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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慕染替她披上外套，然後將她摟進懷裏。
    餘芷寒一直到現在全身都還在顫抖，再加上剛才沒吃多少東西，現在整個人渾身無力。
    “你知道你決然離開的日子裏，我有多想你嗎？”言慕染低沉的聲音突然打破沉默，響在她的頭頂，他呼出的氣息也輕輕地拍打著她頭上的細發。
    她不動聲色。這完全不是他這樣在校門口放肆的理由。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阻止我來馨月。”出口的話本應該是疑問句，但從她嘴裏出來的時候竟成了陳述句。
    言慕染聽到這句，微微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餘芷寒那天來馨月麵試時說的話，她對麵試官說她在原來的生活之中感受到了壓力，並且相信芭蕾舞能給她帶來一個全新的環境。
    他那天本是想去說服她回家，但是在聽到她的話的時候，心裏微微顫抖了一下。
    “如果學習芭蕾能讓你解壓，那我為什麽要阻止。”言慕染淡淡答了一句。
    餘芷寒微微一愣，她從他懷裏離開，抬起頭看著他，他難道是偷聽了她麵試時說的話嗎？
    他伸手將她的頭發捋順，嘴角微微彎起：“不過是流了個產而已，不用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
    她心頭顫了一下，流產而已？
    “在你眼裏，難道流產是和失去一個客戶一樣微不足道的事情麽？”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胸口因為情緒激動而不斷上下起伏。
    言慕染聽了這話，有些訝異地看著她：“你怎麽能這麽想呢？”
    餘芷寒深吸一口氣，低下眸去不看他，但是心裏還是想起了葉淩說的那些話，隻要一想到西蕊的孩子是被言慕染設計害死的，她就始終沒有辦法麵對他。
    就在這時，她的肚子叫了兩聲，她也的的確確感受到了饑餓。
    “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她理了理頭發和衣服，想要推門下車。
    他拉住她：“我還沒吃完飯。”
    她低著頭。語氣平淡：“自己去馬路對麵吃點麵條吧。”
    “不想一個人吃飯。”言慕染的聲音少了些冷清，像是多了點孩子般地委屈。
    餘芷寒的眸子轉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作聲。
    他低頭看了眼腕上的表：“現在才八點不到，陪我去吃碗麵吧。”
    她的肚子在這個時候又不爭氣地叫了兩下，而言慕染已經推門下車，進了駕駛座。他單手扶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搭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微微回頭，開始倒車。
    餘芷寒微微抬眸，恰好對上他完美的側顏，就那樣出神地望了一會，許久之後，才倉促低下頭。不知怎麽地，今天很容易緊張，她低下頭緊緊盯著自己的手，手心猝不及防地出了許多汗。
    言慕染把車開到對麵五百米的麵店門口停了下來。
    兩人麵對麵坐下，餘芷寒以晚上吃太多不容易消化的理由點了碗清湯麵，言慕染跟著她點了碗一模一樣的。
    餘芷寒伸手想提起水壺倒水，被言慕染先一步拿起：“壺重，我來吧。”
    她撇了撇嘴看了他一眼，她還不至於餓到連提水壺的力氣都沒有吧。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是吃的什麽嗎？”言慕染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水壺，細心往她的水杯裏倒著水，手指與水壺接觸的地方由於用力而微微泛白。
    餘芷寒盯著他好看的指關節發了會愣，她怎麽會不記得呢，他們在高中裏認識之後，是去學校對麵的麵館吃了一碗麵，那個時候的餘芷寒是為了怕長胖，所以點了碗清湯麵，於是言慕染也跟著她點了碗一樣的麵。
    “你為什麽總是要和我點一樣的麵？”她指尖輕輕搭在桌麵上，微微抬眸看向他。
    他握住水杯的手微微顫了一下，緊接著微微彎唇：“因為那時候就想開始培養和你一樣的口味啊。”
    她眸光顫動了兩下，皺起小臉嘁了一聲。
    吃完麵，餘芷寒覺得渾身又有了力氣，胃也逐漸暖和起來。
    走出麵館，離開了溫暖的室內，突然一陣涼風朝他們席卷而來，言慕染下意識地轉過身，敞開大衣將餘芷寒護在了自己的胸膛之內。
    言慕染的這一舉動引起店裏幾對小情侶羨慕的目光。
    在言慕染將她護在自己胸口的時候，餘芷寒的腳踝處感受到了寒風的涼意，要是他不替她遮擋，那她此時可能會被吹得頭發淩亂、鼻涕橫流吧。
    這讓她想起，高中他們在一起之後的每一年冬天裏，他就像是能預知到風的來向似的，隻要一有寒風吹來，他都能非常準確地將她護住。
    冷風消停，他理了理大衣外套，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她這才發現，他比剛才出現在校門口的時候，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這個外套好像有點厚了。”她感覺到了來自他手心的汗和溫熱，而且對於現在這個季節來說，他穿這麽厚的外套確實顯得有點厚了。
    “嗯，”他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停下腳步，一邊看著她一邊脫下外套，輕輕披在她身上，“隻是怕八點過後氣溫會驟然下降，你穿得有點薄了。”
    她心頭忽然一顫，她身上穿的這件外套確實是言慕染送過來的衣服裏麵最薄的一件，因為其他幾件外套在現在這個溫度穿，會顯得有些厚，她一時又懶得找自己帶來的外套，便就近拿出一件穿上，出了門。
    他替她理了理頭發，然後再次牽起她的手：“吃完飯該消化消化，就不坐車了，我送你到學校門口吧。”
    餘芷寒感覺到了來自身上外套的溫暖，便也沒有拒絕，任由他牽著往校門口走去。
    剛才剛吃完麵不覺得冷，現在在寒風中吹了一會，臉上果然已經感覺到來了些寒意。
    “聖誕節快到了。”沉默了許久之後，他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她微微一頓，偏過頭看了看他，他恰好也轉過頭來，一瞬間對視上。
    “是啊。”她尷尬地笑了兩聲，突然想起了高一那年的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