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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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若讓綠蝶叫人這話落在了張金子的耳朵裏收效不是很大,或者說是左耳進右耳出了,但是林夢若掄在他身上的燒火棍確實容不得他忽視的,別看林夢若瘦,但是這一棍棍都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的,張金子在挨了幾下之後直接抓住了林夢若的棍子,用力一拽,就搶到了裏,然後凶狠的瞪著林夢若咒罵:“小雜種,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頓就不姓張!”

    就在燒火棍馬上要和林夢若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擋住棍子,並抓著不放,張金子看清來的人是誰之後明顯有些心虛,但卻虛張聲勢的說:“牛青書,你給我把鬆開!我今天必須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兔崽子!”

    自從家被衝垮了之後,牛青書牛一直帶著丫丫住在花嫂子家裏,房子是得蓋,但他不想在自己原來的宅基地上蓋了,左鄰右舍都是看著心堵之人,所以這幾天他一邊出診一邊選宅基地呢,再加上丫丫特別喜歡和石頭木頭玩,他就更是不著急了,今天他剛出診回來就看見綠蝶慌慌張張的往花嫂子家跑,心裏想著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所以不等綠蝶開口他就快步的走了過來。他本以為是白氏身子不舒服動了胎氣,結果卻是大開了眼界了,冷笑一聲質問說:“張金子,你大晚上跑到別人家打孩子真的合適嗎?”

    張金子被說呢的點羞愧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這牛青書怎麽在這裏?然後輕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我不合適你就合適了?你半夜更的跑人家寡婦家來幹什麽啊?哼,還教訓我呢,怎麽了?打你相好的兒子讓你心疼了?哎,是得好好心疼心疼,要不人家怎麽改口叫你爹呢!”

    牛青書本來對張金子一家就有很深的芥蒂,再看看他現在的這幅嘴臉和說的混話仿佛曆史再現般,瞬間讓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牛青書猛的奪過燒火棍狠狠地往想金子身上打,下重的光聽聲音就覺得滲人。

    哎呦,青書兄弟,別打了,別把人給打壞了!”花嫂子和花大伯趕緊上去攔牛青書,被製止的牛青書覺得剛才那幾下根本不夠解他心頭之恨呢,一邊掙紮著想要從花大伯的禁錮解脫出來,一邊咬牙切齒的說:“打壞了怕什麽,打壞了我免費給他醫!”

    張金子見牛青書被拉住了,馬上腳底抹油的就溜了,跑的飛快的樣子一看就不像是被打壞了的。

    花嫂子見張金子溜了,鬆了口氣說:“哎,阿若你怎麽惹上他的?今天他在咱這吃了虧一定是不能善罷甘休就是了。”

    林夢若先是掃了白氏一眼,見她沒沒有什麽驚嚇,情緒也算穩定,才開口回答花嫂子說:“哪是我惹他,是他惹我!說要讓他家二蛋娘來我店裏做活,工錢不用給多,比你多個十八的就行,要不就教他們怎麽做臭豆腐……簡直不要臉。”當然她最氣憤的是居然敢用輕浮的眼神看白氏,隻不過這點她不能說,畢竟被一隻發情的瘋狗盯上並不是什麽光榮的事。

    花嫂子一聽也氣樂了,這張金子是魔怔了吧,他以為自己是誰呢?

    花大伯皺眉想了半天,突然悶悶的說了句:“想金子家的婆娘也不是什麽善茬,看自己男人被打了,估計……”

    這倒是提醒了花嫂子了,張金子他媳婦二蛋娘要是撒起潑來,劉老媳婦都得靠邊站,因為根本不是對,在這種人麵前有理沒理都是她有理!

    說曹操曹操到,二蛋娘還真是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林夢若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心想這也不像可怕的樣子啊,瘦的跟幹煸四季豆似的。結果人家一開口她就知道她想錯了。

    牛青書,你憑什麽打我男人?別以為你現在又當郎了就可不起,當郎你也是個用假藥的,咱村子裏的人心裏都明鏡兒的呢!我看啊,你就是媳婦和別人跑了火氣太盛了,但是火氣盛你也別打人啊,花幾個錢去勾欄裏泄泄火不就行了?!”尖酸刻薄再配上尖銳的嗓音,真真的是一個吵架好。

    牛青書臉氣的通紅,卻沒有發作,因為二蛋娘有一個很明顯的優勢就是她是女人,而牛青書不打女人。

    就在林夢若猶豫要不要這就上“戰場”的時候,二蛋娘卻是已經將矛頭對準了她,用和雞爪子差不指指著林夢若大罵:“還有你這個小雜種,我們好歹算是你的恩人呢,把做臭豆腐的法子教給我不應該嗎?呸!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教我,買賣你也甭想做了,老娘天天去你家飯館裏鬧!”

    林夢若無奈的憋了下嘴,蔑視的看著二蛋娘說:“你以為哪都是你家熱炕頭,隨你撒潑?還恩人?你還能要點臉不?也對,就你這尊容要不要臉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很駭人的!”

    容貌和年齡在哪個時空都是女人的們的禁忌,所以二蛋娘一聽林夢若說她長的醜,氣的竅生煙,反反複複的罵著小雜種,卻再也想不出別的話來。

    林夢若輕哼並不理會二蛋娘的複讀是的辱罵而是挑眉對張金子說:“金子叔,我昨天在鎮上看見你了,你猜我看見了什麽?”

    輕描淡寫意味深長的語氣讓張金子心裏一抖,他幹什麽去了?他能幹什麽,二蛋娘長這樣他自然是會自己的老相好了,可是他記得他很小心的啊?怎麽會被看見呢?得了,現在也不是糾結怎麽被撞見的時候,目前先把自己婆娘帶回家去才是正經,不然……

    好了好了好了,媳婦,別罵了,到底還是個孩子呢,算了,咱回家吧,鄉裏鄉親的,為了這點事傷了和氣不值得!”張金子邊說邊拉著二蛋娘要離開。

    其實林夢若什麽也沒看見,她一天忙的連水都喝不上店門都不出,她能碰見誰?她這麽說的目的是故意添堵,她知道依著二蛋娘的個性哪怕這事是捕風捉影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就是想挑起內訌,然後把自己從主戰場上替換下來卻沒想到隨口一說就說出了真相,她都要覺得自己應該改行去算命了。

    二蛋娘正困在林夢若說她醜的氣憤裏無法自拔,張金子哪裏能輕易的帶走她?狠狠地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回來對著張金子罵了起來:“你個窩囊廢,你媳婦被欺負了你居然不知道幫忙,我怎麽就嫁給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

    林夢若這下終於知道為什麽花嫂子說二蛋娘厲害了,這撕起來不分敵我的樣子還真讓人不佩服都難。

    張金子被罵的麵紅而赤的,他當初怎麽就娶了這麽個潑婦呢?平時在家裏張口就罵也就算了,在外人麵前也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現在他是什麽都聽不下去了,隻看著二蛋娘的嘴一開一合的很是惹人厭煩,狠狠地推了一下麵前這個喋喋不休的女人,然後在硬是把她拉走了。

    一出大戲就這麽落下了帷幕,林夢若卻隱隱覺得這隻是個開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什麽時候都不能成為眾矢之的,否則就算夾起尾巴做人也是無用,她現在在村子裏來往的隻有牛青書和花嫂子一家,而這兩家在村子裏又都因為各種原因被孤立著,如果想在村子裏落穩腳還真是得想辦法交兩個一呼百應的那種主兒,她林夢若是沒什麽好怕的,明刀明槍她也是不怕的,可是她怕背地裏的暗箭,她怕她沒能力護白氏和綠蝶周全,她越是在意這份親情就越是覺得惶恐不安,所以她必須為了她想要保護的人精心的布置一下棋局,掃清他們周圍的危險,唯有如此她才能睡的安穩。

    林夢若躺在炕上想事情想的出神,白氏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用自己一遍遍的摸著林夢若的,上的薄繭讓林夢若更為心疼,她在想在她病的那段時間裏,白氏為了她定然是受了不少苦的,想到這就覺得眼眶漸濕,白氏看林夢若這般表現很是心疼的說:“娘知道娘的阿若受苦了,是娘沒用!”是啊,她太沒用了,一次次的讓自己的女兒擋在自己麵前,她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夫人了,涵養和素質對那些潑皮潑婦不起什麽作用,她要強大起來,以一個母親的姿態!

    林夢若聽了白氏的話以後像一個小貓一樣鑽進了白氏的懷裏,撒嬌的說:“娘在阿若心裏是最偉大的,阿若最喜歡娘了。”她不想再提及國公府的種種,不讓白氏去看結痂醜陋的心傷,她想用她所有的愛來彌補白氏失去的一切。

    忙了一天,鬧騰了半宿,可是母女二人就這樣黏在一處就覺得那些苦難,憤怒,和無奈通通化開成了蜂蜜般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