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生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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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王的動作很快,初七接到景陽帝的聖旨,初九離開了黎陽,前去密陽去了。 vw

    走之前去跟景陽帝踐行,景陽帝未曾多言,隻讓他快去快回。莫要耽誤了前去大魏的行程。

    按照景陽帝的意思,是讓賢王殿下從密陽回去之後,再給其安排前去大魏一事,兩件事情互不耽擱。

    更巧的是,在賢王殿下離開黎陽的時候,那個傳說的離王殿下在同一天回到了帝都黎陽。

    崇陽殿內,賢王殿下剛退下,離王殿下被景陽帝宣詔,離王與賢王二人在殿門口打了個照麵。

    離王殿下最初離開黎陽的時候,賢王殿下還小,剛記事的年紀,對這個所謂的大皇兄,並沒有太多的記憶。

    出現在賢王殿下眼前的人,一身黑色的戰甲,身姿挺拔纖長,足蹬黑色的戰靴。雖然衣服已經稍微顯得髒亂,還可以難掩他的俊朗非凡。

    他見到賢王殿下的時候,也僅僅是點頭示意,而當時的賢王殿下正在怪,眼前這人是誰,他竟從未見過。

    這時候的賢王,並不知道離王已經回來。急匆匆的奔赴密陽去了。

    崇陽殿,景陽帝高高的坐在龍椅之,看著下麵那個恭恭敬敬的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離王,眼詼暗不明。

    念皇感召,西邊陲離王特回帝都黎陽複命。離王跪在殿內,俯低身子,向那個高高在的人說。

    大皇兄不必多禮,西部邊陲到黎陽路途遙遠,又有多處惡劣環境,大皇兄一路奔波,怎麽不先去歇著,這樣匆匆忙忙的進了宮呢。

    景陽帝的態度甚至和煦,看離王戰甲在身,風塵仆仆的樣子,明顯是剛剛經曆了長途跋涉,現在剛到黎陽。

    請皇恕罪,本可以早些時日到達,隻不過路大大小小的事情頻發,這一來二去有點耽擱了。離王殿下解釋說。

    大皇兄能夠回來,朕已經很是開心了。景陽帝笑道:這麽些年來,全靠大皇兄鎮守在西部,製大燕軍隊不敢東征,此等功勞,朕還要感謝皇兄呢。

    離王殿下的表情神色甚至連語氣態度都絲毫未變,聽到景陽帝說這話,黎陽瞬間接道:能為大荊駐守一方,是本王的責任,皇無需言謝。

    是,皇。離王應道,再無他言。

    既然數月來大皇兄日夜奔波,如今總算是到了黎陽了。朕已經命人將以前大皇兄的府邸收拾了出來。大皇兄這麽些時日,應該甚少睡一個安穩覺吧。

    謝皇關心,本王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算不是累的。

    還說不累,景陽帝笑道:大皇兄這看起來風塵仆仆衣衫襤褸的樣子,看去已經像是好些個時日沒有睡過好覺了。如果不是朕知道大皇兄這一路受了苦,在別人看來,還不知道該如何說大皇兄呢。

    聽了景陽帝的話,離王朝著自己周身看了看,自己的衣著確實是稱不整潔,於是說:請皇恕罪,今日一回到黎陽,本王急匆匆的進了宮裏,多年未曾來過帝都,一時間竟然忘了

    黎陽不成的規定,拜見君主需衣冠整潔精神飽滿,今日他急匆匆的前來,確實是沒有注意到。

    大皇兄日後記得便是了,畢竟這是在黎陽,一事做不好恐遭人話柄,皇兄還需要提防著才是。景陽帝抬頭,目光深不見底的看著眼前跪在殿內的人。

    本王謹尊皇教誨,在黎陽必定謹言慎行,不給他人可乘之機。離王說道。

    既然如此,朕也放心了。景陽帝笑道:大皇兄一路奔波,朕也不好一直留大皇兄在宮裏,皇兄的府邸已經收拾好,皇兄今日可在府好好歇息。切勿誤了明日的早朝才是。景陽帝說。

    是,皇。離王起身離開。

    景陽帝盯著離王離開崇陽殿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視線裏已經漸漸的找不到他這個人之後,景陽帝才緩緩的低下了頭,看著眼前書案成堆的奏章。

    這麽些年,你總算是回來了。

    同在這一天傍晚,快到宵禁的時候,子悠在城門外攔下了將要出城的錦書。

    錦書高坐於紅鬃黑馬,一身白貂披風,以紗遮麵,與站於路一旁的子悠遙遙相對,相顧無言。

    多日不見,可否一絮許久之後,在兩人無邊無際的沉默之,子悠開了口。

    錦書的眉頭輕微動了兩下,原本要說出口的話隨即被她咽了下去,一個轉身,從馬背滑下,摘下麵紗緩步走到子悠的跟前。

    如果今日我不過來,錦書姑娘這是又要不辭而別了麽眼前的女子,眉眼間風采依舊,幾日不見似乎想念的也隻有他一人而已。

    我錦書開口,不知該怎麽說,密陽的情況昨日她已經在青絮那邊有了了解,傳回來的急報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她並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蘇冼早已經成魔,暗訓練死士,成為密陽地下城的王這次前去,單是那些死士足夠她頭疼許久。

    錦書姑娘這是要隻身前去密陽她眉眼間的隱忍子悠看的清楚,心裏雖然理解她的做法,卻不能認同她的行為。

    今日聽到了賢王殿下立即動身前去密陽的消息,他心裏暗覺得不好,在賢王殿下的人馬離開黎陽城沒有多久,他駕馬出了城,在城門口等著。

    大概不到一個時辰,他確實等到了他想要等待的人。

    子悠大人,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眼看著他去送死的,對不起。錦書站在他身邊,仰著頭看向他。

    那麽錦書姑娘要去送死麽子悠輕聲問,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怎麽會,閣主長老他們都在密陽,怎麽會是去送死。錦書說。

    青煜閣的總壇在密陽,青煙帶著長老一直都在總壇,很少離開,此時錦書前去密陽,更多的是希望能夠得到她們的支持

    雖然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青煜閣閣主長老在,又能怎樣向來不幹涉朝政是青煜閣一貫的作風,我這個非青煜閣的人都知道,錦書姑娘又怎麽會不知子悠的這句話,雖然不是質問,卻還是說的讓錦書覺得難受。

    子悠大人,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去試試。錦書說的斬釘截鐵。

    前些日子聽子悠說起密陽那邊的情況,建議讓賢王殿下去的時候,錦書本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既能得到密陽軍的支持,又能鍛煉賢王殿下的處事能力。

    然而昨日無意間聽到青絮與密陽密探的對話,她才知道她錯的有多離譜。

    青絮以為她一直不想知道密陽的情形,所以也沒有告訴她,如今所謂的密陽軍隊已經大部分淪為了死士,效忠於蘇冼。

    而曾經一片欣榮的密陽,如今早已經成了虎狼之地。而且更加令人憂心的是,如果要去烏鎮,還必須要經過密陽。

    烏鎮事情黎陽這邊才剛剛有一點頭緒,瞬間要去咬密陽這一塊鐵板,是事先有預謀,還是隻是偶然的情況,早已不得而知。

    錦書,既然是去密陽,你們的少閣主竟然放心你一個人前去子悠繼續問。

    錦書與青絮在子悠見到她們二人的時候,她們大部分時間如影隨形,這一次為何隻有她一人

    齊蕭那裏的事情還未解決,少閣主如今不能離開黎陽錦書想了想那個昨日裏語重心長勸著她的女子,不知道現在該以何種態度對待她。

    密陽的消息她向來不怎麽關注,是因為怕知道了舅舅跟外祖父的消息,可能會亂了心神。隻不過終歸還是不能全部忽略,隻好跟青絮說了,讓她幫忙盯著。

    蘇冼在黎陽為禍的事情,青絮許久之前已經接到了消息,隻不過那時候錦書正一心撲在蘇越跟沈懿的身,青絮思索了許久,終歸是未跟她說。

    青煜閣一貫不涉朝政,前些月因為錦書的緣故,前前後後做了不少暗的事情,借此搬倒了多個王權貴族。

    然而這些也都是他們搜集完證據,然後讓大荊朝廷的官吏順著線索一步一步再將其拋到景陽帝眼前。

    沒有人知道那些事情原本竟然是青煜閣所為,更不會有人將他們牽扯在一起。

    然而密陽這一件事情不怎麽一樣了,蘇冼如今那是完完全全手握重兵,手下的死士無數,更是將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青煜閣要在幾年前盯著了這個人,如果不是密陽軍隊裏為數不多的將士被蘇冼拋棄了,以極端的手段去搶掠百姓,而讓林昱發現的話。

    密陽軍變一事沒有幾個人知道。青絮也是考慮到了這些事情,覺得不能讓錦書知道,才將她瞞了起來。

    因為青絮知道,一旦錦書知道這件事情,那麽她必然不會安安穩穩的呆在黎陽了。而且賢王殿下前去密陽一事已經成了定局,青煜閣又不能插手

    那麽到時候前去協助賢王的,也隻有錦書一個人了。

    你們還沒有放棄齊蕭麽子悠聽到錦書話裏的隱含的深意,詢問了一句。

    青煜閣救人向來不半途而廢,於凡大人做事情雖然很不成樣子,但是齊蕭是無辜的

    如果於凡大人一直不放人呢,那你又該如何雖然我並不懂齊蕭對你們的的重要性,但是我也不覺得單單隻憑一個齊蕭,會讓你們少閣主都在勞心勞力的侯在黎陽。

    本知道子悠聰明,也沒想過要瞞著他這件事情,可是錦書確實是沒有想到跪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說起齊蕭這個人。

    怎麽,錦書姑娘也不知道該如何說麽子悠繼續問。

    前去大漠的人,如今隻剩下這齊蕭一個,作為最後的見證人,保他的性命固然重要,然而也不見得可以讓青煜閣的少閣主做到如此

    莫非齊蕭還知道了青煜閣的什麽事情,讓人揪著不放了

    子悠大人既然想知道,那麽我也不瞞大人了,錦書歎氣道:齊蕭確實對我們很重要,隻不過卻不是因為大人所想的那個原因,齊蕭並非是因為知道了青煜閣的些許事情,才讓少閣主都這樣的。

    那是何故

    我們青煜閣的人救治齊蕭的時候,曾經在齊蕭的手摸出了一塊帕子,後來那塊帕子被送到了少閣主的手

    那塊帕子可有什麽不妥

    齊蕭當時半睡半醒之間,聽他們說似乎在叫著一個什麽小喜子的人,而且將此帕子看的很重。後來帕子到我們手的時候,才發現那並不是一般物件。錦書一邊想一邊說,心裏對某些事情還不太確定。

    不是一般物件,如何看出

    齊蕭曾是在那所謂的酒樓,遇到了那些人想要奪他的性命,按此推算應該那個小喜子既然不是他們一行人的一個,那應該是酒樓或者是吳大人的親隨了。

    確實是有這個可能,派去大漠的人,行蹤定是十分隱蔽的,一般人不可能知道。

    但是我們當時看到的那方手帕,卻是用好的雲錦未料,麵繡著的竟然是一隻白鶴,明顯不會是齊蕭自己的東西。子悠大人您難道不覺得匪夷所思錦書說,不免會有些不確定。

    竟然會有白鶴子悠也詫異道:算是黎民百姓也應該懂,白鶴此類神物並不能隨便將其使用,隻有王孫權貴才可以。況且雲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隻有朝臣或者是功績卓著者,受賞賜了的才可以。

    確實是如子悠大人這樣說,白鶴為尊貴的象征,除了大荊的皇族公主郡主,又有誰能夠使用子悠大人可明白錦書說道,也多虧了這個帕子,讓他們知道了許許多多被忽略的事情。

    西域子悠想到說:西域的可汗,按理說跟大荊的王爺為同一品階,其女兒也是以郡主尊稱,況且又是在烏鎮那樣近距離與西域接近的地方

    子悠大人想到了錦書說:也正是因為這樣,齊蕭如今看來確實是較重要,那個帕子是誰的,又是誰給齊蕭的。而且對方應該還是一個女人,一個算不是貝利郡主,那她也應該知道郡主境況的人。

    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想著要自己去密陽子悠問道,自己有些明白了錦書現在的做法。

    如今要去烏鎮,必須經過密陽,密陽現在死士眾多,單靠小九他一個人的力量是萬萬破不了的,所以我這次錦書跟子悠解釋,不知不覺竟然將死士都給說了出來。

    什麽竟然還有死士錦書算你這次去了,你難道要單憑你自己的力量,跟那些隨時可能與你同歸於盡的死士硬碰硬錦書你是不是沒睡醒,腦子糊掉了子悠的話裏,擔憂顯而易見。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叫小九,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迫不及待的向著未知的地方,可能去送死,然而這一切,他都沒有能力去改變。

    難不成要我棄他於不顧麽錦書哽咽道:四年前因為我的失誤,讓他人肆意為了添了罪名,讓他因為我的緣故,在北疆苦寒之地,待了四年之久。如今再次他要以身犯險,我明知道那裏豺狼虎豹積聚,我又怎麽能

    錦書話還沒說完,子悠伸開雙臂,將她攬在了懷裏,看著她細膩的眉眼,俯在她耳邊輕聲說:所以七殿下,你又要再次放棄我了是麽

    子悠話裏的小心翼翼,讓錦書刹那間失了心神,他向來都是成竹在胸的男子,甚少看到他這樣脆弱的模樣。錦書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已經五年了,五年前那一次輕而易舉將他舍棄的場景,如今仍然曆曆在目,可是五年後,她再一次的做出了選擇。

    不,我沒有錦書俯在他肩頭,輕聲寬慰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這次行動,他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

    七殿下,我不想讓你去。子悠放開她,眼睛一眨都不眨的鎖在她的臉,想要將她記得清楚。

    可是對不起,子悠大人這次我必須要去。錦書眼睛盯著子悠,眼睛裏閃過一絲掙紮,隨後閉了眼睛,不再去看他斬釘截鐵說:我不會我會後悔的。

    那你去了以後,我可能會傷心,我還可能會此想要忘了你,去娶其他的女子子悠看著她,心裏也是在掙紮,如果她能夠選擇他一次

    如果那樣,子悠大人你會開心的話,我錦書話還未說完,子悠的身子朝她壓了下來,薄涼的唇瓣封住了她的,在她唇廝磨,似乎是想將她吞進口。

    許久之後,子悠放開了她,將她的身子輕輕的攬在懷裏,錦書靠在她的懷裏,喘著氣不懂他想做什麽。

    耳畔一陣溫熱,她聽到子悠說:七殿下,你在密陽等著我。

    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任由你做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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