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雲得到白璿這邊的具體消息後，轉頭就去聯係李沫沫。

    因為怕電話會被發現，她們每次都是用一個短信約見地點和時間，然後刪除痕跡。

    在下午，蔡雲就約見到了李沫沫。

    李沫沫出門前，林楓狀似不經意的問了問，得到答案後讓她早去早回，心底卻忍不住期待。

    李沫沫看出來了，隻是順手帶上了外套出門。

    林楓在期待什麽她還能猜不出來？他隻是期待著白璿選擇離開楚楠淵。

    換了一個新地點，是一個茶館。

    她找到蔡雲，落坐在對麵，心底有些忐忑和糾結，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因為白璿的答案還是因為自己煩亂的心。

    沒等她開口問，蔡雲主動開口，臉上泛著喜色，眼中寫滿了歡喜。

    “白璿答應離開，並且保證再也不出現在我和我兒子麵前。”

    李沫沫心底一涼，腦中浮現的都是白璿和林楓親昵的畫麵，手指僵硬，不能動彈。

    “不過她要求讓我幫助她離開，我兒子的勢力的確廣泛，我束手無策，既然是同夥，目的也是一樣的，你身後的人一開始就是要白璿，那互幫互助，幫我把白璿帶出來，讓她離開。”

    比起上次見麵，蔡雲說話有氣勢多了，蔡夫人的架子多多少少也回來了些。

    李沫沫沒在意這些細節，努力穩定住情緒，神色不變，眼眸不自覺的冷了幾分，漠然開口：“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

    “行，記得盡快。”蔡雲沒異議，桌上的茶一口沒動，轉身離開。

    李沫沫坐在竹椅上，緩緩閉眼，心髒深處似乎有一種寒意逐漸湧上來，蓋過了整顆心髒。

    白璿要回來了，那她的任務也完成了，意味著她要離開林楓，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以前那種不見天日的生活。

    她失神的站起，眼中有些迷茫，隻是站起一步步往公寓那邊走。

    她認定，林楓對她來說是一道光，她這種生活在陰暗的人一旦抓住了溫柔的光，就不想放手，本能的想去多留點時間。

    先前那次謊騙，是腦中臨時起了念頭，鬼使神差的說出來了，可以說是玩笑，但現在，事關重要，她根本不能用玩笑來一筆帶過。

    李沫沫隻覺得腳下一步比一步沉，到了公寓門前，竟覺得一扇門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到底還是開了門，她剛進門，就看到林楓站在玄關前，看著她，眼中期盼：“怎麽樣？什麽結果？蔡雲說了什麽？”

    突然的，李沫沫心上壓著的巨石又多了一個。

    她一向不笑，冰冷是她最好的麵具。和林楓待久了，情緒也被感染的真實了許多。

    現在，她戴上自己一貫的麵具，直直望著林楓，聲音像是春風拂曉般的溫柔：“林楓，你真的確定你是在救白璿出來嗎？”

    林楓身形一僵，抬頭直直看著她，不詳的預感直直的湧上心頭：“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沫沫抿唇，一言不發，臉上一貫的冰冷卻讓林楓感到不安。

    他緊緊抿唇，壓低聲音，緩緩開口：“到底是什麽事，你說吧。”

    李沫沫看了一眼他，眼中浮起些同情，一字一句的開口陳述：“白璿不願離開，甚至當著蔡雲的麵，說誓死都不願意離開楚楠淵。”

    林楓一僵，轉頭看向一邊，企圖逃避。

    她沒有給林楓逃避的機會，上前雙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看過來，眼中帶了些許強迫，一字一句的開口，聲音清越又沉重：“她愛上楚楠淵了。”

    “別說了！別說了！”林楓甩開她，腳步不穩，跌坐在地上，無力的抱著頭，全然失去了一貫的沉穩，眼底是濃重的失望和悲傷，整個人周圍的氣息被頹廢包裹。

    李沫沫低頭冷靜的看著他失態，心髒有些刺痛，更多的卻是暗喜。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陰暗。

    從認識林楓的時候，她就知道，林楓是為了白璿才拚盡全力做到現在的，白璿幾乎就是他的命。

    而她，是因為他的善良所認識，現在卻欺騙著他的善良，卻毫無內疚。

    誰讓她出身就是在那麽陰暗的環境呢。

    李沫沫垂眸，收斂了眼中的全部情緒，上前輕輕拍著他的背，吐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林楓將頭埋在膝蓋處，許久，才抬頭，聲音冷然，極力掩飾著痛苦：“陪我出去喝一杯吧。”

    李沫沫的手一頓，緩緩開口：“好。”

    半個小時後，李沫沫看著林楓在酒吧裏，找到一個安靜的位置，讓酒保上了一桌的酒，紅的白的都有。

    她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從未見過林楓喝酒。

    到了酒吧，林楓就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隻是悶聲的灌酒，一瓶，兩瓶。

    李沫沫沒有勸攔，她清楚，這時林楓需要的是醉一場，但不知道為什麽，心髒還是有些抽疼。

    她看著他從清醒到神誌不清，再到伶仃大醉不省人事。

    喝多了，林楓拉著對麵的人，一聲聲訴說，訴說著他多年的不易，和老天的不公。

    李沫沫開口安慰，卻知道醉酒的林楓聽不進去。

    林楓到底還是把自己喝成了爛醉如泥。

    李沫沫扶起他，找來酒保結賬，一個人小心的攙扶著林楓回去。

    但一個人運氣不好，就連天都過來嘲笑一下。

    才走出酒吧沒多久，外麵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逐漸轉大，成了一潑傾盆大雨。

    李沫沫無法，隻能找了最近的賓館，開了兩間房，頂著周圍人怪異的目光，她將林楓扶進了房間。

    他們的房間相互挨著，沒有什麽不便。

    李沫沫將林楓在房間安置好，看著那人的臉，目光不經意的放柔了，唇角稍稍揚起一抹弧度，貼心的脫去外套，拉開了被子蓋好，小心的將外套鞋襪脫了。

    “璿璿，璿璿，璿璿……”

    李沫沫手一頓，臉上僵硬，心髒在抽疼，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外套，唇角抿直，眼中的寒意一點點席卷。

    林楓，你對白璿可真是情深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