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憶兮!

字數:4668   加入書籤

A+A-


    子悠向前走的腳步頓了頓,旋即回身,從他們來時的這條路看到盡頭,意有所指,殿下想學會麽

    賢王殿下輕笑,本因為子悠突然轉身而停下來的腳步繼續向前邁,一邊走一邊笑。 vw子悠跟著他,也不著急問他要一個答案。

    如今不是本王願不願意學了,應該是學不學得好了,子悠大人你說呢賢王走著,看到路邊草叢之有一個亭子,去裏麵站一會兒吧,臘月底的皇宮外麵還是挺冷的。

    嗬,殿下先請。子悠彎著腰一隻手伸向前方,讓賢王殿下先行,二人熟識,也不相互推辭,賢王率先走了進去。

    子悠大人今日看起來與往日略有不同,可是有什麽好事情發生了九殿下前腳邁入亭內,看了看四處通風的亭子,略不走心的問他。

    今日的他雖然麵部表情還是冷冷清清不沾染一點風塵煙火一般。他與子悠相識之際,子悠如同一天外謫仙,難以接近不好相處是他最開始的感覺。對他尊敬有餘,隻不過也生生多了些距離感,是他怎麽也邁不過去的。

    隻不過今日雖然還是滿滿的距離感,還是風華絕代的子悠大人,依舊不好接近。可是剛才確實也是子悠大人將他從眾大臣裏麵拖了出去,如今也不厭其煩的跟他討論這些,似有幫他答疑解惑之意,讓他兀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子悠沒說話,隻不過賢王殿下已經被他接下來的表情驚到了。

    先是微微扯了下嘴角,而後又有些許被他撞破的尷尬之意,隻不過也沒有避而不談,疑惑道,子悠表現的有那麽明顯麽

    見他不拒絕反而大大方方得承認了,賢王殿下喜不自勝,嘴角的笑意大的不能再打。都有好心,即使是他也不例外,子悠大人有何喜事,不妨說來聽聽

    殿下何時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子悠言詞戲謔的說,今日的無意被打趣,子悠也不是那麽容易被人問出心裏話的人,賢王爺此番難道不應該先在政績有所建樹麽

    政績豈是說有有的,賢王爺不讚同,偶然看到子悠大人竟然還有如此一麵,本王稍疑惑罷了。

    遇到了故人,閑談了幾句,剛才賢王殿下的話讓子悠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她,隨即可能有些許失態,還請殿下見諒。

    子悠大人可是在重提剛才本王所說學習一事賢王殿下更加好是什麽人的什麽言論竟然可以讓他繃不住,這可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見到的子悠大人。

    恩,子悠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應道,她的話說的極有意思,子悠印象深刻,也隨之表現的稍有疏漏,請殿下見諒。

    有什麽見諒不見諒的,賢王殿下表現得絲毫不在意,隻不過本王著實好,如何言行會讓子悠大人時時都記掛著。

    唉,子悠歎了一口氣,既然殿下想要知道,子悠也不在隱瞞,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隻不過是子悠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罷了。

    子悠大人請講,本王必定洗耳恭聽。

    幾年前,一秀才據說要進京趕考,路途遙遠他又沒多少可用的錢。可還好他會作畫,且畫技挺好。

    子悠默歎了一口氣,繼續說,一路,秀才僅靠賣畫或者給他人寫字為生。一次路過一個縣城,一名惡霸欺淩女子,他衝去將那惡霸教訓了一番。惡霸心裏不服氣,勢力又廣,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查到了秀才的身份以及住所個處境,派了人來說是要買他畫的一幅畫,秀才同意了,跟他一起去往住處,給他取了畫。然而沒想到最後卻被冤枉順秀才偷了他的家傳玉佩,秀才當時覺得青天公正將此事捅到了縣衙。

    然後呢說到這裏子悠停了下來,賢王殿下隨即追問道。

    子悠似乎是在想要怎麽組織語言,許久才回答,可是沒想到那個玉佩的主人是當地縣使大人的兒子。殿下可覺得此番對簿公堂,秀才又能有幾分的勝算

    賢王殿下也沒有立即回答他,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看主審官,清者十分,貪贓枉法者,隻有零分。隻不過秀才當時知道他們二人的父子身份麽

    嗬嗬,自然是不知的,若非那樣,秀才又怎麽會眼巴巴的自己自投羅,子悠輕嗤,聲音滿滿都是冷意,可惜了當時的秀才,本以為父母官會是個清官,可沒想到自己全身心的信任,擊了鼓鳴了冤竟然是給了他們正大光明抓捕他的理由。

    秀才輸了勝算為零聽到這裏,賢王殿下算再愚鈍也怎麽可能聽不出,這個故事裏麵的秀才十有八九是子悠大人自己了。

    何止是輸了,簡直是一敗塗地。思及往事,子悠的聲音壓抑非常,縣使大人得知他要進京趕考,將他的案子往後一壓再壓,案子不結束,秀才怎麽也不能離開縣衙。

    登科考試,這樣錯過了

    差不多吧當時,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要麽是說今日有其他更重要的案子要來查,要不是說縣使大人外出巡視去了。這樣秀才被困在那個地方,困了幾乎一個月,完美的錯過了登科考試。子悠埋在袖子裏的手握緊,一連三天,登科考試。每次開始結束的時間縣使都會命人在秀才的耳邊說無數次,直到看到秀才臉的憤怒他才會讓人停下來。

    然後呢,秀才這樣認輸了雖然話是這樣問,可是賢王殿下心裏也是不信的,秀才不應該是如此容易認輸之人。

    然後秀才被以盜竊罪論處,子悠的話似乎是從天際傳來,遙遠又沒有靈魂好像他是在講一個別人的故事,大荊盜竊罪處罰是按照被盜物品的價值來計算的是吧,賢王殿下。

    是,賢王殿下應道,大荊注重人品行修養,盜竊罪處罰甚重。凡一般貴重物品,三十到五十大板,等待打完,算是一般的將士可能也會少了半條命。特別是禦賜聖物,是會連坐的大罪。

    殿下說得一點都不錯,子悠繼續著沒有生機的敘述,而當時所謂的那秀才偷得東西,聽當時的縣使大人說,恰好是前年皇禦賜之物。

    怎麽會這麽巧

    殿下也覺得巧子悠冷笑,剛好那秀才也覺得此事甚是巧合,再加縣使大人刻意誤了他的登科考試時間,秀才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深。

    然後呢子悠再次停下來,賢王殿下正聽的是重點,怎麽願意在這個時候聽了一半沒了。

    然後那對奸父惡子勾結起來,以禦賜之物判了秀才死罪,擇日執行。

    聽到這裏,秀才必定是沒有死的,子悠大人,秀才又是怎麽逃走的呢

    逃走怎麽會有那麽容易,子悠剛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繼續,賢王殿下的一句話給了他繼續說話的契機,最可悲的是,秀才當時雖然誓死不承認自己偷了東西,還不知道內情的他繼續訴以表清白。

    賢王殿下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這個故事的秀才確實是子悠無疑,隻不過怎麽聽,都覺得故事裏的那個人跟眼前的人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然後是再多的請求都被縣使大人的一句話擋了回來,數次的碰壁讓秀才意識到這件事情不簡單,可是還沒有給自己找好後路,縣衙的處決書下達了,斬立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再後來呢賢王殿下迫不及待的問。

    然後法場了,等待午時三刻斬立決。子悠回答,風輕雲淡的態度讓賢王殿下開始懷疑,難道說的不是他自己

    這要他怎麽接賢王殿下決定先聽他講。

    午時三刻,青天白日,縣使大人親自監斬,這樣秀才臨死的時候,才問縣使大人為什麽。縣使大人摒退了身旁的劊子手,才跟他說他們的夫子關係,而後還提醒他,來生眼睛要擦亮點,不要再次觸犯了不該得罪的人。

    這些人簡直該死,朗朗乾坤怎麽會有這樣的視王法於無物的人存在

    沒有附和賢王殿下發的牢騷,子悠繼續說,隨即秀才才懂,這怕是別人故意設的套子,然後他更天真的這樣不管不顧的鑽了進去,毀了自己的前程不說,還順帶搭了自己的性命。

    怕是更多的是對官員的失望吧,賢王殿下喃喃自語,一心一意信任的人最後卻得知他才是最終的劊子手,心裏的失望怕是積聚了不少吧。

    子悠舒了一口氣,這麽些年首次談起還是需要不少勇氣的,當時差不多已經絕望,不止在怪自己識人不清,更多的還是將人生想的太美好。

    那秀才最後呢,被救了還是死了縣使大人如此罔顧法紀,秀才能活著的幾率應該不大了。

    殿下說得對,如此慘局,秀才心冷了,對這個國家也失望了。所以他並不打算反抗,這樣死了感覺也挺好。

    vwhtlbook4141423dexh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