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齷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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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大姐說是我們互利的事,可是我瞧這跟我貌似沒有半分關係。再說,二姐一向待我不錯,這回險些送命,還是二姐為我請的大夫呢。”百裏雪要她做的,本來就是她想做的,若她不做,百裏雪必會竄掇大夫人一起收拾她……若是做了的話,至少算是拉了大夫人的親生女兒下水,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總比一個人安全些……

    百裏雪手指輕快地繞著絲帕,睨她一眼,笑道:“你以為百裏冰真的那般善良賢德麽?老五不過是個替罪羊,真正想你死的人,是百裏冰。”

    薑冬竹登時驚如泥塑,百裏冰要殺薑家也就罷了,或許殺了仇家,可提升她在百裏敬眼裏的地位,那殺自家姐妹呢,在百裏霜還是百裏霜的時候,那可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為、為何?”她聲音有些輕顫。

    百裏雪嗤地一聲:“本來我以為隻是你礙了她的眼而已,如今卻發現不是……”她眼裏閃過迷茫:“她倒想是幹什麽?”

    薑冬竹袖內的手指緊緊攥起,管她想幹什麽,隻要她危及薑家危及她薑冬竹,她就一定要還擊!

    還有一件事,等我出嫁後,她可能便要動手除掉你了,我倒是偶然聽到提到過四姨娘……或許她下一步想借四姨娘的手來除掉你也不一定。說來也奇怪,四姨娘最近似乎怕二妹怕得緊,卻是為何?”

    薑冬竹冷笑一聲,能為何,不是有所求,便是被百裏冰握了什麽把柄。

    四妹,我向你透露了這些秘密,你說你該不該報答我呢?何況這也是替你自己報仇。”百裏雪仍舊笑著,似乎認定她是一定會答應的。

    薑冬竹作為難狀道:“這個……”

    百裏雪也不催她,靜靜等著她。

    半晌後,薑冬竹抬頭:“大姐,我答應你,但是,我有個條件。”

    說說看,若我能辦到,自是會為四妹做的。”

    幫小妹求母親答允,在我十八歲前絕不為我許親。”

    百裏雪驚訝之極,不解地望著她:“四妹,咱們百裏家的女兒,一過十六歲,便可許親嫁人的,你該知,這個年紀成親在鐵盟國並不是最早的,許多百姓家,在十三四歲便可許親了。”

    薑冬竹淡淡地道:“我自然知道。”

    那卻是為何?四妹今年十五歲多些,隻比雨兒大了半年,雨兒生母已經在求母親幫雨兒找人家了,你本就沒人為你張羅,怎麽反而還要拖到十八歲後?要知道女子過了十八歲許親,這年齡委實……大了些,旁人會笑話的。”

    薑冬竹心下道,她數日前還是薑冬竹時,便已十九歲,也未見何人笑話她,話說回來,那時的她一身的武功,淨跟些江湖豪傑打交道,誰在乎她幾歲?不過此時的她,寧願被天下人恥笑,也絕不以百裏敬女兒的身份嫁人!更何況,以百裏霜在府中的地位,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好歸宿。對她來說,兩年的時間足夠了…。

    她想苦笑,卻培養不出情緒,隻好歎一口氣:“如大姐所言,我在府內勢單薄,無人張羅,若隨便被嫁了,還不如不嫁。”

    百裏雪立時明白她的“苦衷”,唇角浮上幾分譏笑,不錯,府內幾位小姐,不管嫡出庶出都有生母依靠張羅,在父親眼裏自是不同,尋得婆家必也是名門望族,而她恐怕是連湯都喝不上,若是姐妹們都嫁出去,自然會引起父親的注意,結局或許會不同。當即道:“好,我答應你便是。”

    薑冬竹又道:“還有,外婆年紀越來越大,我想多陪陪她,大姐幫我求求母親,允我每月可以多出府幾次。”

    百裏雪捏著絹帕站起,笑道:“這事簡單,回頭我稟了母親就是,隻是,以後你得在天黑之前回府。”

    是。”薑冬竹起身相送。

    百裏雪回頭打量了一下她身上有舊衫,眸裏難掩輕視,以帕掩唇笑道:“四妹這衣服有些過時了,明日我讓婢女給你送幾件過來。”

    薑冬竹麵現歡喜狀:“多身大姐。”心下暗暗抹汗,好吧,她就當百裏霜從前是隱形的,當家主母瞧不到她身上的舊衣,所以每次府裏添製衣物時,都會被遺忘。對這位大姐的恩賜,她“感恩戴德”,真想回屋畫幅畫像供起來,早晚三柱香拜著,來佑她以後有衣服穿。

    翌日,薑冬竹去稟求大夫人出府。

    霜兒,你要出府倒是沒關係,你大姐已跟我打過招呼。”大夫人手裏捏著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眼睛微微眯著。

    多謝母親。”

    甭謝。”大夫人神態平和,扯了下唇角:“這次多虧你識破紀氏的奸計,不然,當真毀了百裏家福祿之氣。”

    女兒隻是做了女兒該做的。”

    霜兒,自你受傷後這幾日,似乎日日去瞧你外婆,可是你外婆身體有恙?”大夫人一副關切老者的表情,隻是眼底卻仍透著冷意。

    薑冬竹福了一禮,道:“外婆身體尚且硬朗,隻是偶感風感,並無大礙,有勞母親掛心了。”好吧,其實這位主母並不是掛心,而是還有下文,她真心覺得在百裏府,那是說句話都得先做好鋪墊,雖然嘴是用來說話的,但是在百裏府,嘴是用來撒謊和害人的!

    果然,大夫人的下文緊跟著出來了:“無事便好。霜兒,我瞧你也快到許親的年齡了,是不是在外麵有了可心的男子才這般急巴巴地出去?”

    薑冬竹抬眸瞧她,這些女人除了整日價的勾心鬥角,就是滿心齷齪,怎麽,還整趁機敗壞她的名聲麽?她一副驚恐的樣子道:“母親這是從哪個居心叵測的嘴碎之人嘴裏聽說的?這不是敗壞女兒的清譽麽?”

    大夫人聽她罵那嘴碎之人,不由得臉色一變,這丫頭是在指桑罵槐呢!“你這孩子,倒是將母親一起罵上了,母親不過是關心你的終身大事,怕你被外麵的野男人騙了,問你一下,你怎地這般嘴毒?”

    薑冬竹忙即施禮賠不是,“是女兒口沒遮攔了,母親,女兒才求大姐向母親說情,十八歲前,絕不許婚,哪敢出去和野男人幽會?若是女兒有心儀的人,必定會先向母親稟明的。女兒真的是去陪陪外婆。”想扣屎盆子是吧,好吧,她就先將屎盆子打翻,扣一個你最寶愛的女兒頭上。

    正說著呢,四姨娘薛氏進來,向大夫人施禮請安,轉身,不懷好意地對薑冬竹道:“四小姐從前可不見得這般孝敬外婆,我記得從前,你是羞於提及出府見外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