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嚶其鳴矣,求其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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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情
楚晏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麽說你還是一根筋呢。 vw也罷了,你這樣本官反而習慣了,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變得聰明了,可能本官還不適應了呢。
影不置一詞,聳了聳肩,大人,您明說了吧,屬下也不擅於變得聰明。
楚晏涼涼的白了他一眼,不缺少一個引起祁川事端的麽,咱們手那麽多的,隨便一件事情捅去,會有人來查的。
大人,屬下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大人,我們先前不是已經查清楚了,祁川的那個司馬大人,十有八九跟西域邊陲那邊的那位貴人有聯係,相較於咱們去揭發,讓他們自己暴露豈不是更好
楚晏聞言勾了勾唇角,欣慰的看著影,才說:總歸是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若非你的提醒,好好的一個局浪費了。
大人,屬下這去辦。
先不急。楚晏搖搖手打斷了他,影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這件事情要做單靠我們還是不行,得需要人手幫助才可以。算算日子,現在正在為密陽死士發愁的子悠大人,應該快到孟陽來了,派人暗盯著,一有消息,立馬告訴本官。
是,大人。
崇陽殿內,燭火已差不多盡數熄滅,單單隻剩下龍椅旁的,還有幾支燭火,依然在搖曳。
皇,月已至天。時辰已經不早,明日還有早朝,該歇息了。犴司從殿外進來,看到景陽帝依然還在忙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景陽帝並未接話,反而更是出神的凝視著手的畫卷,伸出手來仔仔細細的在畫卷之摩挲著。像是在鑒定古玩藝術品一樣。
皇,您又在看這幅畫了犴司前來,立於景陽帝的一旁。景陽帝也沒有刻意遮掩住,像是故意讓犴司看到一樣,那幅畫那樣赤果果的展示在犴司的跟前。
犴司淡淡的掃過兩眼,觸目所及滿頁的紅,堪堪的撇過了頭。這畫雖然畫得好,終歸還是覺得不吉利了一些,那紅色如火似血,妖冶又誘人。
犴司歎了一口氣,自知算自己再說下去,皇也不一定會聽他所言,去休息。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崇陽宮的這番景象,無數次入夜以後,皇盯著這幅畫出神,像是失了心魂一樣。
犴司再次看向那幅畫去,往日裏景陽帝護的緊,從未讓他有這個機會,可以一睹其芳容。
整幅畫目之所及,皆為紅色。畫的女子一身紅衣,似西域風情又似蠻夷,與那背景幾乎融為了一體,潑墨的長發是整幅畫唯一濃墨重彩的一筆。女子眉眼間神采奕奕,英姿颯爽的樣子,實乃人間少有。
犴司,你覺得這幅場景熟悉麽景陽帝未看他,仍舊隻是靜靜地盯著畫卷,任由犴司在畫打量著,許久之後問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了。
聞言犴司應了一聲,本覺得隻是妖冶而已,聞言才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景陽帝手的畫卷,不知覺的出了神。
怎麽,你也被其迷惑了不成景陽帝嗤笑道,歪著頭看著犴司愣神的樣子,好笑的說了一句。頓時將犴司的整個心思全部都拉了出來。
犴司自知失態,他隻是太吃驚了而已,顫顫巍巍的應道:奴才,女才隻是覺得眼前這幅畫所描繪的場景十分的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的一般,所以一時間出了神。
嗬嗬,朕自是知道的,你無需緊張。景陽帝轉過頭,雙手拉著畫卷兩邊,將其慢慢合在再次張開,若是說熟悉,你可以好好看看,這裏到底是哪裏。
聽景陽帝的話,這裏分明是他熟悉的一個地方,犴司不敢不聽命,旋即再次將自己的注意力,訂在了那幅畫。
越看越覺得怪,最後更是難以置信,犴司驚呼出聲:皇,這裏麵畫的背景不不是鳳吟宮嘛
犴司的震驚在景陽帝的意料之,他未曾關心犴司究竟會如何想,隻是靜靜的摩挲著畫裏女子的麵容,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鳳與龍俱離,鶴也已西去,單單隻剩下這幅畫,既像是在緬懷,又好似是在紀念。
皇可是想著鳳吟宮了犴司的想去兩個字幾乎脫口而出,瞬間再次意識到了眼前人的身份,霎那間改了話來。
嗬嗬,你怎麽會這麽說景陽帝扭頭看著一直低著頭,自從看到這幅畫以後有些戰戰兢兢的犴司,好笑的問道。
犴司從景陽帝放鬆的表情,以及他說的話的青絮判斷出景陽帝此時並沒有生氣,所以他說的話也大膽了許多,奴才隻是覺得皇看著這個與鳳吟宮如此相像的畫卷,還能看這麽久,想必是念著這些年寂寥無人的鳳吟宮了。
記著又如何,不記著又如何鳳吟宮冷落了這麽些年,早已經是繁華不複,人去樓空的了。隻不過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想到當初門庭若市的鳳吟宮,如今也單單隻剩下那稀稀落落久無人探訪的幽深宮城。心裏難免唏噓不已。
鳳吟宮原主人是大荊仁帝貴妃蘇落,雖然沁貴妃自始至終都不曾被加封為皇後,可是在後宮內尊榮確實不低的。沁貴妃受景仁帝專寵多年,更有最受寵的皇七公主傍身。以至於每到佳節,蘇貴妃的鳳吟宮竟最初的朝鳳殿都要熱鬧幾分。
隻不過正如景陽帝所說繁華不複,人去樓空,當年的輝煌早已經覓不得蹤影,靜寂寥落的深宮宮牆,早已經尋不得最初的模樣。
犴司噤了聲,目光驚訝的盯著畫卷的女子,心的震驚更甚,還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皇,您是不是
隻不過犴司的話還未說完,被景陽帝打斷,景陽帝將畫卷放在眼前的書案,又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
犴司,你說這淒清冷寂的深宮內苑到底是有什麽好,能使得千萬年來,無數的人都在覬覦這個至尊之位,為其爭得頭破血流。景陽帝敲打著眼前的書案,語氣尤其的憤怒,為了坐這個位置,多少的人罔顧人命,大開殺戒。黎民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兄弟姊妹間,更是勾心鬥角。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難不成這皇位單單是憑拳頭可以爭來奪取的麽難道
景陽帝的話沒有說完,後麵的一句他始終都未曾真正的說出口,滿腹牢騷的景陽帝,犴司還是真的很少見到。
犴司頓了頓,看著景陽帝不怎麽好的臉色,說,皇何出此言,如今皇大統,大荊已經數年風調雨順,萬民受之福澤
如今連你,朕也不能聽一句實話了麽景陽帝淒涼歎道,看著畫卷的女子,將其卷了起來放入黑匣子內,明日是二月初八了,它曾帶給了朕無限的期待與歡悅。而今
皇,您
景陽帝靠在龍椅,伸出手來揉了揉燒疼的額頭,嘮家常一般的說道,她該過二十一歲的生辰了,這麽些年戰戰兢兢,連偷偷的去看她一次都尚且不能。
皇,您可是在想著沁陽殿下了。犴司景陽帝大幾歲,也可以說是看著沁陽他們長大的,見慣了各種情緒的景陽帝,像是現在這樣無限悲涼與感慨的他,犴司還真的是未曾接觸過。
嗬嗬,朕奪去了本該屬於他們姐弟兩個的位置,享受了他們應該有的尊榮,若是朕真的去見了沁陽,想必她會恨不得讓朕去死吧。景陽帝忽而變換了表情,臉的悲涼之意,由一抹譏誚所代替,他在笑,可是笑容卻不達眼底。
犴司歎息著,他不能說到底是誰對誰錯,可是追根究底,自從皇登基以來,質疑聲不曾斷過。雖然甚少有人在他麵前提及,可是泱泱大國,眾口難調,難免會有幾個愛惹是生非之人,提起那不該提及之事。
皇,您該歇息了,若是老是這樣憂思過度,對您的身體也不好。犴司決定不對皇的提問發表看法,皇心裏有自己的想法,無論他怎麽說,都不是絕對正確的。
可是景陽帝卻沒有此收住的打算,反而繼續問道:犴司,你說今年,朕要不要去看一看她。畢竟兄妹一場。
犴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景陽帝的話。景陽帝所說之事暗含的意思,他跟了他這麽久,又怎麽會不明白不清楚。隻不過雖然他會理解幾分,但是景陽帝畢竟是君,沁陽殿下又是按律無陵墓無牌位的,想要去看一看她,皇又該如何
沒等犴司想到應該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聽到景陽帝再次開了口,又是像在自言自語一樣,朕想,應該是要去看一看她的,朕這個位置,來的理所應當,朕不欠她的,也不用對她有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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