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帝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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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草地,雪跡斑斑,已經看不到草的蹤跡,處處都是人的腳印。 vw或有未被涉足處,踩去發出哢嚓的聲音,清脆悅耳。三三兩兩的人成群結隊,或是在散步,或是在玩雪,又或是在交談。
子悠方才找了借口與錦書下了馬車,錦書瞬間被眼前美麗的的場景所吸引。蒼茫雪白的大地,偶爾有幾株寒梅含苞待放,大大的湖泊裏,湖水水麵已經結冰,雪白的一層,有膽大的孩子甚至踩在了了水邊的冰層麵。
這邊的景色倒是極好的。錦書在原地站定,腳著踩著潔白的雪,柔軟的讓人忍不住踩去。看著眼前含包待放的梅花,一個個靜靜的在寒風林立著。極目遠眺,遙望著遠處那冰凍的湖泊心情稍愉悅的說。
她其實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大荊的煙火盛會持續了數百年之久,在錦書以前尚年少的時候,每逢年關也會纏著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在年初一這天來這湖邊玩耍。
那時候她最喜歡的是這湖邊的幾株寒梅,不知是誰栽種了的,又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反正從她有記憶的時候開始那些梅花一直在這裏。每逢冬季從不逾期。挺立的紅梅配以雪白的冰凍的湖泊煞是好看。
七殿下對這個地方肯定不是陌生,這麽些年未曾再見可有想過子悠看著眼前的人略顯愉快的神色心裏一陣恍惚,想起了幾年前他們一同在此遊玩的場景心裏思緒萬千。
那時候她還是大荊高高在的公主,而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使。身份地位均不合時宜,然而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兩個人彼此珍視。
可能是想的吧,錦書歎了一口氣,似乎是深有感觸感歎道:數千個日夜,魂牽夢繞。這裏的這個地方是應該是我夢最好的一個場景了。
整個黎陽在她的心裏已經是滿麵汙垢,窺不得原本最本來的麵目。然而這個地方還是如當初一般的純淨,湖水澄澈白雪靄靄,她的心裏自然是欣喜的。
如今可好了,七殿下也回來了。子悠感歎道,看了看湖水的一角,對錦書說:七殿下居然這麽喜歡這個地方,那麽子悠現在還有另外一個好看的地方可以與之媲美,七殿下要不要去看一看
如今他們兩個的身邊並沒有外人,說話也有談之間自然不用顧忌太多。錦書也一時間忘記了,要讓他改掉這個稱呼的這件事。甩了甩頭隨他去了。
恩,不知在何處,還請求子悠大人帶路。錦書說道,全是很給他的麵子了。
子悠的眼角染一抹笑,對她的回答在預料之,笑言:七殿下請放心,那個地方不會讓殿下失望了。
錦書跟在子悠的後麵,子悠也並沒有將她帶向別處,反而隻是將她將拐了湖泊的一角。那邊靠進一座山脈,子悠站在大山的前麵對錦書說:這裏麵有好玩的七殿下想不想進去看看。
眼前的山高聳入雲,是黎陽城外最高的一座山脈,名為啟元山。山的樹木如今也都是光禿禿的,葉子也基本全部落了下來。隻剩幾棵鬆樹仍舊挺拔的在雪挺立著,葉子仍舊青翠。
厚重的白雪已經將其枝椏壓得很低很低,山幾乎沒有行人的蹤跡。所以聽子悠之言,錦書很疑惑,不知道待會要去哪兒,要待去哪裏。
可是要山可是這明顯沒有路,要怎麽走錦書看著眼前的山脈,略顯疑惑的詢問子悠。
七殿下信我嗎,信的話,跟我走便是了,子悠不會讓七殿下你找不著路的。子悠安慰她說,沒等她回答說好還是不好,自己順著山脈走了去。
這不是沒得選擇了嗎錦書在心裏暗歎,隻不過也沒拒絕的跟著他走了去。
跟著子悠的腳步走去,才發現麵別有洞天。不像在下麵看到的那樣無路可走,反而有一條寬闊的小道一直都延伸到了大山的深處。
子悠看到了錦書眼的驚訝,隨即轉過頭來,興奮地衝她說:我可有騙七殿下殿下腳下的這不是路嗎走起來感覺怎麽樣子悠一邊說著一邊還在雪地踩了兩腳,雪地裏發出撲哧撲哧的響聲,明顯是下麵的落葉被他踩到所發出的聲音
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可以看到子悠大人如此孩子氣的一麵,錦書的心情也受到他的影響變得愉悅了許多。開口衝他說道:子悠大人這般的不顧及自身的形象,做出如此孩子氣的動作,是不知道朝廷的官吏,看到子悠大人如今這副童心未泯的樣子會作何感想
沒有怎麽理會她的打趣,子悠正色道:七殿下以為隻要是個人可以看到子悠我這副樣子的嗎可是這樣子的我除了殿下別人可是看不到的。
子悠說完沒等錦書接話,一個人往前走去。這條路是他前日裏開出來的,不知道前麵現在好不好走,他要先去試一試才行。
語氣裏的寵溺與縱容讓錦書聽了都感覺到了動容,子悠不算是會花言巧語的人,然而這兩天時間的相處,卻是對她說盡了世間的情話。不管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錦書心裏都會有些許的觸動。
她以為將近五年時間的不見,早已經全部都稱得是物是人非,可不是嘛,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沒有將她認出來,她又怎麽敢期待別人記得她一二
然而心裏所有的懷疑都在子悠這裏成了未知數,他不僅記得她而且還護著她。
從最開始青煜閣的出現他無條件的相信,到後來幫助她們來到黎陽做一些根本無益於自己的事情等等等等行為早已經向錦書證明了一些她一直懷疑的東西。
眼前的人確實是時刻都將她放在了心,片刻都未曾敢忘記。
一瞬間的愣神讓她沒有能及時跟子悠的腳步,子悠向前走了一會兒,才發現身後的人早已經不知道掉在了哪裏,隻好原路返回。沒走幾步,發現了數著步子踏雪而來的錦書。
紅狐裘與她身後的白色對此反差強烈,更是顯得眼前的女子光彩奪目。子悠生生的忍下了心裏的悸動,走到她跟前說道:走不動了麽,不妨我來背七殿下
說著要蹲下來,錦書慌忙拒絕道:不是,隻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慨罷了,並不是什麽大事,我還沒有嬌弱到需要子悠大人背著山的地步。
錦書的拒絕,在子悠的意料之,她本來不是喜歡依靠他人之人,能夠自己做的事情,絕不假借他人之手。
子悠歎氣道:既然如此,那我拉著七殿下吧,雖說這山路已經有了,可先前剛剛下了大雪,此時路甚是滑。
錦書沒有拒絕,伸出手去,子悠看也沒看的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說道:七殿下跟緊我,要是腳下打滑什麽的,盡可能抓著我。
錦書點點頭,子悠帶著她繼續往麵走。
大概半刻鍾的時間,錦書聽到前方的人說到了,她從子悠的後麵探出了一個頭,向前望去。
遠處看到的景色,是她數些年都不曾看到過的美景。在她的眼前的,也是方才路的盡頭,是一個從大山鑿出來的平台,看樣子應該是經曆了多次人工開鑿,才完成出來的成品。
平台的麵還是一塊伸出來的山石,剛巧將天落下的雪花擋下了。台子麵大大小小的種著數十株的梅花,此刻紅梅與白梅競相開放。空氣淡淡的梅香洋溢煞是好聞。
這個地方你是怎麽找到的錦書絲毫不掩飾心裏的愉悅,伸手抓著子悠的袖子搖著他說道。
她喜歡梅花其實很少有人知道,尤其是寒梅,她更是喜歡。白梅純潔,紅梅燦爛,兩種冬天裏不可缺少的色調,是她的最愛。
一時間錦書突然間又想起了子悠在蕪錦司開出的那一片梅園,心裏更是感觸萬分。
七殿下喜歡好。子悠看看周邊競相開放的梅花,拉著錦書的手邁了平台。
這裏麵放有石桌與石凳,都是子悠暗命人偷偷的搬運過來的。而距離他們所在位置最遠的一株梅樹下竟還放著一把古琴,看起來是極品好琴。
錦書已經許久不在彈琴,然而見到琴,她還是難以壓製自己心裏的喜歡。
子悠放開她的手說:七殿下好琴,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七殿下平日裏不好撫琴,如今這地方偏遠而又僻靜,七殿下可以放心大膽的開始了。
你知道的多。錦書被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弄得哭笑不得,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心思搞出這麽大的一片地方用來玩。
七殿下要撫琴麽,這裏安靜,沒有幾個人會聽到的。子悠詢問道,這裏算有人聽到琴音也不記得他可以爬來,子悠自然是不擔心會被人發現此處。
錦書盯著那把琴看了許久,才抬頭向子悠說道:不了,如今手生了,怕是也奏不得了。
幾年沒有在碰過古琴,她不知道她還能記得多少,再原本,她現在也是真的不想碰琴。
子悠輕笑,也不勉強說道:既然這樣,那這把琴給七殿下留下了,現在不想碰它,以後有機會再說。
子悠也是偶然得知,當時的七殿下沁陽的琴技最初是她母妃沁貴妃教的,母女倆唯一最為相似的地方,可能是百般技藝唯愛琴了。
沁貴妃是前國舅蘇沛的掌明珠。蘇沛一生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後來成為執掌九軍的統領,女兒成為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
跟傳統的世族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沁貴妃從小被母親嚴格的教導著,跟傳統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有所不同,大荊提倡男女平等,然而這種平等也隻是體現在同階層而已。
所以這也是為何每次開春登科考試開始之後,無數的寒門學子從四麵八方湧來黎陽,隻為了這一試。
多少人在登科考試功成名,名列世族,又有多少人為此奮鬥終身,卻始終是在做著無用功。
沁貴妃進宮前在大荊小有名氣,其父是大將軍,其兄也被景仁帝看任以重用。當時也有許多豪門權貴前去提親,可最後卻沒有一個人入的了她的眼。
後來景仁帝出遊的時候,蘇沛在一旁護送。當時的蘇落早已經對這個時常被父親兄長提起來的明君有了幾分的好。在景仁帝私下在當時的蘇沛將軍府居住的時候,時不時的會偷偷去看兩眼那個一直生活在眾人的仰望的男子。
那日景仁帝正呆在將軍府一處湖心亭假寐,蘇落偷偷的爬假山去看他,想看看這個傳說的帝王長什麽樣子。
然而她剛剛偷偷的爬去,還未曾看到景仁帝的身影,已經被守在湖心亭周邊的侍衛,當作刺客給逮了下來,押到了景仁帝的身邊。
景陽帝在那邊侍衛動手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了,也想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敢這麽偷偷摸摸的在將軍府出現。也默認了手下人的動作,讓人將其帶了過來。
彼時的蘇落一邊被侍衛押著走,一邊還不停的叫喊著:放開我,放開我。她當時倒是沒有大著嗓門喊出來自己是蘇將軍的女兒,她父親也是較嚴厲的,如果知道了她竟然敢偷偷摸摸的來看皇帝,可能會打死她。
蘇落被當時的侍衛毫不留情的丟在了地,她沒有防備直接被他們扔在了景陽帝腳下。景陽帝當時躺在貴妃椅,身後有兩個宮女拿著扇子在給他扇風。
你是何人景仁帝悠哉悠哉的躺著,閉著眼睛詢問著被侍衛粗魯的帶過來的這個女子。
蘇落從地爬起來,地而席,揉了揉方才被侍衛拽下來時撞疼的胳膊,一臉防備的看著那些帶她過來的人。
景仁帝許久沒有有人回他話,心裏在納悶,隨即睜開了眼睛,才看到被自己詢問的那個人兒此刻正盯著侍衛看的出神。
自己在她眼裏竟然不一個小侍衛景仁帝心裏不解。看向坐在地的那個女子。
一襲粉白色的錦緞廣袖裙,頭的發髻插有一兩支朱釵,三千青絲垂在身後。隻能看到一個背影,可以給人無窮的想象。
公子問你呢,你是何人,你說還是不說眼見著那名女子不說話,而皇又是被她驚擾了清休,被人闖入那侍衛自知失責。
此時蘇落才想起自己方才是要來看景陽帝的,恍惚間突然轉過了頭,隻見一襲明黃色映入眼簾,隨之向可以看到景陽帝棱角分明的臉頰與深邃的眸子,蘇落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景仁帝對她突然的轉身也是一驚,眼前的女子眉清目秀,大大的桃花眼顧盼生姿,似乎會說話一樣,靈動萬分。眉間一顆粉色的眉心墜,又略顯俏皮。
隻不過她越來越驚訝的目光看的景陽帝有些不怎麽舒服,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被一個女子如此裸的打量著。
這位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小女子我不小心闖入了公子這裏,擾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蘇落察覺到景仁帝眉間壓抑的憤怒,說時遲那時快,立馬向他扣了一個頭,認錯道。
景仁帝看她討好的表情有些欣喜,故意道:姑娘你是誰家的,竟會到了此處
蘇落聽到她被詢問是誰家的,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蘇沛將軍的女兒,於是隨便說:小女子今日來這邊走親訪友,偶然間迷了路,誤闖公子之地,小女子這離開。
說著要站起身來離開,又被景仁帝手下的侍衛攔下,蘇落無奈隻好再次扭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景仁帝。
當時景仁帝也弄不清楚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對侍衛說了,讓她離開。所以最後他看到的是蘇落倉皇離開的背影。
且不說今日看到的女子是誰,是她來將軍府走親訪友這件事疑點重重。蘇沛知道他景仁帝在府,是不可能在不通知他的情況下隨便讓外人進府,更不會讓人闖入到這個地方來。
方才離開的女子,身的衣著不俗,定然是富貴人家的女兒。那麽這個女子到底是誰頓時引起了景仁帝的好。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蘇沛的府,應該是有一子一女,現在女兒應該方二八年華
所以再後來景仁帝要離開將軍府回宮的前夕,蘇沛在府曾舉辦了一次宴會,裏麵有不少的歌姬。
最後一個節目是一場琴曲,景仁帝無意間跟蘇沛提了一句說:朕聞將軍府二女蘇落琴技卓絕,今日不知是否有幸得一聽
這樣,當蘇落帶著麵紗前來宴會演奏的時候,看到主座坐著的那個明黃色的身影,以及他看向自己戲謔的眼神,心裏頓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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