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再也得不到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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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玉已經被火燒變了形,我也隻是根據大體形狀判斷出它應該是礫子臨上飛機前我媽親手給他帶上那塊玉。
據說那塊玉是我媽找了高僧開過光的可以保平安。
玉都燒成了這般,那礫子……
一夜未睡,滴水未沾,我眼前發黑,一陣天旋地轉過後,被火侵蝕成黑色的玉從我的手中滑落,我的身體向前倒去。
唐小姐……”
曹文傑大驚失色,急忙伸手撈我,卻被一隻鐵臂搶先了一步。下一秒,我的身體落進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
熟悉的淡淡的煙草味和清冽的陽剛氣息傳進我的鼻間,我掀了下眼皮,淚水模糊的視線中,出現紀封航的俊顏。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緊緊地抓著他的前襟,像個逃避現實的鴕鳥般,把腦袋深深地埋進了他的懷中。
我肩頭聳動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浸濕了他身前的衣襟。
他把我攬進懷中,輕輕地拍著我的肩頭。
我渾身如墜冰窖,四肢冰冷,他的懷抱太暖,暖到鋪天蓋地睡意席卷而來,轉瞬間我失去所有得意識。
礫子……”
我是被噩夢驚醒的,我粗喘著從床上坐起身,額頭上的豆大的冷汗不斷地從我兩邊得鬢角滑落。
正在房外打電話的紀封航聽到臥室的動靜急忙推門而進,拿過紙巾幫我擦拭著臉上的冷汗。
我弟的……”屍體兩個字卡在我的喉嚨裏怎麽也無法吐出,我緊緊的抱住紀封航的手,好似隻有這樣才能給予我更多的安全感,“有我弟的消息了嗎?”
沒有。”
夢中礫子渾身被火灼傷,我唯一能認出的就是那雙眼睛,他沙啞著嗓子,叫著我姐姐,說他疼,好疼,讓我幫幫他。
我朝著他走了過去,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卻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扭曲著一張被火燒焦的臉孔,瞪著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睛說是我害了他,他要讓我死。
那雙怨毒的眼睛好似刻在我的腦海中一般,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會不會……”
腦中那些殘肢和礫子陽光帥氣的臉孔不斷交替出現,我緊揪的一顆心疼得不斷顫抖著,我死死的抓住左胸口前的衣服,哽咽著無法言語。
就算是真如你想象的那般,也隻能的等DNA對比結果。”
紀封航善於洞悉人心,他猜出我心中所想,握住我胸前的手,左手輕輕地撫著我的背,“人各有命,你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這樣隻會讓自己痛苦。”
紀封航眉眼低垂,眼神突然有些飄忽不定。
我怎麽能不自責,如果當初我沒有執意嫁給的陳默宇,礫子他就不會跟陳默宇認識,更不會把他當成偶像,更更不會因為我要跟陳默宇離婚的事情而失去理智,如果不失去理智……”
這些事情都是一環扣一環的,而究其根本原因,都是因為我對陳默宇的鍾情。
我情緒激動,一度要達到崩潰的邊緣,我渾身的沒一個細胞都充斥著極端的痛苦,我語不成言,抬手朝著自己的臉頰抽去,卻在打上去的時候被紀封航製住。
他俯身捧住我的臉,一汪深潭似的黑眸鎖在我的盛滿痛苦、自責、悔恨的眼睛上,沉聲命令道:“抬頭看著我!”
在這個當口,我的每一根神經都格外脆弱,我猛然抬頭看向他深邃立體的五官,我雙手摳住他的胳膊,歇斯底裏的吼道:“你為什麽要讓我留下,你應該讓我跟礫子一起登機。若是我跟他一起死了,我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痛苦了!”
是,那樣你是不會痛苦了,因為你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給了別人!”
紀封航手上的力道加重,擠的我的臉都要變形了。隻是此刻的我哪裏會顧得上這樣的小傷小疼,我現在就是一直刺蝟,誰在我的身邊,我就想紮他一下泄憤,我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紀封航。
別人痛關我什麽事情,我隻知道那樣我就可以解脫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自私到沒有朋友的人!
就好比當年如果我不那麽自私,不去執著於心頭的白月光,那麽今天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唐芷!”
紀封航性格霸道,一向說一不二,接二連三被我挑釁,早已經的怒不可遏,他咬牙切齒的從齒縫中蹦出兩個字,在我剛欲張口的時候,俯身攫住我的唇。
他像個被踩到尾巴野獸般在我的唇上狠狠的啃噬撕咬著。
他把我的唇當成了他的戰場,疼痛和鐵鏽般血腥味刺激了敏感的神經,此刻我需要把滿腔的自責悔恨統統都發泄出來,我跟被困在陷阱中得獵物般,與獵人進行著最後廝殺,不管不顧的還擊著。
夠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封航的理智終於回籠,他躲開我的攻擊,低低吼了聲。
唇,早已疼的麻木,我的雙手被他用力按在床上,身子桎梏在他的身體和床的中間,我把翹起的頭重重的放回到床上,眼神空洞的看著房間上白色刺目的天花板。
紀封航定定的看了我好一會兒,翻身從床上下來,抬手抹了下唇上的血,咣當一下關上門離開。
我就像沒有靈魂的充氣娃娃般躺在床上,任由唇上的血順著嘴角滑下,沒進潔白的床單,一點點將它染成刺眼的紅色。
我以為紀封航會生氣的一走了之,十多分鍾後,他竟然拎著醫藥箱一腳踢開、房門,把我從床上拎起,讓我半倚在床頭上,拿過抽紙幫我擦去唇瓣上的血。
疼……”
他動作粗魯,我疼得一張臉皺成了包子,偏頭欲躲開他的觸碰,頭頂卻被一隻大手給按住。
紀封航的手勁大,手似帶了萬鈞的力道,好似要將我的腦袋給壓進身體中,我不舒服的艱難的動了動脖子。
現在知道疼了?剛才發瘋咬人膽量去哪裏了?”
我:“……”
明明是你丫的開始發瘋咬我的好不好!
我不過是還擊,是自衛!
抬頭!”
我心裏憋著一股氣,不願意配合,紀封航扣住我的下巴,捏著我的下顎,直接把我的臉給掀了起來,動手處理我唇上的傷。
你鬆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特麽的再給我說一個字!”
紀封航的手倏然下滑,落在我的胸口處,卷著風暴得黑眸中是滿滿的警告,我渾身正在憤怒中急速燃燒的血液瞬間凝固,我呼吸一窒。
紀封航冷哼聲,用棉棒蘸著消毒水幫我處理唇上的傷痕。
消毒水本就咬合傷口,他下手又沒有輕重,疼的我不停的抽氣,想要躲閃,他的那隻大手如影隨形。
紀封航不著痕跡的掃了我一眼,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些,不過短短幾分鍾我就好似經曆了一場酷刑,渾身冷汗淋漓。
紀封航的薄唇也比我的好不到哪去,他拿著醫藥箱進了洗手間,等他出來時,我正抱著腿,蜷縮著身子,腦袋埋在雙腿之間。
他對於這樣的我應該是無奈的,他抱起我把我丟在了沙發上,打電話讓酒店的工作人員過來換床單。
回家還是繼續要死不活的留在這裏?”
紀封航高大的身影籠罩在我的身上,低沉的語氣中飽含怒意。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你先走,不要管我。”
把你丟在這裏不管,估計我過兩天就能收到警察的電話過來給你收屍。”
紀封航把收屍兩個字咬的格外重,讓我感受到滿滿的惡意。
我不自覺的輕咬下唇,卻忘記唇上有傷,疼的我渾身瑟縮下。
紀封航抿抿唇,彎身將我扛在肩頭。
你放我下來。”
肚子抵在他削痩的好似隻剩下骨頭的肩頭,生疼一片,頭下腳上,讓我渾身的血液都朝著頭上湧去,我的臉漲紅一片,有些呼吸不暢。
我踢蹬著腳捶打著他的後背,紀封航很容易就把我的雙腿並攏讓我的腿無法再動彈,至於身後不痛不癢的錘頭他任由我去。
酒店門前,曹文傑已經找來酒店的一輛車,見我我們急忙下車幫我們打開車門。
紀封航沒有任何憐惜的將我丟進了後車座,沉著臉坐進車中。
礫子還沒找到,我不能離開這裏!”
聽到曹文傑說機場,我渾身都在抗拒,伸手欲去推車門卻被紀封航給扯了回來。
你鬆手!”
礫子沒了,下半輩子我再也沒有了安寧,我隻能在這個時候為他再做點什麽才能補償他。
我用力的甩著紀封航的手,紀封航麵色黑沉的好似能滴出水來,在我低頭張口要去咬他的時候,他鬆開我的手腕,雙手掐住我的腰把我拎在了他的腿上坐下,雙手強硬環在我的腰上如兩道堅固的枷鎖,我掙脫不得。
車子早已啟動,望著車子快速在路上飛馳,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紀封航我恨你!”
再被紀封航強製性帶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實在沒忍住咆哮了句。
紀封航從坐進車中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這次也是沒有給我任何回應,飛機騰空而起的那一刻我知曉這輩子我的心靈再也無法得到救贖。
桐城機場。
你先回去。”
是。”
曹助理畢恭畢敬的應了紀封航一聲,有些擔心的看了我一眼,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我早已掙紮的筋疲力盡,任由紀封航將我塞進了一輛出粗車。
頤和墓園。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墓園中,一股陰氣撲麵而來,渾渾噩噩的我瞬間清醒幾分。
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