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拉維基

字數:3328   加入書籤

A+A-




    ()    那普林斯河將拉維基分成了東西兩個區域,人們稱之為東城和西城。

    由於東城是卡亞﹒赫瑞拉出生的地方,因此即便不會有亡魂軍團的侵襲,這裏的人口依舊稀少,商貿也不發達,畢竟不會有人願意和惡魔成為同鄉。大多數人都選擇了住在西城,住在東城的大多都是些貧窮困苦、沒有足夠資產到西城生活的人。

    納西一行人從西北的琵茲而來,首當其衝就進入了並不發達的東城。由於拉維基實在是太有名了,五人還沒進城就已經能想象到東城的荒蕪。

    然而進城後發現事實並非如此,街上的人沒有繁華的首都琵茲多,卻也不少。而且他們的穿著特別奇怪,每個人的頭上都戴著沒有任何裝飾的白色麵具,上執一根長杆,長杆上串著細長的白色紙條,隨著他們走路的躍動節奏和風一起翩翩起舞。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歇裏爾隨口一問,並不期望有人能回答,當然也沒有人能回答。

    人群在湧動著,方向是斜穿過拉維基的那普林斯河。納西他們相互看了眼,跟上了人群的步伐。

    步行了大約半個小時,人群停住了。歇裏爾蹦蹦跳跳伸頭張望,前方就是那普林斯河東岸,對岸似乎同樣站著一群戴著白色麵具的人,他們的目光聚焦在有一千英尺寬的河麵上,準確來說,是河麵上的一個圓形平台。

    也許是到達了目的地,之前還安靜行走的人群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二四五個人聚在一起講話聊天,不清楚他們來到這裏是要做什麽。

    幹等著也不是什麽辦法,斐安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酒館,興許從那裏能獲得些有用的情報。

    酒館內人不多,在外麵群聚的人似乎並沒有在酒館裏休息一下、小酌一杯的打算。納西打頭進去,坐在了吧台旁,向褐發、嘴邊兩撇胡子的老板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五位想要喝點什麽?”老板放下擦拭的高腳玻璃杯,掛上親切的笑容走到他們麵前。

    最後他們點了兩杯果汁,一杯汽泡水,一杯檸檬水和一杯冰水。

    點了東西,就能向老板套點消息了,納西自來熟地叫了聲正在製作飲料的老板:“老板,今天外麵怎麽聚集了那麽多人?”

    老板睃了眼他們五人:“看你們的樣子,是過路的旅人吧?”

    “是的,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到拉維基。”納西沒有隱瞞,表情很真摯。

    老板似乎很喜歡納西,笑著摸摸臉上的兩撇胡子:“因為這個月是淨月。”

    兩杯果汁推到他們麵前,耳邊回響著老板爽朗的聲音:“在淨月裏要舉行去除汙穢的儀式,所以大家都穿成那樣。”

    “那他們為什麽聚集在那普林斯河的岸邊?”歇裏爾嘬了口柳橙汁問道。

    老板俯身前傾,指著外麵:“你們也注意到了河麵上那個圓形平台了吧?”

    雖然被人群擋住了,但他們還是能看到平台的大致輪廓。

    “那個平台被稱為祭壇。”老板表情凝重,“卡亞﹒赫瑞拉就是在那上麵被施以火刑、活活燒死的!”

    眾人一驚,卡亞的死距今已有幾百年了吧?行刑台竟仍保留著?

    “你們別不相信。”萊特的冰水和納西的氣泡水準備好了,老板在做斐安的檸檬水,“那個圓形平台,也就是祭壇,是當時聖古柯察學院的人為了對卡亞處以極刑而特地專門製造的。你們離近了看就會發現祭壇是懸浮在半空的,並沒有在那普林斯河上建造任何支點。”

    “聽說,處死卡亞的火燃燒了一整個晚上,火光照著整個拉維基猶如白晝。但是他的死亡並沒有給這裏帶來光明,在那普林斯河上時不時會出現可疑、奇怪的事和生物,大家都害怕地不敢在夜間出門,最後還是求救於聖古柯察學院,請來了一位大魂師,舉行了一次淨化儀式,才得以解決。”

    淨月的習俗就是從那時候起傳承下來的。

    “拉維基現在是唯一一處不會受到亡魂軍團侵襲的地方了,”斐安難得插嘴道,“卡亞也已經死了那麽久,就沒必要再舉行淨化儀式了吧?”

    “小姑娘,你是外鄉人有所不知。那個祭壇自卡亞之後還發生過一件事,大概十幾二十年前吧,有個人死在了上麵。”老板把檸檬水端到了斐安麵前。

    “那是在一個夏天,十分炎熱,當時是我的父親經營著這家酒館,而我還年輕,在店裏打打下。那天進來了六個像你們一樣的旅人。”

    老板說,為首的是一名很漂亮的女性,她身後跟著男二女。她和她身後的另一名女性穿著像斐安一樣的寬大長袍,這在炎熱的夏天是十分罕見,推測她們應該是魂師。

    “他們也和你們一樣打聽著卡亞和祭壇的事情。”老板說完盯著斐安看了又看,“對了!為首的女人和小姑娘你長得還挺像的,特別是眼睛。”

    “然後呢。”萊特打斷了老板略顯不禮貌的打量。

    老板收回目光:“他們從這裏離開後大概過了半個月,有一天天上忽然下起了金色的雪。要知道那時是盛夏,怎麽可能會下雪!大家夥都覺得很奇怪,四處查找發生異常天氣的原因。結果有人在祭壇上,也就是卡亞死去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女人的屍體。她雙眼緊閉,麵目安詳,腹部上開了個口子,但現場沒有找到凶器,而從腹部流出來的鮮血幾乎占滿了整個平台。”

    話題越來越沉重了,琴奈盯著的石榴汁,越看越像血,她晃晃腦袋問道:“躺在那邊的女人就是之前來到這家酒館的那位嗎?”

    老板點點頭,不再說下去。

    外麵聲音依舊在,看來儀式還沒有開始。

    “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斐安的心跳得很快,不安感蔓延全身。

    老板愣了下,沉著臉歎息道:“從風,從風﹒赫瑞拉,她是卡亞﹒赫瑞拉的後代。”

    檸檬水的冰塊與玻璃杯相撞,“叮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