖律司查到的一筆一筆都說來給咱們的靳王爺聽聽,讓他知道知道,什麽是貪得無厭景陽帝突然打斷了靳王的話,反而叫住了一旁站立許久的鄒閆。
景陽帝確實是數天前得知了靳王在合陽的行為,自己前些日子派人夜闖靖律司一事,隻不過是因為一直沒想到可以怎麽解決,又懷疑他身後會有其他人,沒先追究他的責任,隻不過現在他倒是先咄咄逼人了起來。
啟稟皇,微臣查出的細節昨日已呈報皇過目,今日微臣挑重點的講。鄒閆向前方走了一步,衝身旁的於凡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兩人交流結束,鄒閆才開口,微臣在查處合陽王振之案時,去內役司查證過,王振已死,新分司使羌言也已任。
鄒閆說到這裏,低著的頭看了一眼於凡,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凡傑,繼而又開口,所以微臣前去合陽了。在鄉間走訪期間,多有聽說,王振為官暴烈,且乖張,魚肉鄉裏,實乃常事,微臣還特意前去查看了分司使的賬簿,裏麵漏洞百出,飽私囊簡直令人發指鄒閆說到這裏已經是壓製不住的氣憤,他為官清正廉潔,剛直不阿,最痛很的是拿百姓的錢財,不辦人事的人。
鄒閆大人接著說,不要停,有的人聽的正是關鍵的時候呢。景陽帝淡淡接道。
微臣查到,來往經過合陽需要清點報的供奉之類,都有所損減,微臣還派人查了其流向,靳王府是不可或缺的一個而且在合陽內役司分司裏挖出來的賬簿,裏麵還有靳王府與合陽權貴之間謀私利的單據,一筆一筆的均有記錄。鄒閆說著,拿出這些日子自己時刻隨身攜帶的證據,讓犴司給景陽帝呈了去。
說到這裏差不多朝廷的人也都明白了,合陽縣為官者飽私囊,而最終受益的卻是與合陽縣內役司八竿子打不著的靳王府,頓時跌破了太多人的眼鏡。
凡傑站在一旁,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思索什麽,景陽帝時不時的會去看兩眼,他的情緒太淡,讓他察覺不到,他是準備如何反擊。
雖說這件事千拐萬拐到了靳王那裏,他這個掌司使卻也是落的管理不當,處罰可是可輕可重。
而且景陽帝命他為主審官,於情於理他這邊都要開口說幾句。這下子功勞全被靖律司搶走,他的心裏到底怎麽想,怕是隻有他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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