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兩散 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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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回來了。

    是他。

    他盛世的顏還在。

    他的憂傷更濃。

    隻是,疲憊之於他,容顏好像老了十歲。胡子未清除,背部竟然有些駝。

    個女人,羅莉遠遠的看到他,點了一下頭。

    顏涓若像沒有看到。

    還有一個女人,她高高的個子,眼睛裏滿是期待與關懷,顏涓若的眼神像一陣微風經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冷惠,是的,她站在兩個人的間,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她像一朵蘭花,獨自散發著幽香。

    顏涓若莞爾。

    她認識他。

    他隻見過她一次,卻有時會偶爾想起。

    在年後沒多久,她在櫻園與一群女人聚會,她與他相見。

    那時她與祝秘書長還藕斷絲連,可是匆匆一麵,什麽心曲也沒有。

    隻過去兩個月,他匆匆趕回,沒有休息。

    可是,眼前是在殯儀館。

    廖梅如就要火化。

    顏涓若哭著,要去見母親的遺容,但事先得到通知的人,攔住了他。

    顏涓若跪在了水晶棺的前麵。

    泣不成聲。

    殯儀館的人等在旁邊。哀樂響起,來了許許多多告別的人。

    顏涓若始終跪著。

    午之前,顏涓若會捧著母親的骨灰盒離開這裏。這以後,他怎麽辦?

    個女人各有自己的想法。

    等著火化的排著隊,大家默默無語。

    沒有人說話。

    一個人活著世上,曾經風風光光,可是,最後呢,在哀樂被送走,然後,世界上再沒有這個人。

    午,大家散了。

    世事未變,不因為一個人的去世而變化。

    來吊唁送別的官員陸續離去。

    晏瞳跟著羅莉走出大門,陽光突然亮的刺目。雨後初晴,陽光格外的亮。

    晏瞳看著捧著骨灰盒的顏涓若,步子邁得很沉重,她迎了上去。

    洛克顏……

    顏涓若側臉望著她。

    這是他的網名,偶爾用過的網名,她是誰?她怎麽知道?

    顏涓若的不開心寫在臉上,他看著這個女人,她一口叫出了他為了網遊遊戲專門注冊的網名,心裏已明白了一些。

    她是?

    紫瞳?

    腦洞大開。

    這是哪一年的事了,那時他才多大?青澀的少年。

    他恨過她嗎?

    恨,也許。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從來,一天也沒有,一秒也沒有愛過她。

    這個女人在他最為悲傷最為落泊的時候來了。

    往事就這麽湧上心頭。

    他是多麽無知,多麽混蛋。

    可是,這個女人她卻來了。

    她毫無慚愧地來了。

    她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你怎麽來了?”顏涓若問,毫無表情。

    他的心情很灰。

    他不知道如何跟其他人溝通。

    “我來看你,希望你能夠給我留一點時間,聽聽我的想法。”晏瞳看出了顏的冷漠。但她還是不想放棄。

    顏涵珍開了車,迅速地打方向盤,轉到顏涓若的麵前。她打開車窗,然後說:“侄,上來吧。”

    顏涓若捧著骨灰盒上了車,他坐在後排。

    晏瞳站在車外,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顏涵珍沒有看到她。

    顏涓若敲敲門,意思是讓晏瞳也坐進來。

    晏瞳坐進了車。

    顏涵珍從倒視鏡裏看了看,問:“我們見過?”

    “是,我去顏府去過,沒進門,你說直接到櫻園。”

    晏瞳回答。

    “哦,今天事多,不能照顧到你,見諒。你是涓若的同學?”顏涵珍回答。

    “是的。”

    “你到哪裏?”

    “嗯,我想涓若如果有時間,我有些事情想跟他說。”

    “姑,請你把車開到江洲大學,媽媽在那的老房子,我想去看看。這個,我想還是放在那邊好些。”顏涓若回答。

    江洲大學,綠樹成陰。

    廖梅如曾經在這裏讀書教書。

    那時她是一個與世隔絕,清新脫俗的女子。

    一個與世無爭的女子。

    可是,後來,她被提拔到關,離開了最適合她人講台。

    人生從此波詭雲譎。

    顏涵珍把他們兩個人放下車,徑自把車開走了。

    這些天她也夠忙的。

    顏涵珍與她嫂子關係要好,嫂子去世了,她多少有些過不了這個坎。

    顏涓若與晏瞳進了江洲大學的舊宅。

    往事曆曆在目。

    已過了而立之年的顏涓若心生感慨。

    “說吧,為什麽來找我?”

    “我可以暢所欲言嗎?”晏瞳明明是高總卻是肯定的口氣。

    “說,所有的都告訴我。”顏涓若癱坐在沙發上。

    “涓若,不,我還是叫你洛克。年前,誤打誤撞,在網遊上遇見你。後來,一直,一直到……”

    “別回憶,我懶得聽。”顏涓若打斷了她。

    “可是,我不是朱繡,我是晏瞳……”晏瞳說道。

    “朱繡是誰?晏瞳又是誰,我隻知道網上有一個紫瞳。”

    “那就好。”晏瞳繼續說:“那一年我大學快畢業了,不知道去哪裏,西安有我的大學初戀,可是,在那裏愛情沒了,後來回了北京,我爸爸為我安排了進一個要害部裏,我想想這也不算,我爸兩個女兒,我與姐姐是孿生的,我用了她的qq注冊的,有時會冒充她與人留著話…………”

    “等等,你說你的孿生姐姐叫朱繡,可是,可是,這怎麽可能……”顏涓若駭然。

    朱繡的拉薩邂逅,原來是策劃好的。

    顏涓若明確了一切。

    朱繡留在了美國,她並沒有懷上顏涓若的孩子。

    顏涓若暫時並不想要孩子。這輩子不管會不會愛上一個女子,他——都——不會跟誰生孩子。

    他隻想孤獨終老。

    “洛克,跟我回北京吧,有一個很不錯的位置很適合你,我爸爸……”

    “你爸爸是誰很重要嗎,我一定要聽他的話。”

    “我爸爸是誰不重要,也許跟你無關,但我們兩個,你能否認我們之間的緣分嗎?不錯,我是比你大很多,可是,即使如此,我從來沒有想過再談戀愛,即使過了40歲,50歲,隻要你活在這個世上,你的配偶隻能是我。我不相信有人會在與你合作時像我們這樣和諧融洽,發自肺腑的開心……這些年我沒忘。”晏瞳這麽驕傲的人,卻低下頭求他。

    顏涓若揮揮,閉上了眼睛,他對不堪回首的往事一點也沒興趣,他的情緒低到了冰點。

    聰明如她,居然選了一個錯誤的會。

    “好吧,我下午會回北京,我的聯係電話寫在名片上,記得去找我。人,總得安穩。”

    “謝謝。”顏涓若弱弱地說。

    晏瞳轉身出了房間。

    這是一處老社區,環境破舊不堪,沒有明顯物業管理的痕跡。來來往往的車,沒有打理的雜草,一切看起來都破敗了。

    江洲大學搬到大學城後,這裏實際上隻留下了老職工的生活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