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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在更衣櫃前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黑色連衣裙，黑色低跟皮鞋。她給自己化了一個自認為濃的妝。

    既然是要把自己送給帝業的老板，小雨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清純，她知道，太清純的女人會讓那樣的老色鬼更有征服感。

    她不想滿足肮髒之人的幻想。

    為了喜歡的人，她必須赴這場肮髒的約會。

    也許是因為從小沒有媽媽的緣故，被逼上絕境的小雨顯示出了超凡的韌性。她不怕，什麽也不怕，她隻想保護他。

    “宋小姐，我就快到了，您下樓之前給我打電話就行。”電話裏，許強的聲音讓小雨惡心。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小雨說完就掛了他的電話。

    出租車在晚上點的時候準時到達了帝都會所。這是一家外表看起來很低調的私人會所。

    一樁複古的歐式洋樓，磚牆是暗紅色的。會所的正門不大，甚至招牌都很小，但是這扇門卻非常有質感，是一扇厚厚的實木的複古大門。

    小雨站在門前，望著這座洋樓。頭腦又閃回了那個問題，她是來幹什麽的？

    她低頭，她要自己了結這件事，不再牽連他。

    會所之內，有一間包房是老唐私人專用的，平時用來招待重要的客人。50多歲的老唐在業界混了多年，黑白兩道通吃，像明朗這樣年紀輕輕就敢搶他的人的，他還沒見過。

    別說是小雨這樣的普通女孩，就是頗有名氣的女明星也是要給老唐陪笑臉的。何止是笑臉，如果老唐看了她們的身體，她們獻身都是免不了的。

    老唐裏的雪茄煙在暗暗的燈光下散著細細的煙氣，他臉上的橫肉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成了一條縫，但其的銳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他身邊還陪著幾個年輕人，站在老唐兩側，個個謙卑。

    包間的房門“吱——”一聲響。老唐嘴角泛出一絲微笑。

    小雨來了。她靜靜地走進這間包間，臉上的神色好像赴殺場一般。不是上殺場的鬥誌，而是絕望。

    “宋小姐很準時嘛。”老唐放下裏的雪茄，笑著說道。小雨沒有看到他那雙小眼睛裏的眼神，他的目光裏充斥著令人反感、恐懼和作嘔的東西。他上上下下把小雨看了一遍又一遍，從她的頭發到腳上黑色高跟鞋前麵的蝴蝶結……

    老唐的隨從們給小雨搬來了一把椅子，小雨坐了下來。既然來了，她就不懼怕。

    “妙，真是妙……”老唐笑得露出發黃的牙齒，舌頭還不忘舔一下他的嘴唇。“真可算不是傾國傾城，而是遺世獨立啊。美人，唐某的眼睛都被你洗幹淨了！”

    腦滿腸肥的老唐嘴裏說出這些雅的詞，小雨覺得這簡直是對這些詞的侮辱。

    “從今兒起，你跟了我。我保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老唐道：“我是不比明朗年輕又好看。可是，我知道，你舍不得他。現在他給我拍完電影了，我隨時有能力整他，讓他這輩子別想翻身！”

    “有什麽舍不得的？”小雨的聲音像鑽進這房間的幽暗似的：“唐總，您誤會了。是他非纏著我的，我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她說著翹起了二郎腿，小雨想盡量表現得對明朗一點也不在乎。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演好。

    “您愛怎麽他怎麽他。跟我有什麽關係！”小雨滿不在乎地說。

    “行。”老唐點頭微笑著。

    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邁著方步走到小雨身邊。房間裏昏暗的燈光下，小雨雪白的皮膚依然搶眼，在黑色連衣裙的襯托下，情感的背後散發著無法遮掩的清純。

    老唐彎下腰，端詳了一下小雨那純淨甜美的臉。小雨隻覺得多看哪怕一眼這個老流氓，自己的胃裏都會不舒服。

    小雨的緊緊攥著，心裏都是熱汗……

    正在小雨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墮入深淵的時候，包間的門猛地被打開了……

    “唐總，您也太不客氣了！”

    這個聲音小雨太熟悉了，小雨像是被這聲音從地獄裏拉了回來一樣。她轉過頭一看，真的是明朗。

    明朗穿著一件很低調的黑色t恤，他昂著頭，目光鋒利，像刀劍一樣瞪著老唐。

    明朗的身後跟著一隊黑衣男子。小雨粗略地看了看，足有10個人以上。其，有一個年輕男孩的麵孔她很眼熟，是那天自己在巷子裏被劫持的時候，在倉庫邊保護自己的那個男孩。

    他們真的是明朗的人嗎……

    “毛孩子，這是我的地盤，你來撒什麽野！”很明顯，明朗的到來激怒了老唐。老唐身邊的隨從也在往前湊。

    “我來接我的女人。”明朗說完，眼睛看向了小雨。

    “誰是你的女人？”小雨這句話像劍一般刺向明朗。她必須說得冷漠，說得狠，說得沒有感情……可是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她的眼角還是濕了。她把頭偏向另一邊：“別再自作多情了……”

    “聽見了嗎？”老唐笑了：“宋小姐是識時務的。”

    明朗並不理會小雨，而是從身邊的黑衣男人裏拿過一部。已經被接通了：“你老朋友有話跟你說！”明朗說著把亮給老唐。

    老唐給下人一個眼色，通過老唐身邊的隨從遞到他裏。他小而銳利的眼睛帶著一絲戒備：“喂？”老唐有底氣地接了這通電話。

    包間裏安靜了。小雨完全不明白現在的狀況，那些黑衣人跟明朗是什麽關係？明朗又讓老唐接的是誰的電話？

    她正在狐疑著，隻見老唐聽著聽著電話，最後說了一句：“改天你請喝酒。”隨後，他便把電話掛上扔給了明朗。

    這是什麽情況？

    “你跟星會還有來往？”老唐戒備的眼神裏帶著疑惑。

    明朗輕笑，他想問他的底細，他才不會告訴他：“唐總，這是我的事兒。”

    “別以為星會的老易想保你我就真拿你沒轍。”老唐道：“人情麵子我還是要給的。今兒你們倆出了我這個門，以後……”他湊近了明朗，眼神裏透著陰狠：“出門兒可得多帶個眼睛。”

    “唐總，我能帶我的女人走了嗎？”明朗還給他一個輕鬆的眼神，好像他說的這一切都是不值得一聽的廢話一般。

    “帶著你的妞兒，快滾！”老唐甩下一句狠話轉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了。

    小雨看看明朗，明朗向她伸出了。他的眼神好像在說：別問那麽多了，快跟我走吧……

    就在小雨被明朗拉住了，想要往外走的時候，老唐在他們身後幽幽地說：“你小子，給我等著！”

    明朗斜眼掃了他一眼，拉著小雨就出了包間的門。那10來個黑衣男子保護著他們一路往前走。

    出了帝都會所，黑衣人們把明朗圍住，他趕緊戴上帽子和墨鏡，街上的人都沒有發現他。

    這隊人一直護送明朗和小雨到了明朗黑色保時捷的車邊。小雨以為這些人要跟明朗行禮告別，誰知，他們卻都看向了她。

    “宋小姐，您路上小心！”說完，所有人向她鞠躬。

    這個舉動讓小雨承受得措不及，趕緊說：“別別！我應該謝謝你們！”

    “應該的！”這隊人說完，向明朗也揮了揮告別，就慢慢走遠了，消失在前麵繁華的街道。

    “他們是什麽人？星會又是什麽？”上了車的小雨像問十萬個為什麽一樣問著明朗。

    “我不認識星會。”明朗開著車，穿過一條條街。霓虹燈亮起來了，打在他身上照出唯美的光影。“我本來是一個人來找你的，恰好遇到了他們。”

    他說完看看小雨的眼睛，她如水的眼睛充滿了疑問。

    “你不相信嗎？我本來想……”明朗說著，又停下了：“算了，不重要。”

    他本來想，今天無論如何，哪怕自己會遭遇不測也不讓那個老色狼碰她的小雨。

    “謝謝你。”小雨低頭說。如果不是明朗來了，或許現在她早就成了老唐今晚的一道菜了吧。

    “別做傻事。”明朗說：“星會是黑幫，帝業也是，勢力相當所以老唐得給他們麵子。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明朗的話戳穿了小雨的真實想法。小雨望著他，這個男人知道自己去赴約是為了他。

    “你想多了。”小雨說，即便沒有帝業的威脅，她也準備把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埋在心底。

    小雨抬頭看向夜空，月亮出來了，它是屬於夜晚的，而太陽隻屬於白天。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日月一樣，是不能在一起的。

    今天的明朗並沒有把小雨帶回家，他甚至除了走出會所包間的時候以外，連小雨的都沒有碰過。

    在小雨家的樓前，明朗停下了車。“我放假了，我想去度假，你跟學東得跟著我。”

    “好。”這是小雨的本職工作，她答應著。

    “回家吧，出發的時候學東會通知你。”明朗很少這般正經，像說工作一樣跟小雨說話。

    “再見。”小雨下了車上樓去了。

    明朗望著樓道窗子裏她開啟的一盞盞燈。或許心美說的是對的，小雨不是必須愛他。

    小雨不記得他們曾經的過往了，他還愛著她，就得讓他們之間重新生長出愛情。