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再訛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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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做主?”牛福澤心想聽這口氣不像是來栽贓牛青書的阿。

    林夢若大大的眼睛裏瞬間布滿了水霧,而且水霧越聚越多就要匯聚成雨,淚未落卻已經是十足的可憐了,深呼吸了幾次像是要克服心裏的恐懼一樣,然後斬釘截鐵的開口:“對,求村長給我做主!劉老媳婦因為青書叔重新出診的事去我家院子破口大罵,說是我四處散播謠言搶了她家生意,我氣不過辯駁了兩句,結果她大罵丫丫是賠錢貨,賤貨,罵我娘偷漢子是破鞋,我娘在我爹死前就已經有了身孕,後來我生病忙前忙後動了胎氣,幸虧青書叔出相救,結果到了劉老媳婦的嘴裏變成青書叔和我娘有染,村長,我們孤兒寡母的經不起這樣的惡言重傷,我娘懷著孕更是禁不起這樣的汙蔑,丫丫還小,也不能讓她聽見別人這麽辱罵她,所以我將他們鎖在家裏,然後把人引到這來了。”說完這話聚集在她眼的眼淚終於是流了下來,一切都恰到好處。

    劉老媳婦沒想到林夢若換了立場,一時間怒氣攻心破口大罵:“你個野種,你個小老婆養的,你敢騙我!!”

    “住口!你以為這是哪裏?!是你家?”牛福澤眉頭緊皺,一臉警告的看著劉老媳婦說。

    李氏現在是對林夢若刮目相看了,有擔當,有智慧,她那天沒看錯人。再看劉老媳婦她眼睛裏就全是厭惡了,臉都這樣了還出來找事,這臉哪是花家克的阿,分明就是報應。

    “劉老媳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林家的可是有孕在身,你這上門辱罵人家要是讓人動了胎氣可是不好吧?萬一人家孩子沒了你也賠不起吧?”李氏句句的意思都是在提醒林夢若讓她訛人,沒錯她就是偏心,就是拉偏架怎麽了。

    林夢若當然是心領神會,但是麵上讓人一臉單純無害,隻是哭的更慘了些:“嗚嗚……我娘剛才怕我被打一個勁的拍門,可是我不敢放我娘出來,怕她打我娘,嗚嗚……上次她上門逼我娘買了我妹妹,我娘沒同意她竟然動氣來了,打我也就算了,還打我妹妹,幸虧花嫂子來了,要不……要不……嗚嗚嗚”

    牛福澤氣憤的拍了拍院子裏的石桌:“有這種事為什麽不早點來告訴我呢?”他早就看不慣劉老媳婦飛揚跋扈的樣子了,想給點教訓但那時村子裏的人沒人敢得罪,所以也沒找到由頭。

    林夢若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鼻音濃重斷斷續續的回答說:“因為,因為那時,那時我們,剛,剛搬來,不,了解,情況,她,她說你,你看見她,也得敬她分,所以,所以我就沒敢來,嗚嗚……”

    “別聽她胡說,她胡說的,她編的!”劉老媳婦趕緊辯白,可惜是沒人信了。

    牛福澤現在氣的都想殺人了,居然說他都得敬著她?她是什麽東西啊?行,你不要臉是吧,好!平複了一下怒氣之後,聲音異常的平靜了下來說:“確實啊,誰不知道劉老是鎮上唯一的正經大夫,德高望重,人品很好,快病死的不醫,沒錢的不醫,錢少的不醫……”

    劉老媳婦聽著牛福澤一字一句的數落著自己相公的品行,心裏發怵,這是完了,以前因為隻有她相公能行醫,即便村長對她們不滿也也不好說什麽,可是現在牛青書重新出山,哪還有不新賬救賬一起算的道理,現在這是要數罪並罰了,這麽一想的大熱的天她覺得陣陣發冷。

    劉老媳婦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心知現在自己主動認下今天上門罵人這一項罪名的話,其他的事可能就不追究了,所以她馬上服軟說:“村長,今天這事確實是我不對,我這也是被病給鬧的人太焦躁了,您別跟我生氣,往後我絕對改過自新。”

    牛福澤哪能不知道劉老媳婦心裏的這點小算盤,他今天可以成全她,放她一碼,可是不代表他不秋後算賬,不屑的輕哼了一聲之後,眉頭一挑說:“那依著你的意思今天這事應該怎麽辦?你說說,我聽聽,畢竟我不是還得敬著你分嗎?”後麵說的話特意的狠狠的加重了語氣。

    劉老媳婦一聽這話心虛的粗壯的身軀狠狠的一顫,渾身的肥肉全都跟著抖動,用實際行動演示了一把“波瀾起伏”,然後重新堆上假笑說:“村長這瞎話可是聽不得的,我怎麽可能不尊敬你呢,這事你說怎麽辦咱就怎麽辦,真的!”

    牛福澤等的就是這句話,看了一眼哭的鼻頭通紅的林夢若心裏略微一軟,輕輕歎了口氣之後說:“那行,你先後兩次去別人家撒潑,先是打傷了人家一家,後又敗壞人家名節,所以我覺得怎麽也得賠人家兩銀子!”

    劉老媳婦一聽要賠錢,而是還是賠兩,哪裏還能淡定,瞬間就回話說:“怎麽還要賠錢呢?再說我當時可是沒打白氏的!”

    牛福澤臉一下就垮了下來,然後給李氏使了個眼色,李氏馬上心領神會的說:“你是沒打白氏,你要是打了人家事就大了,白氏胎氣本來就不穩,你這一打不得流產啊,哪是你兩銀子就能解決的,當然了這事也沒人強迫你,我們解決不了不是還有官府在嘛!我相公不是也為你考慮呢嗎?!”其實意思很明確,你今天不把錢拿出來就報官了。

    劉老媳婦惡狠狠的看著林夢若,如果說眼睛能殺人的話,她絕對已經將林夢若淩遲了,林夢若假裝害怕的往李氏的後麵躲了一下,引得李氏更加的不滿,火藥味十足的開口說:“我看明白了,和你沒道理可講,既然你覺得你這麽做光彩,這樣吧,現在天色還早,咱們去趟衙門吧,到時候知縣大老爺說怎麽斷就怎麽斷!”

    劉老媳婦心裏明白,這要是去了衙門,對峙公堂絕對不會有半個人能說她好,這幾年人都被他們家給得罪光了,所為識時務為俊傑,雖然心裏恨的直癢癢,卻仍然從懷裏掏出了個小布袋,拿出了兩碎銀子交給了李氏,聲音很大的嘟囔:“哎,活了這麽多年今天被一個孩子給戲耍了!真是不叫的狗都咬人啊!”

    李氏把錢遞給林夢若之後不滿的回擊說:“呦,這是罵誰呢?感情你上門打人撒潑還是對的阿?”

    “嫂子你可別誤會,我絕對不是在說你,另外我也提醒你一下,這孩子絕對不簡單,不值得嫂子你可憐,要不指不定哪天栽在他裏。”劉老媳婦挑撥的說。

    李氏明顯不吃這套,她行的正坐得端她怕什麽。

    林夢若接過銀子之後臉色並沒有好轉,仍然是化不開的陰鬱,牛福澤見狀試探的問了一下說:“怎麽了孩子?嫌少?”其實他這真的是偏幫了,他當上村長後就沒幹過這麽偏心的事,如果林夢若嫌少的話他真的是會覺得她不知好歹。

    林夢若聽了牛福澤的話之後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似的,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是怕出了伯伯家的門之後就……我家離伯伯家走點遠,我……”

    林夢若雖然是欲言又止,但是她要表達的意思牛福澤馬上明白了,沒錯,這劉老媳婦在自己家裏當然會收斂,可是出了門呢?想了一小會兒之後,牛福澤找來了紙筆,然後寫了張字據拿給劉老媳婦說:“劉老家的,你說你以後不再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了,我是信的,但是口說無憑,你在這上按個印,如果出了我家門之後你再過去欺負人家,我就拿著這東西報官,如果你不按印,那我們現在就……

    劉老媳婦真是很怕見官,別說是她怕,全村隨便一個人都怕,在他們這些小老百姓眼裏,官這個字本身就足夠他們畏懼的了,何況這事本來就是她理虧,她就更不敢了,所以二話沒說她就按了印,按完之後突然覺得自己渾身又開始發癢了,也顧不上打招呼了一邊抓癢一邊飛一樣的往家回。

    “謝謝村長,剛才那麽偏幫著我也是為難你了,這錢阿若本是不該收的,可是我娘懷著身孕,今天這一驚嚇估計又得抓上幾副藥,所以……”

    林夢若故意做出一副拿了這錢她很羞愧的樣子,而且也點出了牛福澤偏幫她的事,這點牛福澤和李氏相當受用,李氏和藹的笑了一下說:“好了,錢拿好了,趕緊回家去吧,省的你娘擔心。”

    林夢若這才想起白氏她們還被她反鎖在屋子裏,趕緊告辭回家,今天收獲豐厚,應該做些好菜好生慶祝一下。

    南宮煜看著林夢若得意的小背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來,好看的桃花眼量晶晶的像天空閃爍的星,小丫頭,爺啊真是白擔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