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殺了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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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當上了製片人以來呀,林小安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氣上五樓也不費勁兒……啊呸,憑什麽就一口氣上五樓?累傻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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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思言你的麵部表情還是用力過猛!先休息幾分鍾,等你冷靜下來再拍!”郝鋒板著臉,又斃了一條。
所有人都微不可查地悄悄歎氣,氣氛開始煩躁。
已經重複拍了十來回,這幕戲還是不盡如人意。
……
葉思言咬著嘴唇,低頭平複心緒。
不過六、七天的功夫,大體戲份都已經拍攝完畢,郝鋒決定用葉思言的一幕獨角戲來作為影片拍攝工作的結束。
([電磁爐煉大力丸]這場戲,這是梓非虞從《修聊》中獲得的靈感。
原本係統直接贈送的大力丸,劇中需要主角自行煉製。
“本係統給你原材料,宿主你自己煉大力丸玩兒吧!”
“沒有煉丹爐怎麽破?”
“用電磁爐啊!火力穩定,火候可控,比煉丹爐好用多了!”)
……
萬萬沒想到,居然卡殼了。
係統貓、煉製大力丸的材料和煉製大力丸時出現的特效……都需要後期製作時加入。
也就是說,葉思言需要對著孤孤單單的電磁爐和空空如也的鍋子,演繹出懷疑、猶豫、沉著、驚訝、欣喜……等等情緒。
無實物表演,說起來容易,真正身處其中,才知艱難。
雖說葉思言並不是真正的門外漢,話劇演出的道具也不多,大致的套路都相似,不應該連幾分鍾的獨角戲也磕磕絆絆。
但是,話劇演出時,因為舞台與觀眾席的距離,演員的表演需要適度誇張,才能讓觀眾們感知喜怒哀樂。
而影視劇所要呈現的麵部表情則更加細膩,眼神的把握也更加嚴苛,這之間的分寸,需要演員自己拿捏得當。
……
見葉思言愁眉不展,梓非虞不忍心道:“要不然,這場戲就掐了吧,改回原來的劇情。”
林小安立刻舉手讚成:“我同意!”
“……”郝鋒沉吟不語,但也似乎有些意動。
“不!不用改!我可以的!”葉思言骨子裏是個不服輸的,“請讓我再試一次!”
郝鋒決定再給葉思言一次機會:“好!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就算你是主演,整個劇組也不可能無限期地等你找到感覺。僅此一次,就這一次!如果還是不行……”
“明白!”葉思言的臉上,是一種堅硬的破釜沉舟的表情。
林小安想說些什麽鼓勵一下葉思言,卻又無從開口。
“好了!各部門就位!”郝鋒拍拍手,“第十一場第六幕,[電磁爐煉大力丸],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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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
桌子上擺著一台電磁爐,電磁爐上放著一口不鏽鋼的小鍋。
葉思言搬了張椅子坐在桌旁,打開一瓶純淨水倒進鍋裏,蓋上鍋蓋,然後看向(係統貓應該在的位置):“能行嗎?我怎麽覺得有點不靠譜呢……”
(係統貓:“放心吧宿主!本係統相信你!”)
葉思言仿佛真的聽見了係統貓的話,皺了皺眉,嘴角微微向下,伸手點亮電磁爐的開關鍵:“那我試試,不行拉倒!有沒有大力丸我也活到現在了!”
……
等了一會兒,水開了。
葉思言掀開鍋蓋,屏住呼吸,慎而重之地捧起(一棵渾身閃著金光的草),慢慢放入鍋中。
(金光草慢慢融化,鍋裏的水變成了透明的淺金色。)
葉思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觀察著鍋裏的變化,又往鍋裏加了兩朵(紫色的花),拿筷子在鍋裏順時針攪拌。
等到(紫花也融入水中,鍋裏的液體變成略微濃稠的淡紫色),葉思言把電磁爐的火力調小,蓋上了鍋蓋。
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地重複著調節火力,打開鍋蓋,放入藥材,蓋上鍋蓋的步驟。
……
葉思言的神態略微放鬆,邊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邊(對著係統貓)說:“嗐,這也沒什麽技術含量,就跟煲湯——”
(鍋中的液體突然轉成深紅色,而且在迅速減少!)
(係統貓大喊:“宿主!就是現在!”)
葉思言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一把掀開鍋蓋(因為太燙葉思言還忍不住“嘶”了一聲)甩到桌麵上,把(剩餘的藥材)一股腦全投進鍋裏,顫抖著手連連點擊電磁爐的火力調節按鍵,開到最大火力——
(鍋裏的液體不再減少,反而慢慢增多著……隨之漸漸凝結成了黑色的膏狀,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葉思言嫌棄地捂住鼻子,翁聲甕氣道:“這都什麽味兒啊!八百年沒洗腳了吧!”
(係統貓:“宿主!就是這個味道啊!搓成球就是大力丸啦!剛出鍋趁熱吃效果更好喔!”)
“真的假的?我懷疑你在忽悠我……”葉思言將信將疑,拿了把小勺子,舀了半勺(黑色的膏狀物),打量了半天還是不敢入口,又放了回去。
(係統貓:“宿主!本係統沒有忽悠你!絕對有效!酷愛吃吧!”)
“好吧,如果這是夢,也等我吃了大力丸再醒啊!”
葉思言抬起雙手揉了揉臉,眼神中帶著強烈的期待又混雜著些許不安,重新拿起了勺子:“不管了,死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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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
所有人都在等待……
“過了!”
終於,郝鋒宣布了結果。
這意味著……
“殺青啦!”
林小安激動地大喊一聲。
“噢耶!”
整個劇組都歡騰起來,按照慣例鼓掌慶祝。
……
“等一下!等一下!”
熱烈的掌聲中,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地冒出來。
林小安問號臉:“什麽情況?!”
“嘿嘿嘿……”
郝鋒個人紀錄片的導演,姓名無關緊要的那個文藝中年,跳出來刷存在感:“殺青怎麽能沒有儀式呢?來!上酒——”
紀錄片劇組的劇務,緩緩推出了一輛餐廳酒店內部送餐時使用的不鏽鋼帶輪小餐車,餐車上麵赫然是一座用香檳酒杯堆砌成的小金字塔!
“……”
死一般的寂靜。
文藝中年把一瓶巨大的香檳塞進不知所措的郝鋒的懷裏:“郝總……不,郝導,咱們現在拍開香檳慶祝殺青這一幕,您臉上得(dei)笑啊,笑得越開心越好!”
郝鋒扯了一個皮笑肉不笑出來。
“呃……算了,您隨意,您隨意。等音樂一起,您就開香檳,倒進香檳塔,然後在場的諸位每人上前拿一杯,一起幹個杯,起個哄就完了。大家自然點,表情不要太刻意,就當是參加親戚家的喜宴,放輕鬆哈。”
交待完細節,文藝中年“啪”的打了個響指:“m!”
“檔當當當——檔當檔當——”
婚禮進行曲。
文藝中年:“錯了錯了!不是結婚!”
“親親滴我滴寶貝——”
“又錯了!這是滿月的!祝酒歌!放祝酒歌!”文藝中年氣急敗壞地跳腳。
林小安:“刀呢?我那把四十米長的大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