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重逢,擁她入懷(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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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闌珊微微皺起了眉,她的傷口雖然沒有大礙,但她並不想參加這種酒局。

    況且所謂的牽頭人這種時候再露麵,能有幾分誠意?

    她將視線投向盛君言,打算看看他怎麽說。

    盛君言一看夏闌珊澄澈的眼眸,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於是淡淡道:“今晚有幾個心髒搭橋方麵的專家,國內一流,頗有建樹,你可以去看看,順便和他們交流一下你一直沒有突破的地方。”

    盛君言對她一向嚴厲,凡事將學術研究放在首位。

    夏闌珊輕輕點了點頭,猶豫道:“那我再考慮一下。”

    慕家。

    “慕先生,我們翻遍了市所有的監控,發現了有個女人的身影和夏闌珊小姐非常像”

    “將監控視頻送過來吧。”慕夜廷坐在書桌後,一手撐頭,情緒波動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淡淡道。

    下屬立刻道:“立刻就送。”

    說了這句話,他們其實也為自己捏把汗,因為偌大的市有幾百萬人,要想從中尋找一個女人,比大海撈針還難。

    慕夜廷手底下的下屬已經成立了不同的分隊,有的查看各地監控,有的找來專家辨別市每日通話中的聲音,還有專門的一隊直接上街搜索

    如此花費心思,可見那個女人在慕夜廷心中的重要程度了。而且還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在市

    慕先生都已經考慮要不要將這種搜索擴大到全球範圍內了。但是那樣會耗費大量財力物力,如果對方有心要躲,而且隻怕找上五年十年都未必能找到。

    這兩日來,他們找到過好幾次身影和那位小姐像的,或是聲音非常像的,結果送過去讓慕先生一看,都不是。

    慕夜廷掛掉電話,嘴角浮現一抹傷痛的嘲諷。

    這回真的是她嗎?

    這幾天下屬找到的人都錯了,他從最開始心髒瘋狂跳動,激動無比,到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個什麽感覺了。

    失望一次,還能有期待,失望這麽多次,已經感到有些迷惘了。

    他甚至分不清那天自己的預感是不是有可能性的。

    僅憑一束花,就說夏闌珊在市,然後動用所有的資源去尋找

    確實十分衝動

    但他無可奈何,也甘之如飴。

    下屬的辦事效率非常快,十分鍾後,那盤監控錄帶送到了他的書桌上,盡管不太抱期望,慕夜廷打開這監控時,還是微微手抖了。

    萬一,假如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她怎麽辦?

    當看到屏幕裏那一閃而過的身影,慕夜廷瞳孔猛地皺縮起來,雖然從黑白監控裏看不太清晰,但是那纖細的脖頸,微微笑起的嘴角,分明就是她

    不對,慕夜廷怔怔地坐在書桌後,有一瞬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裏。

    因為,找到夏闌珊通過各種方式找到夏闌珊,這樣的夢他做過太多次了。

    不,會疼,是真的。

    慕夜廷這一瞬間的心情無法言說,恍若一個瀕死之人,找到了咫尺之外的綠洲。

    他扣住平板的手微微顫抖起來,緊接著支撐在桌子上,勉強讓他站了起來。

    旁邊的下屬膽戰心驚地看著慕夜廷像個失控的人一樣,伸手掐了掐他自己的手背,緊接著眼眶瞬間紅起來,突然衝了出去。

    他從沒看過慕夜廷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

    盛君言走後,夏闌珊翻身下床,走到衛生間的鏡子前,摸了摸自己的紗布。

    醫生說明天就可以拆紗布了,今天隻要不劇烈活動,也沒有什麽影響,就是聲音還有點變調。

    雖然她不太想去酒會,但盛君言說有幾個專家會來,她還是決定去一下。

    隻是

    夏闌珊垂下眼睫,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機。

    當兩個孩子的父親打電話過來之後,慕咩咩就沒有來看過她了,也不知道慕喵喵現在情況怎麽樣,她想過去看看,但又怕撞見他們傲慢的父親,給他們帶來麻煩。

    過兩天她就要離開市,回國去了。

    也不知道山高路遠的,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這兩個孩子。

    夏闌珊微微發出一聲歎息。

    洗了個臉,將自己收拾清爽,拎著包包就出門了。

    按亮電梯樓層,踏進電梯,眼前的門徐徐閉合。

    她沒有看到,從旁邊的那部電梯跑出來一個惶急的男人,仿佛丟失了全世界,又意外之喜地找到了。

    慕夜廷站在長長的走道裏,毫不在意此時淩亂的頭發。

    風度是什麽,他已經忘記了。

    找了一圈,卻並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慕夜廷這才稍稍恢複理智,偌大的醫院,就這麽跑來跑去,怎麽會找得到。

    他強迫自己清醒一點,匆匆跑到導購台,無視對方看到帥哥時瞬間亮起來的如狼似虎的眼睛,掏出手機裏的照片,問:“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微微顫抖了。

    導購台有點詫異地看了眼,和旁邊的人說:“這不是之前過來做交流的夏醫生嗎,她在我們醫院裏待了好幾天了,聽說醫術還不錯,您是來找她看病的嗎哦,對了,她一直在心髒科室參加交流。”

    另外一個人附和道:“聽說她過幾天就要回去了。”

    慕夜廷走出半步的腳步生生一頓,在地上劃了道急促的線,他聲音急切而沉沉地道:“回哪兒去?”

    導購台護士回答道:“她從國外來的,自然是回國外去了。”

    為什麽這個男人質問夏醫生的下落時,就好像質問妻子的下落一樣。

    難不成夏醫生和這個男人有什麽糾葛。

    兩個導購台護士在心中偷偷猜測他們的愛恨情仇,隻見那位先生已經邁著大長腿,風一般地朝著心髒科室跑去了。

    越是靠近,慕夜廷血液就越是瘋狂奔湧,整整五年,他沒有這種鮮活地活著的感覺了。

    但是推開那道門。

    裏麵的醫生護士訝異地回頭看他。

    並沒有那個人。

    夏闌珊跟著盛君言來到了晚宴上。

    晚宴在一棟別墅舉行,布置非常豪華,看起來牽頭人應該非常有錢了。

    盛君言無異是個異類,他沒有穿禮服,隻是穿著簡單的白毛衣和黑長褲,拎著酒杯清清冷冷地站在其中,但是卻一瞬間變成了聚光體。他身上沒有傲慢,更沒有絲毫謙卑,他整個人隻是冰冷冷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隻要是醫學界,沒有人不認識他的,年紀輕輕已經成為泰鬥的人物。

    連帶著和他一起來的夏闌珊都被行了無數道注目禮。

    夏闌珊微微有些不自在,脖子上的傷口微微發癢。但是五年來她成熟了許多,這樣的場麵她也應付過不少,所以麵上得體地微笑著,並沒有表露出來一絲不適。

    有兩個專家過來敬酒,見了夏闌珊,不由得有幾分驚訝:“這位是?”

    他們雖然不敢高攀盛君言,但也算認識盛君言好多年了,可從來沒見過他帶任何女人來參加這種學術晚宴。

    不由得心底閃過許多猜測。

    盛君言瞥了夏闌珊一眼,淡淡道:“我學生。”

    夏闌珊伸出手去:“兩位專家好,我是夏闌珊。”

    兩個專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知道在哪裏聽到過,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於是笑吟吟地與夏闌珊握了握手。

    就在這時,他們瞥見一個深色西裝的英俊男人進來了。

    兩個專家連忙招招手,大聲道:“遊先生,這邊。”

    一邊對旁邊的盛君言介紹道:“他就是這次的牽頭人,但是太忙了,一直在京都開會,今天才回來,正好你們認識一下。”

    盛君言不可置否地舉了舉酒杯。

    夏闌珊正要回頭看那個叫做遊先生的男人,結果手裏的酒杯一歪,裏麵的紅酒不小心掉到她的裙子上。

    “怎麽?”盛君言蹙眉。

    夏闌珊笑道:“不好意思,我裙子髒了,我去一下洗手間,失陪。”

    她直接離開,去了洗手間,與此同時,遊連城笑著從遠處走了過來,與盛君言握了握手。

    “盛先生,久仰。”遊連城對付這種寒暄的場麵可謂遊刃有餘了,平時微微挑起的眉頭此時也變得十分正經起來。

    盛君言則不太屑於這種無聊的寒暄,簡單地和他握過手後,微微一點頭,便不再說話。

    幾個人走到角落的沙發去,聊了會兒今年醫學上的最新進展。

    這才是盛君言感興趣的事情,他的話這才略微多了起來。

    夏闌珊將紅酒杯放在玻璃鏡前的洗手台上,沾了點兒水,想把裙子上的紅酒漬擦掉,但是自然是擦不掉的。

    不過這裏的服務十分到位,居然沒一會兒就有個服務生來問她,要不要換身衣服。

    夏闌珊跟著她去了後麵別墅房間,換了身衣服,比她先前的衣服居然還要更加昂貴正式些。

    打量了別墅幾眼,夏闌珊總覺得有些眼熟。

    但是上次在兩個孩子家,她也出現了這種覺得眼熟的情況,還更加強烈些。

    擔心待會兒萬一出現眩暈,不好收場,夏闌珊匆匆離開了別墅,走進前麵的花園中想先透口氣。

    晚宴仍在進行中。

    盛君言正在台上講述近幾年醫學上的進展,來參加晚宴的大多數醫學泰鬥,對醫學都有著強烈的追逐精神,因此全都全神貫注地聽著他發言。

    夏闌珊走到噴泉旁邊,隔著窗戶玻璃靜靜地看著他。

    在對醫學認真鑽研的這一點上,她是非常敬佩盛君言的,無論如何,她都慶幸自己能有這麽個老師。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服務生端著一個盤子,匆匆在旁邊說:“借過。”

    夏闌珊還沒反應過來,就瞬間被他不小心擠到一邊,一個沒站穩,往旁邊倒去,眼看著刹那之間就要掉進噴泉

    服務生也驚呆了,連去拉夏闌珊一把都忘了。

    夏闌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體在空中旋轉了一個角度,噴泉晶瑩的水珠中光華流轉,高跟鞋在地麵差點折斷,而她即將掉進那冰冷刺骨的泉水中

    但是沒有。

    時間仿佛靜止了。

    夏闌珊緊緊閉著眼睛,一瞬間聽見周圍賓客的聲音,聽見院外夏季蛐蛐叫聲,聽見浪漫的鋼琴曲,還聽見了一顆心髒砰砰狂跳的聲音

    那樣有力的心跳,不會是她的。

    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還有一雙緊緊桎梏住她的溫暖手掌,伴隨著那顆瘋狂跳動的心髒,令夏闌珊的大腦瞬間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