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房子被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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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璿在母親的病床邊坐了很久,一言不發。
柳如梅,該用針了。”護士推著醫用送藥車進來,率先到了最裏麵的床位。
病床上的女人睜開眼,不慌不忙,但也沒有迷糊。
好。”她隻是笑著,眼角泛起兩處皺紋,卻帶著幾分慈祥。
護士將一瓶藥水掛在高處,動作嫻熟的連了針,最後稍微挑了一下點滴的速度,才偏過頭看了邊上的白璿一眼,開口提醒:“有兒女就讓兒女照顧,自己一個人在醫院像什麽話。”
這個護士沒多說話,轉身去給其它病人送藥掛針。
柳如梅愣了愣,遲鈍的反應過來,終於將視線轉向一邊。
白璿正背著光坐在她床邊,陽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帶著幾分柔和,照在她身上。
柳如梅一時間錯愕,半晌沒回神,她怎麽都沒想過,自己和女兒見麵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空氣沉寂了許久,白璿絞著手指,耳裏清晰的聽到其它病人傳來的呼喊聲,卻久久沒有自己母親的聲音。
媽……”
你既然來這裏,應該都知道了吧。”柳如梅開口,聲音有些蒼涼,無意打斷她的話。
白璿收了口,點點頭,一言不發。
白璿,你也別自責,這件事,我不想再給你負擔了。”柳如梅的聲音很輕,手上握緊了被子,“你已經夠苦了,你被趕出去後生活肯定很辛苦,我不想再讓你身上多一筆擔子了。”
你是我女兒,你爸走了,我沒讓你過上好的日子,但是也不想給你添負擔了。”
媽。”白璿開口,聲音中聽不出情緒,隻是雙手緊緊握著,低著頭也看不出情緒,“媽,你不可能會是我的負擔,如果我連你都覺得是負擔,那我還能算是個女兒嗎?”
病床上的女人抬頭看去,女兒安靜的坐著,低頭下來,長發蓋住了臉頰,卻不妨礙看到側顏。
白璿,我沒有守好家裏,我現在做夢看到你爸爸,都沒臉去見他。”
白璿緊緊握手,一言不發。
她們家和姑媽家是連在一起的,當初買房子是由她父親和姑媽一起買下,隻是他父親老實,說不過牙尖嘴利的姑媽,將房子的地契都給了姑媽,一人一半的地產住進了房子中。
父親還在的時候,兩家人的態度也算還好,偏偏父親去世了,姑媽不顧舊情,占據地契,將她趕出去了,性格也偏軟弱的母親為了保住家留下來,每次盡可能偷偷的救濟她,卻每每被她拒絕。
母親一走,房子極有可能被林秀雲吞了個幹淨。
這件事從以前追究起來,就是吃了個大虧。
白璿臉色微冷,握緊了手,眼底的不甘閃過,開口卻隱約夾雜了幾分無奈:“媽,沒事的,你要養好身子才行,姑媽還不至於那麽無情。”
母親的視線看過來,她住了口。
這句話說的她自己都心虛,怎麽可能會勸慰母親。
柳如梅似乎是想起什麽,一把手費力的拉過白璿,眼底劃過一抹擔憂,聲音放慢了緩緩開口:“白璿,你姑媽她們不喜歡你,你和她們相處要小心,能躲開就躲開,媽媽沒事。”
躲開?已經來不及了,該見的都見麵了。
白璿不動聲色的將手覆她手上,輕輕拍了拍,勸慰般的開口:“媽,沒關係的,我知道的。”
柳如梅才住進醫院沒多久,但平日操勞過度,從神情中就能看出疲憊。
她叮囑了白璿一大堆事,也許是藥的副作用,也可能是平日操勞過度,還是耐不住沉沉的睡去。
白璿隻是將被子拉好,記下了母親病曆卡上的主治醫生,轉身離開向辦公室前去,眼中帶著一抹決然。
你是柳如梅的家屬?”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推了推眼鏡,抬頭看了看她,眼底的情緒複雜,好像是懷疑?還是不屑?
白璿點點頭,咬字清晰,聲音堅決:“我是她女兒,我想了解她的全部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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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母親患的是乳腺癌,說實話,在這裏我們沒把握能治好,不要說設備和醫生,你這個病就是放在這個中國也不一定能治好。”
這種病,就是去國外,能治好的幾率都是小的。但是我看你們連這裏都快住不起了,就不要說國外了。”
柳如梅的醫藥費現在已經很缺乏了,我們沒有去催她繳費,白小姐,說句實在的,我們醫院已經夠宅心仁厚了,要是換成一般的病人,我們早就去催了。”
關於費用和病情,我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她的費用在這裏隻能撐下四天了。”
白璿怔神,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停下了,前台的客人不耐煩了,開口催了幾句。
經理朝客人客氣了幾句,轉身開始訓斥白璿。
今天是失魂了?到現在也沒幹出那麽多活,你看看你才調了幾杯酒?要不是當初看你好看我們也不會留下你,到現在除了調酒還什麽都不會。”經理憤然道,聲音中帶著一抹憤恨。
對不起,我會注意的。”白璿低頭,道歉後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酒杯上,腦中閃現的卻是醫生說的一句句話。
母親不說,醫生當然會說,隻是她沒想過林秀雲還真狠心到將她們徹底踢開。
現在家裏應該也回不去了,還不如想想接下來要怎麽辦好。
白璿,我說你的動作怎麽都開始慢了?”經理眯眼打量過去,泛著笑走過去開口,“你當初被留下是因為手腳麻利,看看現在,遲鈍了不說,還戴著口罩,影響客人的視線。”
白璿收回心神,不動聲色的別過頭,開口聲音冷淡:“抱歉,我會回歸狀態的,請不用擔心。”
我擔心的是你,不是利益,畢竟你也有點姿色,沒了調酒的本事,你還有床上的本事,光憑你這張臉,在這裏就能混的不錯,如果我再幫你一把開路的話。”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