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林昱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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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初五這一日,蕪錦司掌司使林昱大人回了黎陽,一身便衣,滿身風雪。小說
林昱到了黎陽之後先進宮拜見了景陽帝,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大魏與大荊的邊界之處遊曆,微服於各地之間,也是在途得知了大魏的魏太後最近身體抱恙,似有向大荊主動交好的意思。
所以他才匆匆的回來黎陽,想要跟景陽帝求證此事,隻不過在回黎陽途,又因為別的事情又耽誤了一段時間,才提前命人捎信給子悠,但信並沒有提到有關於大魏的事情,隻是匆匆跟他說要回黎陽一事。
見過景陽帝之後,與景陽帝說了這件事情,景陽帝的臉色有些不好。
原本覺得皇姑姑隻是身體抱恙罷了,沒想到大魏太後身體有疾之事,竟然連大魏的百姓都知道了,由此看來,皇姑姑的身體怕是已經景陽帝雙手抱拳撐在桌子,抵著額頭,身的情緒連站得老遠的林昱都可以感受得到,淒清又哀戚。
那皇這邊要如何說到底魏太後也是從大荊出嫁的,這麽些年都未曾歸過故土,如今身患重病抱恙在床,理應派人前去探望。林昱站在崇陽殿內,一身官服襯得身材修長,胸前一隻張牙舞爪的白虎,頭戴紫金冠,容顏雖不得子悠那樣的俊美,卻也棱角分明,俊逸非凡。尤其是那眉眼,眼角揚似笑非笑,也是別有一番風姿。
皇姑姑這事耽擱不得,這些日子朕也已經收到了從大魏那邊皇姑姑的家書,滿滿的都是思鄉之情。也一早做了安排,等待十六開朝之後,再做商議。此事來得太急,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人選。林昱大人心裏可有較好的人選景陽帝微抬起頭,雙手放下置於膝蓋,詢問著林昱。
回皇,微臣久不在朝,今年大荊官吏調動者又甚多,微臣不敢貿然開口,怕會擾亂了皇的計劃,皇今日既然在微臣麵前提起了此事,想必心已經有了計較。微臣也是個粗人,成天喜歡舞刀弄槍的,有些事情還要皇做決定才行。林昱態度極淡,這一番話說下來情緒分毫未變,如果不是聽他說自己是一個粗人,單憑他自身的氣質來看,那完全不是一個武人可以具備的。
林昱看起來是一個儒雅萬分的人,不像昌武將軍那樣看起來完全的是一個武將,也不像子悠那樣看起來不似凡間人,他身的氣質讓人覺得很舒服,尤其是在這不喜不怒不爭不搶之間,對起來,他的特點確實是更加的突出。
林昱愛卿這麽久不見,這性子可還真的是萬分都沒有改變,還是這樣的一度置身事外的樣子。如果不是朕了解你的性子,你這樣的怕是會被當作來敷衍朕而說的話了。景陽帝輕笑道,對他的推拒並沒有表示出來不滿意。
也正如他所說,如果說子悠是明麵什麽都不在乎,私底下卻將事情考慮的周周全全的話,那麽林昱是那種萬種事情皆不考慮,心裏有什麽話說什麽話,有什麽事說什麽事情,完完全全的是一個直腸子。如果不是景陽帝將事情交待於他,那麽他是一副各人自掃門前雪,勿管他人瓦霜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態度。
不管你是誰,都請不動他分毫。
皇抬愛了,這些事情微臣確實是不怎麽清楚。還請皇恕罪。林昱也不為自己辯解半句,景陽帝說什麽是什麽,全盤收下。
既然如此,林昱大人這樣事事不關心,那麽為何前些日子朕曾聽聞子悠大人說,林昱大人回來之前特地寫了封信,交於了子悠大人,這樣看來確實不像是萬事皆空。景陽帝眉眼彎彎,態度甚是和煦的與林昱說話,對於這件事看起來似乎像是詢問。
然而並不是,景陽帝這是在質問他,他向來擅長以這種漫不經心笑容盈盈的樣子來質問,這樣的景陽帝,林昱心裏很是了解。
子悠大人,林昱我可是剛回帝都黎陽,接到了子悠大人你丟給我的巨大麻煩。
回皇的話,子悠大人新官任,再者又跟微臣是同僚,以後要時常在蕪錦司相處共事,微臣怕自己貿貿然的回來,會對子悠大人造成不必要的影響,因此在臣被困密陽之時,叫手下帶了信回來了帝都黎陽,順便跟子悠大人問一個好。林昱不驕不躁,說話也是跟平常無異,跟景陽帝說。
如此說來,倒也是情有可原。景陽帝平淡的說,隨後詢問他說:方才林昱大人所言好像說是被困在了密陽,為何用這一困子,難不成是途還出現了什麽沒有預料的困難
臣從邊境再來帝都黎陽的歸途之,繞去了密陽,順帶憑借蕪錦司掌司使的身份,去了密陽軍隊裏看了看,所以有些耽擱了。
林昱大人為何會繞去密陽可是密陽那裏出了急事需要大人前去解決聽林昱提起密陽,景陽帝驟然又想起了蘇越挪用軍費之事,目光冷得像結了冰一樣,看向林昱,想在他這裏要一個答案。
回皇,微臣也是在歸途之,竟碰了許多顛沛流離的百姓。微臣心念一動,心想近日來並沒有聽說過密陽那邊有較大的災情,為何會如此,所以微臣前去密陽看了看。
可有找到什麽景陽帝眯著眸子,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微臣先是詢問了那些倉皇出逃的流民,才得知原來密陽那邊鬧的不是饑荒,也不是水患,竟然是兵災皇,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
林昱的話鏗鏘有力,也是將自己所見所感說了一個清楚,再回想起那些日子看到的情景,不由得連心都在打顫。
兵災何為兵災景陽帝坐直了身體,目光緊緊的鎖在林昱的身,不懂他所說的兵災是什麽。有蝗災荒災水災,可是這兵災
皇可知,大麵積的密陽軍隊傾巢而出,在密陽的土地大肆掠奪百姓的食物金錢之事麽那看起來完全都不像是將士,反而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強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那慘絕人皇的景象,微臣想皇這輩子都不願意看到。
林昱從難民那裏得知密陽兵荒成災,眼看著婦幼老儒一個一個的在這冰天雪地之,衣衫襤褸顫顫巍巍的。眼看著繈褓裏的幼兒因為沒有食物沒有衣服而活活的餓死凍死,他卻對這樣如此悲慘的情景,沒有任何的辦法。
騎馬來到了密陽,摸到了密陽軍的駐紮地,遠遠的看過去,軍旗早已經不知所蹤,軍隊裏的將士們早已鬆鬆散散,連一個站崗守衛的士兵都沒有。僅剩下的那些人,不是在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賭博,是在一起嘻哈玩鬧。甚至還有從密陽各地搶來的妙齡女子,被他們逼做了軍妓
林昱當時看著這一盤散沙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抓住一個正逼迫女子的官兵,將其一把從床拽下來,還沒等他看清楚是誰,立馬揮刀朝他砍了過去,頓時血流滿地,那名女子也早已經泣不成聲。
他後來更是將軍隊裏所有還在的人全部都抓在了一起,誰能想到那麽多人的戰鬥力竟然還不及他一個人,沒有花太大的功夫,那些所謂的密陽軍已經全部投降。
皇,這樣令人難堪的軍隊,實在是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林昱將所有的事情告知景陽帝之後,還是氣急。他從未見過那樣軍紀渙散的隊伍,不單單是視人命於無物,更是將燒殺搶掠做了個齊全。林昱繼續說:軍隊本應該是為保護萬民而存在的,然而現在百姓卻成了他們爭奪錢糧的巨大倉庫,多少無辜者的鮮血在他們的手,又有多少人被所謂的密陽軍隊毀得家破人亡。皇這件事情必須要嚴懲。
大膽在這大荊國土之,竟會出現此等慘絕人寰的事情,竟然還是在我大荊的軍隊之,蘇冼是幹嘛吃的出現了此等事情,據實不報,他是想死麽景陽帝大怒,連站在他身旁的犴司,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宮殿都好像震了幾震。
回皇,微臣事後詢問了密陽駐軍,聽他們說,他們會搶奪百姓的食物,皆是因為這兩年的軍餉不是拖欠,是完全沒有了蹤影,士兵們有時候饑渴難耐,實在走投無路之時,會去村子裏麵尋兩次,用來填補肚子。可是所欠的越來越多,挨餓的士兵也越來越多,不少士兵都已經偷偷的從軍營裏麵逃走,前去做些別的事情去了。林昱跟景陽帝解釋,雖說是對密陽守軍不滿意,卻還是那個克扣軍餉的人更加的可惡。
蘇越他可真是好樣的還說什麽全都填補了,我看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景陽帝怒罵道,更是對前兩天看到的惺惺作態的蘇越憤恨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回皇,此事必須要詳查,克扣軍餉可不是小事情,而且密陽軍隊搶奪百姓之事,也是近些日子才開始的。從一個人開始,最後到了無法抑製的地步,在半個月的時間之內。
林昱走的時候是將事情全部問清楚了之後才回帝都的,一路沿途看到不少顛沛流離食不裹腹的流民,處處都是哀鴻遍野的場景。
與黎陽百姓相,密陽軍一個一個的如狼似虎,常年耕作的他們從哪裏來看,都是單方麵的屠殺老百姓,他們什麽時候竟成了如此凶殘的樣子景陽帝不解,密陽軍隊在蘇冼手也不過短短的四五年時間,蘇沛以前治軍嚴謹,是各大軍營的表率,如今卻也成了這樣的一盤散沙,難道他都從未見過
哪怕如今已經不在軍,可是蘇沛與他們都是過命至交,軍人又是最重義氣的,怎麽的會發展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皇,微臣去時曾遍尋各營,並沒有看到駐軍將軍蘇冼的身影,後聽聞軍僅剩的幾個士兵講,他們已經許久未曾見到過蘇將軍了。甚至最開始有被搶劫的百姓去官府告狀,最後竟然是被打了出來。林昱繼續說,每說一句,景陽帝的臉色都要沉幾分,到最後,已經成了快要忍不住殺人的黑色了。
如此貪官汙吏,留著做甚景陽帝龍袍袖子一揮,眼前桌子所放著的奏折多數已經被他掀翻在地,犴司匆匆忙忙的蹲在地,將被景陽帝打翻的奏折一本一本的再次撿起來放好。
皇莫要動氣,惡人終有惡報,皇此番若是傷了身子,豈不是讓那些歹人更有機會為非作歹犴司站在景陽帝一旁,安撫著他,跟著景陽帝這麽久,他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竟然還有兵災,這事情要是鬧大了,豈不是讓其他大國看了笑話不是。
皇要保重龍體,如此行為如今既然已經知道,沒有讓其逍遙法外的道理,皇應該盡早給密陽百姓一個交代。民心不可失,民心不可亂。
林昱的話景陽帝也不是不懂,千萬年來的道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不穩,江山不固。
林昱大人,朕現在任命你為密陽軍的大將軍,全權負責這一段時間內,密陽軍在密陽一切違法亂紀的行為,所逃跑不聽命令之人,均以軍法處置。不許手下留情。景陽帝厲聲說:統計一下密陽縣內所被破壞,包括卻不限於燒殺搶掠等的百姓,從國庫撥銀加以撫恤。告知大荊全國各地,凡是從密陽所流落的流民,均不得已以暴力武力將其驅逐,要在各地安置好難民營,以備不時之需。
景陽帝沒有思考太久,隨即給了林昱答案,隻不過此舉有些不妥於是林昱開口說:皇,向來是法不責眾,如今若是要這般懲處下來,牽連者甚重,可能會造成大片的生靈塗炭,如今密陽禍事剛起,造成這般慌亂的樣子,實在是不利於民心,還請皇慎重考慮。
林昱說的在理,逃軍以及為非作歹者甚多,如果一個一個都按軍法處置,要死的人也不在少數,密陽剛剛被兵災侵襲,雖說他們是情有可原,可難免看起來較殘忍。
人都是感情動物,有的時候他們不會分對錯,隻會同情弱者。密陽軍軍餉被扣,已經是朝廷的失誤,如今若是在大肆屠殺,那天下的百姓戰士該如何看待這黎陽的皇帝。
景陽帝沒有瞬間回應林昱,罰得太輕,難以示眾;罰得太重,又難免會落得為君不公之名,這樣的事情從怎麽樣來做,都不是一件可以兩全的事,於是景陽帝想了好久,跟林昱說:既然現在不適於大肆殺戮,那麽要勞煩林昱大人多費些時日,將密陽軍隊整編,作為蕪錦司的直屬管轄的軍隊。而那些遭受過官兵搶掠的難民,全由那些作惡的士兵負責,為其建造房屋,鋤田耕作,以贖其罪責。在密陽大肆修建難民營,以備不時之需。如此安排一來,林昱大人可覺得行得通
如此甚好,既懲罰了為禍一方的密陽軍,又將受到迫害的黎民百姓有了妥善的安置,如今這情形來看,確實是再好不過的了。
那如此去辦好了,你剛回黎陽,如果人手不夠,可去子悠那邊去借,再說密陽軍隊以後為你們所用,也該是你們二位同時行動的時候了。景陽帝邊想邊說。
是,微臣早聽聞子悠大人才識非尋常,也正好想要見識一下。林昱應下。
這件事由你們二位去辦吧,朕也放心一些。景陽帝說著,又提起了剛才要去大魏之事,於是乎說:隻不過,大魏之事也迫在眉睫,萬萬不可耽擱,此事一定要在大荊派人前去大魏之前辦妥,到時候,林昱大人你與子悠大人朕還有要事交於你們二位。
皇方才提到要派人前去大魏,如今可已經有了選擇林昱察覺到了景陽帝話裏的意思,試探的問道。
確實不錯,景陽帝開口,目光灼灼的看著林昱,繼續說:隻不過也是剛剛定下,方才詢問林昱大人,可否有人選,如果有朕所想的二位更合適的,那麽換了人去,也是一件好事。景陽帝說道。
不知皇所選之人是哪兩位大人林昱問道,雖然不怎麽明白景陽帝所說的好事指的是什麽,卻最終還是沒有多嘴開口。
賢王殿下與離王殿下,林昱大人覺得可還行景陽帝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林昱的反應,順帶跟他解釋說:賢王殿下是朕的九皇弟,離王殿下亦是朕的大皇兄。這些年老九與皇兄一個在北疆,一個在西部邊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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