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無助的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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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嬸家的房子坐落在一座山丘腳下,四周本來林木茂密,後來王大奔的磚廠也在山腳取土,周圍林木、植被遭到破壞,水土流失比較嚴重,這場台風來得比較突然,風大雨急,桂花嬸一家子來不及轉移,要是發生塌方,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日子來,高有田深切地感受得到,桂花嬸把他當兒子一樣來疼愛,大妞也是真心愛護他,二妞、三妞、四妞也很尊敬他,他已經把這一家子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台風來後,高有田安排好家裏的一切,心裏就惦記著桂花嬸一家子,想到桂花嬸家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又擔心老媽不同意出門,現在有老爸擋著,也就有理由出門了。
桂花嬸家距離高有田家裏約又三四裏路遠,走過一段約3米寬的沙土路,還要穿過高有田晚上練刀的小樹林。
路上積水沒過膝蓋,路邊的樹木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不時還見到有樹木刮斷阻路,幸好帶著一把柴刀,完全是靠著一股蠻力,硬生生地劈開一條路。一陣陣狂風卷來,把牛高馬大的高有田吹得飄了起來,還好這些日子苦練高家刀法,馬步沒白紮,功夫沒白練,現在算是派上用場了。
在這狂風暴雨的晚上,一個人獨自走在茫茫的曠野中,既要有足夠大的膽子,也要有強大的動力。
高有田長得牛高馬大,一身蠻力,特別是這段時間又學得一套老高家的家傳功夫,雖然沒有機會實戰,但自我感覺良好,有藝在身,更加自信,現在又有柴刀在手,就是遇到山豬蟒蛇之類的東西,也是不懼的。特別是一想到桂花嬸一家子的安危,高有田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盡快趕到桂花嬸一家子身邊,保護好她們。
藝高膽大,且有動力,自是風雨無阻。
高有田一次次滑倒了,又一次次爬起,頂風而行,一步一步地朝桂花嬸家方向艱難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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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桂花嬸家,此刻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房子的瓦已經吹開了多處,房內的被窩蚊帳已經打濕了,隻有桂花嬸住的那間房子還沒漏雨,桂花嬸帶著四個女兒擠在一張架床上,心驚膽戰地傾聽著外頭的風雨聲,以及大樹的刮倒聲。
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台風又刮斷電線,屋子裏黑乎乎的,更是讓令這一家子揪心發愁。
“家裏沒個男人,就是少了主心骨,老天,我的命夠苦夠賤的了,為什麽還要讓這幾個孩子一起受苦!”桂花嬸望著黑沉沉的窗外,黯然淚下。
“媽,這台風不知要多久才過呀,我們家隻剩下一間房子是好的了,要是這一間也卷開了,今晚我們睡哪裏?”三妞嬌怯怯地問。
“……妞兒別怕,台風刮一陣子就會過去的……大妞,去找塊塑料布蓋到床頂上防雨水。”桂花嬸說。
“嗯,媽,我這就去隔壁尋塑料布。”大妞膽子大一些,起來打著手電筒出去找塑料布。
不一會兒,大妞找到了一塊塑料布,抱回娘親的房間,二妞她們幾個七手八腳地將塑料布蓋到床頂,然後一家子又擠到床上,焦慮地祈禱著風雨快點過去,盼著快點天亮。
過了一會兒,屋外傳來一聲巨響,似是哪裏崩塌下來,桂花嬸她們都嚇了一跳,以為隔壁的房子坍塌了。
“媽……我害怕……”四妞年紀最小,帶著哭音說。
“妞兒不怕,有媽在,來,到媽懷裏來睡。”桂花嬸安慰著四妞。
“不知淑珍嬸家裏怎麽樣,要是……有田哥在就好了,有田哥本事大,二姐,你說有田哥會來幫助咱們家嗎?”黑暗中,三妞弱弱地問。
二妞和大妞靠坐一邊,一雙俏目閃亮閃亮的,她現在也正是想著高有田,在這無助的台風之夜,她也希望有田哥會出現在身邊,但她心裏也沒底,於是說:“有田哥要是知道咱們家的情況一定會來的,不過現在風大雨大的,路又難走,應該是……過不來吧。”
“哦……唉……”三妞覺得如果未來的二姐夫有田哥都不會來,其他人更指望不上了,這個晚上還真是難熬,於是歎了一口氣。
看著母親和三個妹妹可憐無助,大妞感到無比的內疚和難過,心想:“我是賀家的長女,是大姐,可一點忙也幫不上,自己有一天要是遠嫁了,家裏剩下體弱多病的母親和幾個小妹誰來照顧呀。”
她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女子,性格偏柔弱一些,一想起這些,頓時淒然淚下,抽噎了起來。
“大妞,你咋了?”桂花嬸忙問。
“媽,真對不起,大妞好沒用,不僅幫不上家裏,還整天讓你操心,大妞恨不得變成一個男子,照顧好媽和妹妹們……”大妞哽咽地說。
“傻孩子,不要自責內疚,不是你的錯,你不想遠嫁,不願嫁給沒有感情的人,你的選擇或許是對的,媽也是女人,也能理解,所以也不逼你,妞兒啊,這一切都是命啊。咱們女人又怎麽鬥得過命?”桂花嬸疼惜地摟過哭成淚人的大女兒,一臉戚然,悲苦地說。
看到媽和大姐哭了,二妞三妞四妞也撲過來,一家五口相擁而泣。
四妞三歲時父親就走了,尚年幼不懂事,看到媽都哭了,她感到好無助,哭著說:“爸爸,四妞和姐姐還有媽都很想你,我們家的房子給吹崩了,四妞好害怕,你快點回來吧。”
四妞的哭喊頓時讓桂花嬸的心都快碎了,埋在心底的無盡悲苦和幽怨湧了上來,傷心地與女兒們抱頭痛哭。
老天不相信眼淚,室外依然是淒風苦雨,屋後山終於受不住雨水的衝涮,轟隆一聲,塌了一大片下來,又慢慢地變成泥石流,緩緩地朝桂花嬸家的房子逼來,然而,房裏的幾個女人還在悲泣著。
“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屋裏的女人們。
“嬸子,嬸子,開門啊,我是有田……”
“媽,好像是有田哥的聲音……”耳尖的三妞驚喜地說。
“媽,是有田,有田來了。”大妞也聽清楚了。
“二妞,快去開門,這風大雨大的,真是難為這孩子了。”聽說是有田來了,桂花嬸終於鬆了一口氣,頓時有一種找到主心骨的感覺。
“嗯,我就知道有田哥一定回來的。”二妞歡喜地跳下床,傘也沒打就朝大門處跑去。
桂花嬸和大妞等也趕緊穿衣起來,跟著迎了出去。
“有田哥,可把你盼來了,咱家房子的瓦頂全吹開了。”二妞打開門一看,站在門前的高大男子不是高有田又是誰,於是忙迎了出來,一邊扯著有田進屋,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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