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覯之子,籩豆有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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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悠也隻是在傳言之,聽過這個人——青煜閣閣主青煙。據說她天賦異稟,甚至她的閣主之位是由她的師祖親自任命的,直接跳過了她的師傅。

    他對這個人滿是好奇,錦書對他所說的關於這四年內的一切,雖然話語間很少有提及這個婦人的詞句,可是他始終覺得青煙是錦書一輩子之濃墨重彩的一筆。

    如今第一次看到這個一直活在傳言之的人,子悠竟然覺得也不像是別人說的那樣有距離感。從她的動作,從她的表情,從她在聽侍女說話時的迫不及待,他知道那個婦人必定是關心錦書的,她的關心還不在自己之下。

    “哎,司徒酒今日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應該在祁川坐鎮的麽?”一旁的掌櫃的已經再次開了口,目光觸及緊閉房門的房間,又說道:“青煜閣閣主又怎麽會過來?這件事情你們不是不能插麽?”

    “嗬嗬,你這話就說錯了。”司徒酒淡淡一笑,跟掌櫃的說道:“祁川那邊事情已經大部分都布置好,就等著這邊的事情一解決,那邊的司馬師隨時都能除掉。至於閣主嘛,已經來了兩日了。她向來將錦書姑娘視為自己的親生女兒,錦書姑娘如今生死不明,她肯定是要來的。”

    “哎,來了就好。我們主子被送來的時候,渾身是血。當時我就還在擔心,怕婧姨處理不了,再給主子耽擱了。”掌櫃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顫著聲音說道。

    “青煜閣雖然不能插朝廷裏麵的事情,可是救人終究是不會錯的。”司徒酒伸在掌櫃的肩膀上拍了幾下,又說道:“我想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你們主子,她的意誌絕非常人能比。你更要相信我們閣主,好不容易將錦書姑娘的生命救回來,讓她好好了活了這麽些年,閣主也不會允許錦書姑娘,如今再在她的上出事情的。”

    “哎,但願吧。”

    子悠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聽著眼前的兩個人在說著事情,誰知道他們突然戛然而止的在了這裏,子悠想要知道的事情還沒有聽他們談及到。

    “掌櫃的,你跟了錦書幾年了?”子悠緩緩的走到他們二人身邊,開口詢問道。

    本就沉浸在自己思維的掌櫃的,聽到子悠的問話,隨即抬眸。看了看旁邊的老友司徒酒,司徒酒也抬頭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說道:“這位又是?”

    “這是從黎陽來的大人,跟我們主子認識,如果不是這位大人,主子能不能回來還不能確定。”掌櫃的跟司徒酒解釋說道,隨即又跟子悠說:“屬下跟著主子,大約有年了。”

    司徒酒聞言,大聲的讚歎道:“確實是個俊美的男子,”隨後還有些不正經的湊到掌櫃的跟前,跟他悄悄的說了一句:“看樣子跟你們主子挺配的,就是不知道成家了沒有。”

    “晚輩名喚子悠,暫未成家。”聽到司徒酒的話,子悠心裏的陰霾被吹散了幾分,看著眼前的那個覺得自己說的頗為小聲的司徒酒,打趣道。

    掌櫃的臉色就瞬間有些不好了,他們主子如今還生死未知,這個老不正經的就想著法兒的來搞事情,掌櫃的抬頭,看著子悠說道:“子悠大人,別聽他瞎說。他就是覺得這一次青絮姑娘沒有跟我們主子一起回密陽來,他沒挨夠虐。”

    青絮每次見到司徒酒,都會將他從上到下削掉一層皮,司徒酒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對青煜閣少閣主無奈,每次都得繞著她走。

    “無礙。”子悠應道:“這位先生說話著實有趣。聽你們方才所言,應該是認識錦書許久的,那麽她這些年的事情,可否告知在下?”

    子悠一想到錦書的事情,就亂了分寸,她不願意告訴他,那麽他隻能從她身邊的人身上下了,到時候等她醒了,他才能找會就此離她近近的。

    掌櫃的看看四周,想著裏麵的人一時半會也出不來,子悠問的問題,他也不能隨便的回答,隨即就打開了旁邊的房門,說道:“咱們還是進來等著吧,看子悠大人的樣子,應該也是奔波一路了。大人還是先去換身衣服、洗個澡,咱們在慢慢說。”

    子悠聞言才看著自己渾身上下,雪白的錦袍上麵的血跡早已經幹涸,想著這樣也是不妥,隨即就跟他們二人道了別。掌櫃的已經命人給他收拾好了房間,子悠便也沒有推辭,換了衣服隨意的吃了兩口,就跟剛剛回來的君彥再次過來這邊。

    “子悠大人看樣子也沒準備去休息。”掌櫃的跟司徒酒正在喝著茶,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他們抬頭就看到了換了一身裝束的子悠站在門前,身後還有一個未曾謀麵的男子。

    “沒事,事情還沒有解決,睡也睡不著。”子悠走了過來,也沒有隨帶上門,與君彥二人就這樣大咧咧的走了進去,坐在二人一旁,君彥站在子悠身後。

    司徒酒看著他這樣,也沒有說什麽,端起茶杯來,跟掌櫃的互換了一個眼神,笑了笑。

    這個子悠大人似乎是很關心錦書的,甚至連房門都不關,旁邊的房間若是出了什麽問題,想著可以第一時間趕出去。

    “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以本官對錦書的了解,她沒有一定的把握,是不會隨意出的。身旁那麽多的人,都沒怎麽受傷,怎麽就她一個傷得如此之重?”

    子悠這是最疑惑的一點,即使對方的目標是是錦書,錦書完全有那個可能就此避開,不跟他們正麵衝突。錦書以前就是帶兵打仗的好,不可能不知道怎麽避其鋒芒。

    “……”掌櫃的沒有說話,起身走到了房門口,在外麵不知道做了什麽,不多久時,小桃壓著那個青衣女子走上樓來,進了房間。

    “掌櫃的,小桃已經把人帶上來了,咱們不等主子醒了,就這樣審問麽?”小桃站著,詢問道。

    他們都是粗人,別提什麽審問了,就算是犯人口說的話,他們都不見得可以分得清楚真假,又何況是這個連自家主子都瞞騙過去的青兒呢。

    “將今日之事,細細說來,不可有一絲隱瞞。”掌櫃的沒有說是要審問,還是說不審問。隻是淡淡的看著匍匐在地上有一氣兒沒一氣兒的青兒,說道。

    “是,主子。”小桃應道,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今日戰場之上,錦書救了青兒,非但沒有得到善報不說,反而被青兒刺殺一事繪聲繪色的說了出來。

    子悠越聽拳頭握得越緊,當小桃說道錦書受傷以後,仍舊帶著傷,想要取蘇冼的性命的時候,子悠的心頭狠狠的痛了一下。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一樣。

    “就是她?”子悠聽完小桃所說,頭微微下垂,不帶任何表情的看著地上那個隻有喘氣的時候,身子才會微微動著的女子,冷聲問道。

    小桃認出來這就是那個抱著主子回來的男子,換了一身衣服,看著比剛才的狼狽樣子清爽了許多,也不廢話,就說道:“就是她,名喚青兒。是我們在路上撿回來的丫頭,主子看她可憐,特命其跟著自己,孰不想竟然是引狼入了室。”

    “你叫青兒”子悠仍舊低著頭,看著眼前半死不活的女子,說道:“你可知,你今日傷的是誰?”

    “嗬嗬,我傷的是誰跟你又有何關係?”原本以為青兒一直趴著,可能就不怎麽說的出來話了,沒想到一句話說出聲來,力氣還很足。

    子悠被氣笑了,誰都知道一個向來不笑的人,能夠讓他笑出來,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碰到自己摯愛之人,一個就是怒極而笑。

    子悠這明顯就屬於第二種,小桃站在一旁,看著子悠臉上的笑容,竟生生的感覺到自己後背陰風習習的,在發涼。

    “這名字著實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這顆心是不是跟本官看到的一樣黑。”子悠一隻撐在桌子上,另一隻整理著自己的衣袖,狀似無意的說道。

    身後站著的君彥,好像聽到了很好玩的東西,好奇的開口道:“子悠大人,話說屬下還沒有看到過黑心是什麽樣子的,大人可允許她不妨就做一個試驗品,讓屬下來看看?”

    這話聽得周邊幾個人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大荊是一個重禮法、製度的國度。刑罰雖也成法,可是卻很少有那種折磨人的段被允許。像千刀萬剮、五馬分屍、蠆盆這樣的刑罰,也就隻有在罪大惡極,比如說是叛亂的人才會用。而子悠身後的人剛才的意思,明顯是想要將眼前的女子,行掏心之舉,也是一種尤其折磨人的方式。

    青兒不再說話,子悠也不催促她,隻是靜靜的斂眸,對君彥說道:“你這麽一說,本官倒也是沒有見過,那麽就將她交給你,好好的問一問。”

    “屬下定不讓主子失望!”君彥笑著應聲,從子悠身後走了過去,邁步走到青兒的跟前,蹲了下去,看著 青兒的那張臉,喃喃自語的說道:“大人,這地上太涼,如花似玉的女子怎麽能夠經受這樣的委屈,你們說是不是?這位姑娘可否搭一把,讓她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