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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芷寒知道，媽媽這樣說隻是不願意讓他們擔心，她知道她肯定會徹夜守在爸爸身邊照顧著的。
    但她仍點了點頭，轉身對言慕染道：“那我們就先回家吧，明早再過來。”
    言慕染點了點頭，和餘母道別之後，便牽著餘芷寒出了病房。
    走到病房門口，言慕染輕輕帶上門，轉過頭低聲問餘芷寒道：“阿姨一個人在這裏可以嗎？”
    餘芷寒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她很清楚媽媽的性格。
    言慕染見她點頭，便也沒再說什麽。
    ……
    夜晚來臨，住院部顯得更加清冷起來，兩人從長長的走廊中走過，共同感受著夜晚突出的寧靜。
    餘芷寒挽著言慕染的手腕，穿梭在昏暗的長廊之中，心思一直飄忽不定。
    夜很冷，襯托得他的手掌格外溫暖，她心頭微微一顫，手上情不自禁地用上了些力氣，更加用力地握緊了緊他寬厚的手。
    快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餘芷寒才忽然發覺，自己正緊緊握著言慕染的手。驚覺之後，猛然鬆開，狠狠低頭咬了咬唇。
    言慕染察覺到她的變化的時候，微微一驚，腳下的步子頓了頓，皺著眉微微疑惑地看向她：“怎麽了？”
    餘芷寒被這突如其來的疑問嚇了一跳，緩了緩神之後突然抿唇一笑：“怕我太用力了你會覺得疼。”
    言慕染一頓，接著輕笑出聲，然後突然再次拉起她剛才掙脫開的手：“那你這一次可要輕一點。”
    餘芷寒一頓，在抬頭看見他臉上的笑容的時候，跟著笑了起來。
    上了車之後，周圍黑漆漆得，隻有昏暗的月光正落在車前。
    周圍安靜得能夠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
    言慕染上車之後，先側過身子去給餘芷寒係安全帶。在他微微側身，半個身子附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忽然全身一凝，瞪圓瞳孔看著他。
    言慕染顯然是被餘芷寒過激的舉動嚇到了，同樣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兩人就忽然在這樣的昏暗環境裏對視起來。
    餘芷寒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有一層暖黃色的光在緩緩跳動，讓她覺得格外溫暖，讓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都在一點一點地融化。
    言慕染手指在觸碰到安全帶紐扣的時候，瞬間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雙臂支撐著她的座椅，將她半隻身子壓在自己身下，定定地與她對視著。
    二人的呼吸聲在安靜的車廂內顯得格外清晰。
    言慕染突然抬手。
    而身下的餘芷寒見他有了動作，嚇得猛然閉上了眼睛，整張臉也因為緊張而緊緊皺在了一起。
    她等了兩秒之後，沒有見到言慕染的行動，卻在聽到一陣清脆的響聲之後，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
    她忽然一頓，眼皮跳動了兩下，在剛要睜開的那一瞬間，她的唇突然被輕柔地堵住。
    驚訝地睜大雙眼，除了鼻尖熟悉的呼吸和熟悉的感覺，她隻看到一片漆黑。
    在眨了兩下眼睛之後，她忽然透過昏暗的月光看清了麵前的人麵部精致的輪廓。
    在月光的照耀下，麵前的他顯得格外奪目。
    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他就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王子，身上帶著些許溫柔，又帶著一絲高貴。
    又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在他麵前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她陷入這種隻有兩個人相處的安靜時光之中，皎潔的月光似乎都成了他們的伴奏，兩個人的心在那一瞬間，同時在一點點地融化著。
    她好久沒有這種溫柔到感覺心快要融化了的感覺，此刻他的手正緊緊地握著她的。他手心的溫暖正一點一點地傳遞她的掌心。
    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被他牽動著，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仿佛隻需要一個製動點，就可以將她全身點燃。
    也許，她可以全身心地去依賴麵前的這個人吧……
    餘芷寒眼皮輕輕地抖動了兩下，緊接著又輕微地眨了兩下眼睛，被言慕染握著的那隻手，忽然使了使勁，也緊緊回握住了他的手。
    她慢慢回應著他的吻，而麵前的人在感受到懷裏的人逐漸沉淪，慢慢回應著自己的時候，握住她的那隻手猛然一收，將她穩穩地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他這樣的一動，她更加清晰地聞到了他身上的香味，情不自禁地做了個深呼吸，誰知呼入的氣體之中，又夾雜著他呼出的氣息——那伴隨著他獨有氣味的氣息。
    她就在那一瞬間，突然再一次沉淪了。
    ……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還真是奇妙，你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身體會告訴你自己內心的真實答案。
    身體會告訴你，你的內心有多喜歡他，有多麽想要靠近他，甚至是占有他。
    其實，言慕染給她的感覺，是有些撲朔迷離的。
    時而讓你覺得他很溫柔，但是，在你陷進去差點無法自拔的時候，他又突然展露出清冷的氣質來，讓你忽然覺得，上一秒的溫柔鄉，隻是你自己營造出來的錯覺。
    想到這裏，言慕染的動作忽然停住，餘芷寒的思緒也在那一瞬間刹住了車。
    言慕染看著她的臉，見她目光有些遊離，忽然眼神一閃：“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餘芷寒眉頭忽然一蹙，用力搖了搖頭：“沒有，沒想什麽，”頓了兩秒以後又道，“我們快回家吧。”
    言慕染緩緩點頭，抬手將她滑輪至兩鬢的頭發掠至耳後，再次俯身，替她係好了安全帶。
    這一次，他的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聽著安全帶被扣上的清脆響聲，餘芷寒的眼角也跟著跳了兩下。
    車子緩緩從停車場開出來，餘芷寒覺得眼前逐漸變得明亮起來，隻是心跳似乎還沒有來得及緩和下來。
    言慕染將車子穩穩地轉了個彎之後。左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右手突然輕柔地握住了餘芷寒隨意放在腿上的左手。
    餘芷寒猛然一頓，偏過頭驚訝地看了他兩眼，眸光微微地顫動了兩下，薄唇輕啟，似乎是想要開口說什麽，最終卻隻是彎了彎唇，繼續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