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

    “傻大個……”

    看到高有田終於把柳清救了上來，池秋雲和喬雪迎了上來，關切地詢問。

    剛才看到高有田和柳清沉到水裏，許久都沒見浮出水麵，可擔心了，二女都哭了起來，可又無可奈何，隻能等待奇跡的出現。

    正哭喊著的時候，浪竹派出所的一支巡邏小分隊接到110指揮中心的指令也趕到事發地點，但黑乎乎的江麵卻看不到有什麽人跡，江中浪高水急的，又沒帶有救生裝備，因此也是束手無策，隻好向所領導報告，請求支援。

    雖然在水底下瘋狂發泄了一通，還帶著柳清遊上岸，但高有田一點也感覺不到疲累，反而神采奕奕，似乎體內的內息比之前又強大了很多。其實，高有田並不知道，剛才在水底救人的生死瞬間，尤其是因為練功誘發的****又得到了暢快淋漓的排解，他的體能和內功又有了新的突破。

    “我沒什麽事，就是清姐在水裏浸泡的時間長，體溫有些低，渾身沒力，你們照顧好她吧。”高有田對池秋雲說。

    池秋雲關切地看了眼，然後同喬雪一起擁著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栗，近乎脫力的清姐，並擰****身上濕漉漉的衣服。

    “小夥子，我是浪竹派出所副所長田陽，船裏還有其他人嗎？”這時，一位40多歲、頭發有點發白的民警走了過來詢問。

    “噢，是田所長，船裏沒有其他人了，船上的幾個鬼鬼祟祟的船工也跑了。”高有田說。

    “噢，你叫高有田？哪裏人？怎麽這麽晚出現在這裏，說一下具體的經過吧。”田陽審視地看著高有田，問。

    “是的，我叫高有田，家住紅蓮灣村1隊，紅蓮灣村委的文書，事情是這樣……”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高有田於是將事情的經過大致經過講述了一遍。

    “嗯，小夥子不錯，一人鬥五個船工，自救的同時，還能保護三位女同誌。”田副所長看見這個小夥子很誠實，還是村文書，讚賞地說。

    “沒辦法，遇上了，好在平時注意打熬身體，有一身蠻力，沒想到關鍵時刻真能用得上。”高有田憨憨地說。

    “嗯，既然水下沒其他人，船工也跑了，你們幾個先跟我們回所裏做個筆錄吧，沉船的事待天亮自會有航運部門和當地政府打撈處理。”田副所長說。

    “也好，哎呀，糟了，我的摩托……田所長，麻煩你等一下，我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摩托，那輛摩托可是借村委的同事的……”

    正打算跟民警回派出所，突然看到巡邏民警的摩托，高有田才想起自己借村婦女主任高桃的彎梁摩托也隨船沉下江底了，不禁暗暗叫苦，心想：這下損失慘重，回去都不知道怎麽向高桃交代，自己家窮得叮當響，拿什麽賠給人家啊。

    未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高有田回身再次紮入江水中，朝沉船處快速遊去。

    “傻大個，你不要命了，摩托不見了，我們賠給人家就是了，快回來。”池秋雲大驚，趕緊呼叫著。

    “大哥哥，快回來，你是因為救我丟了車子的，車子由我來賠，我賠一輛鯊車給你。”喬雪也大聲勸著。

    “謝謝了，你們等著，我下去找找，放心，我沒事的。”高有田回頭應著，一個猛子紮入水裏。

    “這個傻小子，強得像一頭牛，由他去吧，看來不讓他下去找一找，他也不會心服。”

    清姐是這幾個人中對高有田的水性最了解的人，同時經過剛才那一場翻江倒海般的情事，她也知道這個人橫起來，恐怕沒什麽抵擋得住的，想起這廝的狂暴和粗野，她的臉頰就微微發燙。

    其實，高有田之所以這麽著急，也並非全為了那輛摩托，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發現褲袋裏那一疊錢不知什麽掉了，他估計是是剛才和清姐在水底瘋狂時掉落了，這可是他兩世為人首次見到這麽多錢，橫財啊，怎麽也得找回來，否則他會後悔死的。

    這筆不義之財看來還真是與高有田有緣，他驚喜地發現那一個熟悉的報紙包裹正安靜地躺在江底的一塊石逢裏，要不是這個石頭阻擋，可能早已被江水衝走了。他撿起包裹，塞進那個腰袋中，這才放心朝沉船遊去，來到沉船處，繞著沉船遊了一圈，發現那輛彎梁摩托車正躺在沉船的南側，沉船不住地有柴油漂浮而來，呼吸頓時有些困難，高有田托起摩托，腳下一頓，迅速浮出水麵。

    看到高有田冒出水麵，還托著一輛摩托車，池秋雲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加油，大哥哥，真厲害，堅持住……”喬雪這小妮子更是歡呼雀躍著。

    “嗬嗬，這樣也給你撈著，好水性，不去當船員真是浪費了。”田陽也讚著。

    高有田托著摩托車遊到岸邊，田陽等幾個七手八腳連人帶車拉了上來。但摩托的線路被浸泡了，油箱似乎也進了水，打不發了。回浪竹的路上，隻能取繩索綁著，有一輛巡邏車拉著。

    回到半路，隻見幾輛越野警車也在趕來，下來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警員，帶隊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警官。

    “唐叔叔，我在這裏。”坐在田陽後座的喬雪朝中年警官揮著手。

    “小雪兒，真是你啊，他們沒傷著你吧，叔叔總算找著你了。”那位中年警官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快步朝喬雪走了過來。

    “我沒事……我都以為回不去了，還好在這裏遇到好心人，是他們救了我……”喬雪見到熟人，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沒事就好，小雪兒受驚了，別怕，叔叔這就送你回家。”姓唐的警官說。

    “報告唐局，我是浪竹的田陽，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田陽沒想到是縣局的唐局長親自出馬，頓時明白這個小女孩的身份恐怕是高貴得很。

    “好，好，老田這次幹得不錯，有什麽回去再說吧。”唐局長讚賞地拍了拍田陽的肩膀，說。

    “小雪兒，讓叔叔看看，嗯，還好沒事，不過以後要記住，自己一個人別亂跑，你不知道啊，你爺爺大發雷霆，都快要把我撕了，要是你有什麽，叔叔哪裏還有臉去見你父母啊，走，坐叔叔的車。”唐局長愧疚地說。

    “嗯……叔叔，他們都幫助過我，是我的朋友，讓一起坐車吧。”喬雪還算有些良心，上車前還記起高有田和池秋雲等人。

    高有田算是明白喬雪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了，自己一身濕漉漉的，上身還裸著膀子，那好意思和人家女孩子擠領導的車，這不是找抽嗎，趕忙推辭說：“不用了，喬雪，你跟領導的車吧，我還要推車去找人修理，謝謝了。”

    “是啊是啊，喬雪，你先回家吧，你家裏人一定很擔心你。”清姐也含笑說。

    池秋雲似乎不大想讓那位唐局長看到自己，她閃到高有田身後，高有田牛高馬大的，躲在他身後，還真是自始至終沒引起唐局長的注意。

    “……也好吧，大哥哥，清姐，秋雲姐，我回家了，謝謝你們，我會記住你們的，有空我會來找你們的，再見了。”喬雪看到高有田他們不願跟一起坐車，有點失望，於是說。

    唐局長朝高有田等人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打開車門扶著喬雪上了警車，然後對跟著身邊的一位年輕幹練的警官說什麽一定要追蹤下去，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隨後，一陣風似的，數輛警車遠去，隱入夜色。

    高有田默默地看著遠去的喬雪，心裏想著喬雪的身份，他以為喬雪不過是一位城裏人家走失的小女孩，可沒想到連縣公安局長都驚動，看這架勢，喬雪恐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唉，想那麽多幹什麽，不管是什麽人家的孩子，祝她好運吧。

    “所長，這就是高有田，紅蓮灣村委文書，正是他從那幾個船工手裏解救了那個被拐女孩。高有田，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派出所盧勇所長。”這時，田陽帶著那位年輕幹練的警官過來。

    “噢，盧所長，你好。”高有田說。

    “嗯，聽說是你救了那個女孩，辛苦你了，這個案子有些敏感，我們還要繼續追查下去，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警方，回所裏做好筆錄，將事情的經過說得具體一些，不要漏掉任何細節。”盧深深地打量了一下高有田，然後雙目銳利地盯著高有田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神找到什麽東西。

    可惜的是，高有田一臉正氣，眼神無邪透徹，無欲無私，根本看不出什麽。

    回到浪竹派出所，高有田、池秋雲、清姐分別由三組警員做了詳盡的筆錄，三人很配合，可以說無可挑剔，盧勇這才放了他們回家，不過出門前，他嚴肅地說：“先回去吧，這段時間你們盡量不要出遠門，我們可能會隨時需要你們的配合。”

    “這些人怎麽這樣對待我們，再怎麽說我們也是救人的功臣，怎麽感覺我們都快成了嫌疑人了，問了一遍又一遍，差點連我的老祖宗長多少門牙都不放過，這事咋成這樣子了，我都後悔多管閑事了。”出了派出所大門，清姐大發囉嗦。

    “沒辦法，遇上了，認命吧，不過咱們問心無愧，也不怕什麽。”高有田笑了笑，說。

    高有田也沒想到救人做好事還會惹麻煩，不過他做事從不後悔，他認為，做人做事隻要行得正坐得直，別人拿不到自己什麽把柄。

    因為還早，才是早上四點多，摩托維修店也沒開門，高有田隻好把車推回浪竹衛生院，打算天亮再修。

    送池秋雲和清姐回到護士宿舍時，已快五點了。聽到摩托車響聲，大門裏邊跑出一個人，一看，原來是吳飛鳳，她也是替池秋雲捏了一把汗，守了一夜沒睡。

    “秋雲，擔心死我了，你沒事吧。”吳飛鳳擁著池秋雲，關切地問。

    “沒事了，謝謝你，飛鳳，你一宿沒睡吧。”池秋雲羞慚地說。

    “那個陳峰真可恨，明兒我要收拾他。”吳飛鳳恨恨地說。

    “算了，不關他的事，他還沒這個膽，咱們回去吧。”池秋雲說。

    送池秋雲回房後，高有田本想馬上趕回紅蓮灣，但幾個女子擔心路上黑，叫他天亮再回，但住的地方不方便，正感為難，高有田說：“天也快亮了，我去急診室的排椅躺一會就行了。”

    “那不行，淩晨還是有點涼，急診室的蚊子又多。”吳飛鳳說。

    “有了，你跟到住院部護士休息室躺一下，恰好住院部沒什麽病人，我讓值班護士回宿舍睡。”清姐靈機一動，說。

    “這……不好吧，我還是……”高有田還要推辭。

    “就這麽定了，跟我走。”清姐不容推辭地說。

    高有田求助地看向池秋雲一眼，池秋雲含笑地朝他點了點頭，顯然也是同意這麽安排。

    “好吧，我去躺一會兒，天一亮還得修車，還得趕回去上班，秋雲，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一定要打我的電話。”臨走時，高有田叮囑說。

    “嗯嗯，知道了，辛苦你了。”池秋雲不知為何，竟有點不舍，深深地看了高有田一眼，說。

    跟著清姐到了住院部休息室，清姐直接讓值班護士回宿舍睡，然後拿出她自己的被窩，說：“睡吧，這是姐睡的，幹淨著。”

    “這……清姐，我一身髒乎乎，別弄髒你的被窩。”高有田忙說。

    “咋了，嫌棄姐的啊，是要秋雲的吧，姐給你換。”清姐瞪著眼睛，不高興地說。

    “不，不是，怎麽會嫌棄清姐的呢，別換了，就用清姐的吧，姐，謝謝你。”高有田訕笑著說。

    清姐果然不愧是護士長，習慣成自然，竟將高有田當病人來伺候了，安頓好他之後，她才離開。擁著清姐的被窩，聞著淡淡的清香，高有田迷迷糊糊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