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言慕染讓李琴幫他叫一份外賣。

    李琴道：“言總，剛才顧菲小姐來過了，她說她還是在對麵的品海樓等您。”

    言慕染怔了怔，從一堆資料前抬起頭來，是啊，他昨天答應過要請顧菲吃飯的。

    他點了點頭，起身披上外套。順勢把桌上的文件夾遞給李琴：“幫我把這份資料複印幾份，送到會議室。”

    好的，言總。”

    言慕染到了品海樓，在顧菲麵前坐下，有些疑惑地看著她：“還沒點菜？”

    顧菲挑挑眉：“不是說你請客麽？那當然是你來點咯。”

    言慕染拿起-點菜簿遞到她麵前：“你來吧，點你喜歡吃的就行。”

    顧菲托起下巴，往他麵前湊近了些，正色道：“就要你點。咱們倆認識這麽久了，你點出我愛吃的菜應該不難吧？”

    言慕染點了個椒鹽蝦，又點了份香辣蟹，然後就把菜單又遞了過去。

    顧菲看了一眼，扯了下嘴角：“我最討厭吃椒鹽味的東西。”

    言慕染抿了抿唇：“那你重新點吧。”說完看了看時間。

    顧菲見狀，眼角跳了跳：“怎麽？今天還是隻有十分鍾的時間？”

    言慕染搖頭：“到下午一點，”他再次看了看表，“也就是還有五十分鍾的時間。這樣夠了嗎？”

    夠！”顧菲點頭，接著開始看菜單，“回去就開始工作麽？不休息一下？”

    言慕染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習慣了。”

    下午工作什麽安排？”顧菲一邊點菜一邊找他搭話。

    言慕染愣了一下，答道：“一點半有個會議，”他頓了頓，“和你爸爸公司談一個項目。”

    顧菲聽聞從菜單上抬起眼來，看著言慕染，幾秒之後點了點頭。

    她點完菜之後把菜單遞給了服務生，接著端起水杯抿了口水。

    她抬起頭看著言慕染：“我沒想到你今天真得會來。”她笑得有些牽強，“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跟你好好坐下來吃一頓飯？”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其實我覺得，以前我也幫過你不少，但是你好像從來都沒放在過心上，更別說會答應請我吃飯了。”她抬頭吸了吸鼻子，“可能因為我昨天幫的忙跟餘芷寒有關吧。”

    言慕染沉默半晌之後，蹙了蹙眉心：“謝謝你。”

    她揚起一個淺笑：“跟你媳婦兒感情還好吧？”

    言慕染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時候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兩人便開始沉默著吃飯。

    等到盤裏的蝦隻剩下一半的時候，顧菲抬起頭：“慕染，你覺得我去我爸的公司上班怎麽樣啊？他之前跟我說過好多次，我都沒答應。”

    言慕染正在舀湯的手頓了頓：“挺好啊，去鍛煉鍛煉。”

    所以你也覺得我之前是不學無術是嗎？”她咂咂嘴，“我知道我以前隻知道逛街、旅行是不太對，所以現在打算從頭做起，你覺得我能做好嗎？”

    言慕染正色道：“任何事情，隻要你有心，都是可以做好的。不分年齡，不分早晚。”

    ……

    歡迎光臨品海樓。”

    穆雪跟陸小飛一起走進來，她興奮道：“我昨天特地做了攻略，這家的海鮮絕對是R市排名前三的！”

    陸小飛笑道：“別的我不敢說，在吃的方麵，我對你還是絕對信任的。”

    穆雪拉著他在窗邊的位置上坐下：“相信我就對啦。而且這兒的環境也特別好……”她嘻嘻笑了兩聲，“不過主要還是想為昨天的事跟你道個歉的。”

    陸小飛連忙答道：“小雪，昨天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的。”

    穆雪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讓餘芷寒去你的生日宴……”話說到這裏突然頓住了，她的目光突然定住。斜前方那一對中，那個男的好像是言慕染啊……？

    怎麽了？”陸小飛不解地看著她，正要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過去……

    哎，小飛哥，你快看一下這個菜單，還有沒有需要加的什麽菜？”她慌張地叫住他，然後把菜單遞到他麵前。

    陸小飛的注意力順利的被轉移到了菜單上。顧菲迅速掏出手機，對著言慕染的背影和顧菲的正臉連續拍了好幾張，其中有幾張拍到了言慕染的側臉。

    就在她剛按下快門的時候，言慕染和顧菲同時站了起來，他們就這樣完美地同時出現在了她的手機相冊裏。

    緊張地收起手機，在那兩人起身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回頭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她連忙又拍了幾張。她眸子裏閃過怒氣，這是你逼我的，言慕染。你怎麽對我哥哥，我就怎麽對你！

    小雪？你在拍什麽呢？”陸小飛好奇。

    穆雪支支吾吾：“我……我拍一下這家店的環境，回去給做攻略的那個博主一個反饋。”

    陸小飛笑著搖了搖頭。

    ……

    下午一點半。

    言慕染沒想到走到會議室的時候，竟然看見顧菲坐在裏麵。

    他在門口駐足，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你在這裏做什麽？”

    顧菲聳聳肩：“在會議室，當然是等著你開會啊。”

    言慕染：“……”

    她晃了晃椅子，看上去一臉輕鬆：“我剛才不是提前跟你說過了麽？我要開始試著去接受我爸給我安排的工作，所以我現在全權負責顧氏子公司的業務。然後……為了向我爸證實一下能力，所以就說服他把這個項目轉交給我來做咯。”

    言慕染：“……”

    她撐著桌子站起來：“我跟我爸打過招呼了，你的思想工作我會來做，讓他不要插手。”

    言慕染走到會議桌前，定定地看著她：“顧菲，我知道你有信心能做好工作，也相信你將來一定能管理好顧氏子公司，但是畢竟你剛剛上任，對華氏甚至顧氏的很多業務你都還不熟悉。如果剛上來就想要接手這麽大的一個項目，恐怕有些操之過急。”

    顧菲輕笑一聲，抱起胳膊看著他：“你口口聲聲說相信我的能力，但是實際卻一直在拒絕跟我談合作。”她眯起眼，“言慕染，你到底在怕什麽？難道是怕我想要利用合作的機會，對你圖謀不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