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老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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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晚,楚楠淵沒有找到白璿的身影,直到天就要破曉,黎明降臨。

    他咬牙,終於還是按捺住撐著疲憊回家。

    如果她回去了,孩子會打電話給他,但如果孩子睡了呢?

    楚楠淵疾步走回家,動作迅速的打開門,衝到客廳中想詢問管家,卻看到白璿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旁邊是兩個孩子溫聲細語的關心和擔憂。

    他一頓,腳下停頓,看著她,眼眸中仿佛是散不開的濃墨,直直的看著她,一動不動。

    楚楠淵麵無表情的模樣讓人下意識感覺到不安,白璿很快注意到楚楠淵,小心的推了推兩邊的孩子,讓他們回去睡,站起身想帶孩子去睡,耳邊卻傳來楚楠淵的聲音,很輕柔,卻又似乎透著什麽危險。

    “你為什麽從飯宴上逃開了?”

    白璿緊緊抿唇,心理活動在活躍的奔竄著。

    她不敢確定,楚楠淵是不是以為她在人前沒給他麵子擅自離開所以生氣,還是因為其他。

    但她唯一敢相信的是,楚楠淵生氣了。

    袖子口被一種小小的力道抓住,白璿下意識低頭看,正看到不苟言笑的小木馬頂著嚴肅開口提醒。

    “媽媽,楚爸爸找了你一晚上。”

    白璿輕輕拍了拍小木馬的頭,小聲開口:“你們去睡覺。”

    小木馬不吱聲了,拉了拉小南瓜坐在沙發處,隻留下白璿一個人去頂著楚楠淵的壓力。

    她低頭站在原地,想解釋的聲音有些小,卻清晰又堅定的傳達到他耳中。

    “我去我媽媽的病房裏了。”白璿的聲音帶著一種糾結,“我陪她一整晚,到天亮才回來的。”

    就像是一個在認錯的小孩,但她不覺得自己有錯,這種妥協倒更像是在討好楚楠淵。

    楚楠淵微微眯眼,看過去,眼中劃過一道暗光,一言不發。

    就在白璿斟酌著自己應該再說點什麽的時候,他喉結滾動,解開手袖的扣子,將襯衫隨意的向上卷了卷,上前一步一把攔腰抱起,朝主臥走去。

    白璿還沒回過神,已經被抱回了主臥。

    客廳裏,小南瓜攀著小木馬,臉上滿是好奇,開口問:“楚叔叔要帶媽媽幹嘛去?”

    小木馬微微挑眉,揉了揉小南瓜的頭,附在她耳邊開口說了些什麽。

    小南瓜一瞪眼,眼中的驚奇掩飾不住,下意識放輕了聲音,在小木馬耳邊說著什麽,兩個孩子一陣嘀嘀咕咕過後,相視一笑,乖巧的回了房間。

    法國。

    李沫沫單手撐著竹子,腦袋右側流動的血已經凝固,但動作幅度一旦過大,仍舊是會流下新的血液。

    她靠坐在竹林中喘氣,低頭看著自己救出來的林楓,腦中一片空白。

    男人的臉色愈發的蒼白,額頭上受了傷,在流血,身上也有不少處被玻璃劃破的傷口,現在仍舊在昏迷不醒。

    她微微眯眼,看了一眼回頭的路,心有餘悸。

    殺手,就是在刀尖上行走,什麽時候死於非命都不知道,這種事她雖然不是經常遇到,但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林楓不行。

    他們這一路走來,流了不少血,如果有人追上來,他們隻有一個死的下場。

    李沫沫按住太陽穴,隻覺得頭隱隱作痛,再睜眼,眼前又淌過一道血痕。

    她粗喘了一口氣,就要起身扶林楓繼續走,卻聽到林楓的悶哼聲。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放開林楓,臉上先前的苦惱已經恢複成麵無表情,開口冷然:“你醒了?”

    林楓揉著頭坐起來,等拿開手,入眼是滿手的紅。他頓了頓,遲疑著開口問:“我們這是在?”

    “逃命。”

    李沫沫抱肩站在一旁,氣息平穩下來,除去身上的劃傷和腦袋的血痕,看上去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林楓苦笑了一聲,開口:“往哪兒走?我聽你的。”

    李沫沫一頓,抬眼看了一眼他,一言不發,還是指著一個方向去了。

    他試圖從地上爬起來,手臂卻沒力氣,最後還是李沫沫看不下去,一把上前將人扶起,朝著竹林深處一步步走著,林楓小心的將手架在她肩上,卻在無意中觸及她背部的時候聽到倒抽的一口涼氣,猛然記起李沫沫背後的傷痕,一雙手僵硬著再也不敢亂動。

    身後,是一滴滴的血跡殘留,被竹林中颯颯的風聲吹起地上的竹片,掩蓋的悄無聲息。

    兩個人在那座山上兜兜轉轉了許久,一路的隱匿逃竄,終於在市區偏遠的地方找到一護人家。

    在屢次確認安全後,李沫沫終於帶著林楓敲響了那戶人家的門,開口是標準的法語,提出借宿一晚,卻被來開門的那位老人要求說中文。

    李沫沫愣了愣,用中文重新說了一遍。

    老人抬頭打量了一眼他們兩個,眼中是一抹精銳,看來看去,還是點點頭放任他們進來了。

    說是老人,也沒多老,沒有到白發鬢鬢的年紀,但總體看上去已經沒有多年輕。

    李沫沫要了一盆熱水,讓林楓先擦拭髒汙,在處理傷口,被老人攔下,開口。

    “他身上的傷口必須要好好處理,你也是,傷口有玻璃的殘留,如果沒有拿出來,以後會化膿,還是要去醫院取的。”

    李沫沫手上手上一頓,抬頭冷冷的看向老人,視線利銳,仿佛像是要活生生穿透了他。

    老人無奈的抬手,開口:“我是學中醫的,資質也勉強算是夠了,你們要是不介意,那我來給你們看看。”

    李沫沫眼中的警惕高高的拉起,打量了老中醫許久,終於還是點一點頭。

    她的傷口可以自己來,但林楓不行,有個人來幫忙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林楓死在這裏,她這筆生意也沒法再做下去。

    林楓自從清醒過來,全程保持著理智,在李沫沫點頭的刹那沒有猶豫,將自己交給老中醫來包紮。

    老中醫翻出了全部的醫藥箱和用品,將林楓傷口的玻璃渣碎撿出來,專心致誌的給林楓做包紮。

    頭上,手臂,和身體的其他部位,林楓傷的並不太重,隻是看著恐怖。

    老中醫給傷口消毒的時候,沒聽林楓有一句埋怨,抬頭剛想感慨一句,卻看到李沫沫冷著臉挑出自己手臂中玻璃碎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