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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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聯合軍大本營的卡托利使者和信指向的是同一件事情,卡托利王國的君主尼祿﹒穆加貝已派遣了一支隊伍向聯合軍大本營進發,目的是來犒勞士兵、檢驗新兵訓練成果。
帶隊的是國王最小的愛女,在其本國被稱為鬱金香公主,其他國家則稱之為惡毒的王女,斯泰茜﹒穆加貝。
據說她脾氣暴躁,從小習得武藝,尼祿國王覺得這個小女兒最是像他,因此格外寵愛,也就養成了她專橫跋扈、肆意妄為的性格,幹出了不少聳人聽聞的事情。聽說最惡劣的事件是曾經親將拒絕她結婚要求的男人剁成了肉糜。
“辛苦你了!”特拉傑提爾看完信,對著到來的卡托利王國使者道,“請你回去轉告國王,我們會做好迎接的準備,確保公主殿下的安全。”
使者傲慢地仰著頭:“公主殿下由我們自己人保護著,不用你們費心!到時候隻要好酒好肉伺候來視察的使團就行了!啊,當然!你們那腳貓功夫也該好好練練了!不要在公主殿下麵前丟人現眼就行!”也不向特拉傑提爾道別,徑自出門了。
等使者出了營帳,彼得朝門口吐了口口水:“呸!神氣什麽!”
其他人的表情也是一臉嫌棄。
“納西,出來吧!”特拉傑提爾喊道。
從營帳裏的隔間簾子內鑽出一個人來,正是納西索斯。
“你躲在裏麵幹嗎?”說話的是喬治。
“他是怕那個使者見到他後又說些亂八糟的話。”最不正經的彼得賤賤地笑道,“說不定會傳達鬱金香公主的情話呢!”
納西索斯白了他一眼,不準備接他的垃圾話。
特拉傑提爾清了清嗓子:“咳咳!說正事了!現在問題並不在公主身上,而在於陪同公主來的人。”
“您是指麥斯比嗎?”亨利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特拉傑提爾點頭:“沒錯。雖然並不清楚還有哪些人來,但單是麥斯比就是個難以對付的人。他是尼祿國王身邊最為得力的大臣,段非常強硬。這次他親自來,必然會發生點什麽,看來我們得做好充足準備。”
他沉吟片刻,下達了命令:“亨利,新兵們的安排就交由你來全權負責。彼得你去和情報部的一起調查一下,最近在哈爾莫內和卡托利境內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件。喬治和我一起負責卡托利使團到來後的住宿等的安排。”
“至於你,納西。”特拉傑提爾煩惱地抓了抓自己灰色的頭發,“斯泰茜就交給你來應付了,她是來找你的,由你負責有什麽問題嗎?”
雖然是問句,但是特拉傑提爾明顯不是問他,是已經決定了的事。
“哈?”一直在一旁默默聽他們說話的納西索斯忽然被點名,沒反應過來,“我要是有辦法應付她還用得找逃到這裏來嗎!”
“我不管你們以前的事,總之你自己的麻煩自己解決!”不容商量,特拉傑提爾不顧納西索斯的反對,直接散了會。
被趕出來的納西索斯沒有辦法了,得找個人討論商量一下對策。彼得這家夥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類型,喬治也想不出什麽好點子,想來想去,也就隻有找亨利了。
“應付公主?”亨利想了想,“你是想讓她對你死心?”
納西索斯連連點頭。
“鬱金香公主是個很……很要強的人吧?是不是隻要有人能比她強,她就有可能會放棄你?”
納西索斯順著他的思路繼續往下說:“如果我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她一定會要求那人進行決鬥,到時候隻要能贏過她,說不定她會因為自尊心而放棄我!亨利還真有你的!不過,哪個女孩子能打得過她呢……啊!有了!”
“不行!”亨利臉色一變,凶巴巴地瞪著納西索斯。
亨利的反應那麽大,看來他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但隻有她……”
“不行!”亨利走到他麵前,雙緊握成拳,要不是顧及對方是王子,可能直接上抓著對方的領子了,“你一個大男人要靠一個小姑娘解決問題,害不害臊!你要是敢利用她,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到鬱金香公主身邊去!”
納西索斯沒有想到亨利對斐安會有那麽強的感情,也因亨利所言而登時語塞。
在亨利這邊碰了釘子,納西索斯蔫兒了好幾天,但終於還是在卡托利使團到達聯合軍大本營的前一天,跑去找斐安幫忙。
有了前一次對話亨利的教訓,這回他學乖了,並不直入主題,而是和斐安講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故事。
納西索斯﹒米爾蒂是在祝福誕生的,一個金發漂亮的純哈爾莫內血統的小王子深受哈爾莫內王國國民的喜愛,他的父親康沃﹒米爾蒂對於他的誕生同樣非常高興。但是,這個懦弱善良的君主因為心軟而犯下的一個錯誤,讓悲劇開始上演。
康沃比起勇猛的卡托利王國國王尼祿﹒穆加貝,顯得弱勢不少,因此當尼祿告訴他為了二國的聯合關係,要將自己的妹妹海倫﹒穆加貝嫁給他為王後時,他並沒有拒絕。雖然先王們都曾娶過卡托利的王室成員,但是這些女孩在來到哈爾莫內後十年內全部都去世了,並且沒有留下任何子嗣。
直到康沃娶了海倫,那是個非常明豔的女子,非常果決、很有魄力,這位異國女子深深吸引住了國王。海倫很快就懷孕了,大臣們紛紛勸說國王將孩子流掉,並將那個滿是心眼的海倫秘密殺掉。但是善良而心軟的康沃第一次反抗了大臣們,保護著海倫生下了一個孩子,就是大王子厄諾亞。
大臣們沒有因為王子的誕生而消停,一直強烈要求國王除掉孩子和王後,直到厄諾亞歲的時候,海倫突然因病去世。在臨死之時,康沃答應了奄奄一息的海倫的請求,竭盡全力保護厄諾亞,並在他百年後讓厄諾亞成為他的繼承人。
海倫死後,大臣們並沒有再要求國王除掉厄諾亞,而是積極地為康沃尋找新王後,最後在貴族,他們挑了被稱為哈爾莫內王國第一美人的芙洛娜。
漂亮、高貴、溫柔的芙洛娜,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王後。隻要這位王後生下小王子,在哈爾莫內立賢不立長的規定下,這位純血統的小王子將代替擁有野蠻人血統的厄諾亞,成為下一位君主。
然而事實並不太如願,盡管他們期盼的小王子納西索斯誕生了,但那時的厄諾亞已經成為了康沃國王甚至是整個哈爾莫內王國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在海倫死後,厄諾亞表現得很乖巧,並且遵從了康沃的安排,學習了學音樂算數等,又加上他天生有很強的運動神經,使得他輕輕鬆鬆習得了劍術,成為了一位能能武的王子。
甚至,有些大臣們開始懷疑起祖輩們的做法以及自己長時間以來的認知,是不是擁有卡托利血統的王子能帶領哈爾莫內王國走向更為輝煌的時代?
自此,芙洛娜王後和納西索斯王子的境遇更加尷尬了。但是如果厄諾亞繼承王位後對自己的弟弟和繼母寬厚的話,芙洛娜王後和納西索斯還是能成為貴族,安穩地生活下去。
再一次的,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遠在卡托利的國王尼祿因親妹妹的死亡而感到憤怒,但是為了自己的外甥,他選擇了隱忍不發。可是不久後,哈爾莫內國王竟迅速娶了另一名女子為王後,奪走了本該屬於他妹妹的地位,在幾年後也生了位王子,他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在麥斯比﹒列奧博德的建議下,他向康沃提了條件。
為了保證厄諾亞的地位,他給了康沃選擇,一種是將納西索斯送到卡托利作為質子,隻要他沒有犯下罪,尼祿將保全他的性命;另一種如果不交出小王子的話,尼祿將撕毀曾經的聯合條約,出兵哈爾莫內。
“當時反對的隻有我的母親和一些年長的大臣,其他人大多都保持了沉默,說是說由國王來定奪。但是誰不知道我那父王的性格,他是見不得國民受到戰爭的洗禮的,再加上厄諾亞那家夥假惺惺地跑去跟他說會去向舅舅求情,他其實心裏很快就同意了對方的要求。隻是出於對我母親的尊重,他想說服她之後再行事。”
納西索斯坐在親衛隊營帳前的空地上訴說著他的故事:“那段時間每次見到母親她的眼睛都是紅腫的,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什麽。無論父王怎麽勸說,她一直沒有同意,但是卡托利的人在邊境頻繁騷擾,致使很多村莊被屠殺。她最後,默認了。”
“那時候你幾歲?”斐安也被他勾起了對過往的傷感情緒,聲音低沉地問道。
“十歲,一個調皮的年紀。”他自嘲道,“厄諾亞在那個時候就經常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給我下絆子,我向父王告狀,他都認為是我無理取鬧。說起來宮廷裏從那個時候起偏愛厄諾亞的人就更多了,而我自己毫無察覺。”
“母親後來秘密和我見過幾次麵,我在卡托利也漸漸成熟起來,雖然九死一生,但是現在還是活著站在這裏了,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卡托利國王的愛女斯泰茜,也就是他們的鬱金香公主。”繞了一個大圈子,納西索斯終於繞到了他的最初目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